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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地主”的故事(民間故事)

“鬥地主”的故事讓人心寒, 人治的社會讓人發怵, 但它的的確確發生在那個年代, 使人終身難忘……

在那個以“階級鬥爭為剛”, “狠抓階級鬥爭”的年代, 生產隊的會是特別的多, 我們這些出生在六十年代的人記得很清楚, 那時的生產隊幾乎天天晚上都要開會, 而且一開就開到深夜, 當時就有一首童謠:“生產隊, 總開會, 大會開罷開小會, 小會開來開大會, 不是批判會, 就是鬥爭會”。 我們下條村和全國一樣, 緊跟革命鬥爭的形勢, 鬥爭會、批判會一個接一個, 不管生產隊還是大隊開什麼會, 總要把那些“地主”叫來,

站在臺上批判一番。

記得有一次, 村裡的民兵壓著地主們, 頭上帶著一個用紙糊的“喇叭帽”, 上面寫著“打倒地主某某某”, 其目的是讓後面的人能看見鬥得是誰, 我們這些學生娃娃在老師的帶領下、排著隊伍跟在群眾後面, 從上莊遊行到下莊, 一路高喊著“打倒地主某某某”、“階級鬥爭萬歲”……等口號, 最後在大隊部集中批判……, 即使隊裡出現了什麼失誤都會戴在“地主分子”的頭上, 隊裡也常住著“支農小組”, 所有的政治運動都有他們組織負責指揮, 我們隊裡派來的是縣武裝部的劉科長(武威人)和一個姓鐘的助理員(陝西人), “階級鬥爭”抓得非常嚴, 他們經常身背著一隻“盒子槍”(駁殼槍), 我們看見他們都害怕……

村裡的“地主”有李氏和馬氏兩家族,

李氏家族有李育慈、李育智(筆者倆太爺), 馬氏與我李氏有著親屬關係, 馬氏家族有馬得乾、馬德泰(筆者稱之為太爺), 而他們當時都是六七十歲的老人, 那時的農村有地主、富農、貧農和下中農這四個成份的劃定, 我們這些懵懂的孩子並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定為“地主”的, 但這些被定為“地主”的家庭, 幹農活一切行動都得服從隊裡的安排, 他們的子女也被禍及, 而且子女不准上高中。 馬德乾在我的記憶裡是一個精幹消廋的老頭, 他專門是給生產隊裡拾糞的, 春夏秋冬, 他每天背著一個用笈笈編制的背篼, 手持一個拾糞叉, 在村子裡外找著拾糞, 不管是什麼糞他都拾, 特別是夏天他總是在瓜皮帽前面壓著一塊手帕用於摘太陽,
一年下來僅他拾得的糞總有幾十方, 我的尕太爺李育智被安排喂候牲口或吆皮車, 四太爺李育慈身材高大, 滿臉絡腮鬍子, 非常慈善, 他被安排喂牛並鍘草, 牛圈在村莊最下面, 分為大牛和碎牛(古浪方言指牛娃子)幾個棚, 為了監督將牛喂好, 隊裡專門抽調了侯明給他作伴, 那時的生產隊裡牛相當重要, 全隊的數千畝山水地都有它耕作(犁地)……。 農村家家都有一個甚至幾個土炕, 過冬土炕裡用於加熱的燃料就是糞, 我們放學後父母總要讓我們去拾糞, 有時拾不到糞就去偷生產隊裡的牛糞, 一次我們幾個孩子剛進入牛圈裡偷糞, 就被四太爺發現了, 我們嚇得就要跑, 四太爺說:

“娃們, 以後不要偷了, 讓隊長發現要扣你們父母的工分,

裝滿了快去吧……”

那一年的一天下午, 隊裡通知讓我的四太爺第二天去橫樑山開批鬥大會, 因為每次開批鬥會, 他們都會被捆綁且站在臺上幾個小時, 有時還要挨打和受辱駡, 四太爺常年被這種形式的鬥爭而折磨的心已碎, 這一次又要派他去參加, 免不了又是一頓捆綁, 他雖在隊裡看似乎少言寡語, 但他與我們這些重孫輩們總是有說有笑, 是個極為有尊嚴的老人, 也是一個愛惜孩子的老人, 翌日天剛蒙亮, 侯明去給牛填草, 發現牛棚的樑上懸吊著一人, 一看正是四太爺李育慈, 他趕忙通知家人, 我們聽到消息後急忙跑出來看, 只見我的七爺李文博幾個弟兄們(四太爺的兒子)哭啼而行, 用架子車拉著四太爺的屍體往家裡趕……

四太爺就這樣走了, 在我的心裡他永遠不是“壞分子”, 是一位慈祥的老人, 事隔境遷, 鬥轉星移, 老者逝矣!回想那個“以階級鬥爭為綱”的年代, 我們在扼腕歎息的同時, 值得珍惜當今以人為本、和諧共處的法制社會制度, 作為下條村人應以史為鏡, 不要去追恨過去那些制度所造成的“冤屈”, 將這段“鬥地主”的歷史視為一場人生之遊戲, 輸的是一個社會的極端歷史, 而我們贏得卻是經驗和教訓, 理應團結和諧、與時俱進, 讓我們伸出心靈的雙手握住未來的希望而共同奮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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