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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故事:空墳

那床屯的蔔老三病了, 自從他給自己找了一塊墓地, 壘了一座空墳, 立了一塊墓碑後, 就臥床不起, 只剩下半條命。

卜老三幼年為孤,

加上跛腳, 35歲時仍未成家。

一天, 村裡有人帶來一個傻女。 她不會說話, 見人就笑。

那人跟蔔老三說:你給我3000元, 我給你一個妻子。

蔔老三砸鍋賣鐵, 又賣了一頭母牛, 終於湊夠3000元給那人, 樂呵呵地把傻女領回家。

一年後, 傻女給蔔老三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 卜老三樂得做夢都會笑:“我有兩個兒子, 我怕誰啊!”

不幸的是, 蔔老三40歲那年妻子就撒手人寰了, 兩個兒子成為他最引以為豪的資本。

在糧食填不飽肚子的年代, 蔔老三仍樂呵呵的:“養兒雖不易, 但老來無憂!”

他每天早出晚歸幹莊稼活, 養孩子, 供讀書, 可兩個孩子初中畢業後就死活不願再讀書了。

蔔老三歎氣:“看來老鼠的兒子天生只能打洞, 我總不能指望咱家能出狀元!”

最初幾年,

兩個孩子跟卜老三老老實實地耕田犁地, 翻土插秧, 砍柴放牛。 可過了20歲後, 孩子們便嫌幹農活不賺錢, 一心想南下廣東打工。

蔔老三知道“男大不中留”的道理, 在大年三十的晚飯桌上重心長地說:我老了, 你們也漸漸長大了, 今後咱家就靠你們兄弟倆了!

兩個兒子老實本分, 聽了父親的話, 都不知所措。

蔔老三說:你們到廣東後, 打工得多少錢自己先存起來, 我的吃喝拉撒不用你們操心。

兩個兒子聽了, 默默地點頭。

蔔老三說:“老大娶妻, 老二幫一把;老二娶妻, 老大拉一把。 只有這樣, 我們家才有延續香火的希望。 ”

大年初七一過, 兩個兒子就南下廣東了。 那天, 蔔老三一拐一瘸把兩個兒子送上車, 塞給他們幾串粽粑和臘肉,

然後含淚告別。

臨行前, 兩個兒子說:爸, 你放心, 存不到娶媳婦的錢, 我們就不回家!

蔔老三回家後, 由於年紀漸大, 他只種足夠口糧的莊稼。 閒時就扛著鋤頭和鐮刀上山挖土特產換錢。

他雖然跟兩個兒子說, 把家裡的希望寄託給他們, 但他仍放心不下。 再說, 兩個兒子初出茅廬, 在廣東又能折騰出什麼動靜呢。 他會盡自己所能掙錢, 哪怕幾百幾千, 但積少總會成多。

三年時間很快過去了, 兩個兒子過年時都沒回家, 更不用說結婚成家。

跟附近很多縣鄉一樣, 那床屯也是一座光棍村, 很多適婚女子紛紛外嫁, 很多成年男子娶不到老婆。

在電話裡, 卜老三得知兩個兒子先進飼料廠扛飼料袋, 由於受不了重壓, 幹了三個月就辭工了。

兒子們接著進了鋁廠當鍋爐工, 上班時間熱得內褲都擰出水來, 半年後忍受不住又辭工了。 隨後, 兩個兒子進了養豬場, 可每天從早忙到晚, 又臭又累, 他們又轉行進了模具廠。 可模具廠噪音大, 粉塵多, 雖然工資高, 但蔔老三不知道兩個兒子能呆多久……

每次打電話, 蔔老三都不忘告訴兩個兒子, 家裡一切都好, 你們不用操心, 唯一囑託的就是叫他們存錢。 而他一邊苦幹莊稼活, 一邊上山挖土特產。

那天, 蔔老三挑著幾十斤重的淮山下山時, 因下雨路滑摔了一跤, 把腰給摔傷了, 臥床半個月後才能起身。

為了不讓孩子們擔心, 蔔老三沒告訴自己摔傷的消息。 能自由走動後,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爬到南山給自己找一塊墓地, 他不願自己生前艱辛如牛馬,

死後還像一條狗似的被人草草埋葬。

那個墓地有一棵大楓樹, 蔔老三以前去放牛和砍柴時, 經常坐在樹底休息。 那個墓地雖然看不見村莊, 但能聽到村裡的雞鳴和狗叫。 那個墓地前面開闊, 背靠高山, 令人心曠神怡。

蔔老三認為那是一處千金難買的風水寶地, 於是揮鋤頭壘起了一座空墳, 並立了一塊墓碑, 上寫“蔔老三占地”。

詭異的是, 蔔老三壘了空墳, 立了墓碑後, 接連做噩夢。 夢裡, 總有幾個陌生人提著鐵鍊來抓他, 說那邊有人在等他, 催他趕緊上路。

蔔老三驚恐之下, 變得神神叨叨, 再次臥病在床。 最終, 他忍不住打電話叫兩個兒子回家, 交代他們一些後事。

兩個兒子回到家, 從鄰居那裡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 便去請教村裡的老道公。

老道公說,按照習俗,人還沒死不應該為自己找墓地,更不應該為自己起墳立碑。大概是你們長年沒回家,你們的父親愁壞了,這才犯糊塗做了傻事。

兩個兒子聽了,趕緊下跪跟蔔老三認錯,說今後不管有錢沒錢都回家過年。

接著,兄弟倆趕到上山把蔔老三起的空墳鏟平了,並一斧劈碎了那塊墓碑。

說來也怪,蔔老三的身體漸漸好轉,又能上山挖土特產了。

便去請教村裡的老道公。

老道公說,按照習俗,人還沒死不應該為自己找墓地,更不應該為自己起墳立碑。大概是你們長年沒回家,你們的父親愁壞了,這才犯糊塗做了傻事。

兩個兒子聽了,趕緊下跪跟蔔老三認錯,說今後不管有錢沒錢都回家過年。

接著,兄弟倆趕到上山把蔔老三起的空墳鏟平了,並一斧劈碎了那塊墓碑。

說來也怪,蔔老三的身體漸漸好轉,又能上山挖土特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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