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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邊的運河故事”徵文選登|杜慶生:“喬老爺”印象

(左:喬羽先生, 右:作者)

喬老爺是中國當代詞壇泰斗喬羽老先生的社會稱謂。 人們都習慣於這麼稱呼他, 他老人家也樂於接受。

, 自己還說“周總理都叫我喬老爺。 ”要寫這樣一位名人, 我實在是力不從心, 況且只是在今年才有幸結識喬老爺, 也僅僅見過兩次面, 所以只能談談印象了。

我第一次見到喬老爺, 是在山東省文博會上。 這期間, 省人文促進會舉辦了一個高層論壇, 邀請了全國七、八位著名的專家、學者, 喬老爺就是其中的一位。 在與會人員期待的掌聲和目光中, 喬老爺穩步走上講壇。 我被安排在聽眾席的前排, 這給我提供了一個近距離觀察的機會。 他老人家中等個頭, 明顯發胖但並不臃腫的身體, 方臉, 闊口, 高高的額頭, 臉上掛著似乎永遠都不會消失的微笑, 走起路來上身稍稍有點前傾, 讓人覺得十分謙恭。 眼裡打量著喬老爺, 腦子裡忽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對了, 文博會上剛剛展示了孔老夫子的雕象, 那面目, 那神態, 還真的有幾分相象。

演講開始了, 就像我早已耳聞的那樣, 喬老爺說的的確是一口地道的濟寧話。 我的眼睛濕潤了。 他老人家離開家鄉幾十年了, 長期居住在北京, 還經常周遊國外講學, 但至今仍然是鄉音未改, 可見對家鄉的感情之深。 他的嗓音不是太高, 但鏗鏘有力, 吐字非常清晰, 借用戲劇界的一句行話, 叫作字正腔圓。 他從“家和萬事興”這個最普通的處世格言說起, 從人與人的和諧講到人與自然的和諧, 從歷史的經驗講到現在建設和諧社會的急迫, 深入淺出, 娓娓道來。 他沒有講稿, 但整個演講主題突出, 層次分明, 邏輯嚴密, 語言樸實,

一切是那麼順暢、自然, 沒有絲毫的做作和盛氣淩人。 我往聽眾席上掃了一眼, 所有的人都張大了眼睛, 屏聲斂氣, 唯恐漏掉一個字。 這分明是在享受一場不可多得的藝術。 忽然耳旁響起一陣暴風雨般的掌聲, 等我醒過神來, 才發現喬老爺已轉過身去, 正邁著平穩的步履向台下走去。 事後, 主持會議的省人文促進會于德普會長感慨地說:“引經據典地闡述這麼重大的一個題目, 講起來又全是通俗易懂的大白話, 喬老爺真是大家啊!”

一個月後, 為了請喬老爺參加一個高層論壇, 我和市中區的同志趕赴北京。 在市東北郊喬老爺住所附近的一家酒店裡, 喬老爺和夫人帶著女兒、外孫同我們一行共進晚餐。 他打開外孫遞過來的包,

拿出一瓶五糧液酒, 幾包中華煙。 看到我們有些過意不去的樣子, 喬老爺寬慰地說:“嗨!這有什麼, 你們還記得我有一句‘朋友來了有好酒’的歌詞吧, 更何況是老家來人!”邊說邊給我遞過一支煙來, 我趕快劃著火柴, 幫喬老爺把煙點上。 看到喬老爺這麼熱情、隨和, 我的心情放鬆了許多。 我們同喬老爺邊吃邊聊。 我問:“喬老爺, 您‘一條大河波浪寬’的歌詞, 唱響了整個中國。 ‘一條大河’, 您老人家一定是指的咱們家門口的運河吧!”喬老爺聽完我的話, 哈哈大笑起來。 停住笑聲, 他認真地說:“那倒不是。 當年領導交給我一項創作任務, 不知怎的老憋不出詞來, 後來在出發的路上看到了長江。 當時正趕上汛期, 站在江邊放眼望去, 啊!這麼寬的大河!整個河面波濤洶湧,
後浪推著前浪, 翻滾著向東奔流。 我平生第一次看到這麼壯觀的景象, 於是還真的來了靈感。 ”看我們幾個有點失落的樣子, 喬老爺詼諧地一笑, 話鋒一轉:“不過, 歌詞裡還有一句‘我家就在岸上住’, 我是從小在運河邊長大的, 這不是寫的運河是什麼?”我們都會心地笑了。 是啊, 長江岸邊怎麼能住人呢?但再往深處一想, 長江也好, 運河也罷, 不都是我們的母親河嗎?再聯想到為愛女取名“國子”, 喬老爺心裡裝的, 已不僅僅是一條運河, 而是整個中國!

