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僧》
第三章:血雨
張步端 著
(——李青拒絕回憶起那場血雨⋯⋯)
李青整理衣物的手停在了空中, 他愣了好幾秒才終於認出了倚在門框上的伊莉娜。 李青喜出望外, 拋下手中的活不管, 激動地幾步上前想要擁抱歸來的伊莉娜, 沒想到她卻一側身躲開了。 李青木然地看著她, 似有一堵魔法造出的空氣牆隔開了二人。 她和自己記憶中的那個美麗的伊莉娜簡直不是一個人, 不僅她的出現如鬼魅, 連她的臉也像鬼魅一般。 此時的伊莉娜, 就像是被某種未知的水魔法抽去了臉上的水分。 她的金髮此時卻如稻草般乾枯毛糙,
“現在我們是真正的敵人了。 ”她說。 乾涸的嗓音中透出絕望。
“你說什麼呢?我們不是一直都是對手嗎?”遲鈍的李青卻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一邊笑著回答伊莉娜, 一邊在腦中回憶著和伊莉娜的學院生活:
天賦異稟的李青總是第一名, 而何止遜李青一籌的伊莉娜卻倔強地從來不甘心居於第二。 李青從來沒有看輕她, 他始終尊重著他的對手伊莉娜, 並保持著深厚的私交。 心高氣傲的李青從來都不會因為友誼而向伊莉娜放水, 自然從小到大, 伊莉娜都沒有勝過李青。
“閉上你的嘴!”伊莉娜連身體帶著聲音都在顫抖,
“你說什麼呢⋯⋯”李青分辯著, 可有他的笑容已經有些僵硬, 有種不好的預感在他的腦中湧起, 記憶中的片段正在復蘇, 就像盎然春意中的寒潮突襲。 他向神哀求著伊莉娜所指的不是早已被他埋葬在內心的那段往事。
那件事怎麼能怪他李青呢?當時的他還只是個莽撞懵懂的孩子呀!他什麼都不懂, 況且那件事情也沒有造成人傷亡——至少李青的導師是這樣告訴他的。
可那時恐怖的情景依舊陰魂不散地糾纏著李青。
那時的李青先是覺得下雨了, 明明他躲在圖書館的最深處的室內居然下雨了。 雨打在他的臉上卻是溫熱的, 雨打在他的唇邊和鼻尖卻是鐵銹的腥味, 雨打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