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愛一個人能有多卑微?顧韻從來不知道自己能卑微到只能依靠著和姐姐一樣的容貌, 才能換來薄少卿的一點點視線。
今日是青州府上, 大公子的婚宴。
薄少卿迎娶的, 是青州富商顧述的嫡女, 前院吹鑼打鼓, 熱鬧非凡。
而入夜後, 賓客盡數回去, 青州府上的後門, 抬進來一頂粉色的小轎, 是按納妾的規矩來的, 安的卻是一個側室的名頭。
“這側夫人進房都好幾個時辰了, 怎麼不見喊人送膳, 也不見喚人去伺候洗漱?”分配下來的侍女在門外嘟囔道。
恰巧被一旁夜起出恭的老姑姑聽見, 她冷笑一聲, “側夫人?說是給了一個側夫人的名頭,
屋內, 粉衣嬌娘擰緊了拳頭。
是啊!
她不過是, 姐姐帶過來的拖油瓶, 同是一母, 大婚當日, 姐姐風光出嫁, 而她卻是跟見不得人似的, 入了夜才由青州府上的粉色小轎給納進府, 連側門都不給進, 走的後門進來的。
她又何苦端坐塌間, 奢望那不會出現的夫婿, 前來垂青?
念此, 顧韻拿掉了粉色的頭蓋, 準備洗漱一番便臥榻而睡了。
然, 她合眼不過須臾, 外便傳來叩門聲。
“側夫人, 大公子喚您前去正院。 ”
顧韻方才淺眠, 聞言一驚。
是配下來的丫環, 她記得是喚小翠。
顧韻起身披了件外袍, 推門出去。
“今夜, 不用給夫人請安吧?”
小翠搖了搖頭, “眼神愈發涼薄起來, 只是大公子傳了小侍來喚, 奴婢也不曉得。 ”
正院, 是大公子薄少卿正房之院, 聽聞大公子極其疼愛青梅顧語, 在其訂婚之後, 便派人將正院重新拾成顧語在娘家閨閣的模樣, 又得知顧語喜梅, 便在院內種滿青梅。
信步走到正院, 正想推門而入, 卻聽見顧語難耐的咳嗽聲, “咳咳咳……相公, 我這副身子, 斷是不能伺候相公了, 韻兒當是入了門吧?我今日, 怎不見她?”
“此些閒事, 你便不用再管了, 我自是納了她進府, 你這身子愈發虛了, 離不得她一旁伺候, 我喚人喊了她, 不多時便來了, 待喝下藥, 你便能睡個安穩覺。 ”
“什麼?納進府?咳咳……相公!你怎麼能如此待她!我拖累了妹妹, 本就心存有愧, 讓她一同嫁來,
“你莫說了, 且安心養病, 其餘的雜事, 我自會處理。 ”
顧韻顫抖著手, 推開了門。
她笑了一下, “姐夫, 姐姐。 ”
“傻姑娘, 還喊什麼姐夫?該改口了。 ”顧語虛弱的靠在薄少卿懷中, 而薄少卿則摟緊了懷中嬌小的女子, 動作之間盡是愛護。
“先生, 夫人。 ”顧韻低著頭, 再次改口。
她是按小妾的規矩納進來的, 但是薄少卿並為在她院裡過夜, 便是無名無分, 連相公也喚不得。
“咱們是雙生姐妹, 何須這般生疏?我咳咳……咳咳!!”顧語嬌咳虛喘, 細眉緊擰, 很是難受的模樣。
“小語!”看著顧語羸弱的身軀在自己臂彎裡咳得顫抖連連, 薄少卿心焦如焚。
他指著桌臺上的青花碗, 即刻沖顧韻吼道, “還杵著做什麼?還不快些放血?”
顧韻低著頭, 餘光瞥見那桌子上的青花碗和精緻的匕首, 繡眉一擰。
她便說, 怎會傳了她來, 原是顧語的身子又撐不住了。
顧語與顧韻為一對雙生女, 顧語自小便患有心疾, 顧家有隔代遺傳心疾的先例, 但是顧語遺傳了, 顧韻卻沒事。
心疾這病, 無藥可醫, 只能吊著一條命, 但雙生子的鮮血有續命的功效, 心疾本因就是無法造血。
此後, 顧韻便和顧語形影不離, 並非這對雙生女情感深厚, 而是顧語離不得顧韻。
她拿起匕首, 撩起左袖, 手臂上深深淺淺密密麻麻的傷口, 便露了出來, 格外可怖。
雖然, 她早已習慣了那些鮮血洶湧的場景。 但終是有些小女兒的畏痛, 下手稍有戚戚。
“你還在磨蹭什麼!”
薄少卿早已換下喜服, 一身素白裡衣, 眉目冷冽,又或許只有看顧語的時候,眉眼才會帶上膩人的柔和。
薄少卿大步前來,奪了她手中匕首,捂住那只傷痕累累的手臂,用力一劃!
疼痛襲來,顧韻眉頭一皺,咬著唇壓下嘴裡的痛呼,看著鮮血流入碗中,心底一片薄涼。
末了,他便放開了顧韻的手,急匆匆的端著一碗鮮血去喂給顧語,“還熱乎著呢!快喝!喝了就能睡個好覺了。”
喝了,就能睡個好覺了啊……
眉目冷冽,又或許只有看顧語的時候,眉眼才會帶上膩人的柔和。薄少卿大步前來,奪了她手中匕首,捂住那只傷痕累累的手臂,用力一劃!
疼痛襲來,顧韻眉頭一皺,咬著唇壓下嘴裡的痛呼,看著鮮血流入碗中,心底一片薄涼。
末了,他便放開了顧韻的手,急匆匆的端著一碗鮮血去喂給顧語,“還熱乎著呢!快喝!喝了就能睡個好覺了。”
喝了,就能睡個好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