隨我同行的幾位同志依次給喬老爺敬酒。 這時服務員送上一盤小炸魚, 說是喬老爺平時喜歡吃的。 我仔細看了一下, 這種魚體長五、六公分, 掛了一層薄薄的糊, 用油炸過之後焦黃焦黃的,看一眼都讓人流口水。喬老爺給我們每人夾了一條,然後說:“咱們老家運河裡產一種叫‘小孱子’的魚,細長的身子,尖尖的嘴巴,和這種魚差不多,還有生長在河邊淺水裡的‘鯉咕牛’,做成黃魚湯,‘曹魚頭’放在地鍋裡燜上一夜,那味道才真叫鮮哩!”說到這裡,喬老爺已陷入深深的回憶之中。我們也被喬老爺這濃濃的運河情結打動了,兩眼直直地盯著他老人家,靜靜地聽他敘述家鄉的往事。此時此景,坐在我們面前的那裡是什麼全國名人,分明是一位性情寬厚、心地善良的長者。我腦子裡忽然又生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對了,我的祖父,一位在建國前當過私塾先生、建國初曾任縣政協委員,儘管一輩子沒離開過黃土地,但時時都把國事當家事,常常關心周濟鄉鄰,在附近十裡八鄉頗有聲望的老農。想到這裡,一股暖流頓時湧遍全身。我定睛細細打量著外貌酷似祖父的喬老爺,他寬闊眉宇間的眉心微微蹙起,仿佛讓人感到他永遠都有盡不完的責任。他的兩隻眼睛,彼此隔開略遠一些,似乎可以把一方景色同時收入眼簾。那眼神,象山一般的堅毅,海一般的深沉,水一般的柔情,天空一般的清澈。即使兩眼笑得眯成了一條縫,仍然閃現著睿智而又快樂的光芒。

“咱們濟甯在京杭大運河上可是有名得很呐!”喬老爺比剛才又高了幾度的嗓門,一下子把我從沉思中拉了回來。我抬腕看了看表,已是晚上九時半,晚餐已經進行了兩個半小時,可年近八十的喬老爺卻看不出絲毫的倦意,談興反倒越來越濃。“咱濟甯在京杭運河處在中樞、要衝的位置,管理運河的總督衙門就設在濟甯,當年的總督可是朝廷的一品、二品大員啊!那時的濟寧有七十二衙門之說,加上城區眾多的園林和秀美的南方水鄉風光,被稱作‘運河之都’,‘江北蘇州’。濟甯段運河上還有一個非常有名的水利工程,”他稍一停頓又接著說下去:“對了,就是同四川都江堰齊名的南旺分水嶺,這項工程是汶上老人白英創建的,據說毛主席都稱讚他是‘農民水利專家’。一個普通百姓能幹出這麼大的事業,了不起啊!這都是咱們濟甯的財富,也是咱濟寧人的驕傲,可要好好珍惜啊!”接下來,他老人家如數家珍般的講起運河上的眾多景觀,從太白樓講到鐵塔寺、聲遠樓,從王母閣、財神閣講到順河東大寺,從草橋口講到南門口、小閘口……。喬老爺那裡講得興致勃勃,滿桌人聽得如癡如醉,忘了讓酒,也顧不上夾菜。

瞅著眼前的情景,我在心裡偷偷地樂起來:為了請喬老爺去濟甯參加活動,我下功夫打了幾天的腹稿,這下可好,一句也用不上了;我們的本意是要說動喬老爺,現在喬老爺是不說自動了。果然,當我提出請喬老爺為《運河風雲》(以白英治水為題材的長篇紀實歷史小說)一書題寫書名、撰寫序言時,他老人家慨然應允;中區的同志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題詞簿,他老人家毫不猶豫地揮筆寫下了“運河之都,魅力中區”八個大字;大家提出要與喬老爺一起照張相,他老人家笑著點頭答應了,於是,濟甯的同志每人都與喬老爺合了影。看看時機到了,我正式向喬老爺提出了前往濟寧出席高層論壇的邀請。他沒有正面回應我的請求,而是若有所思地自語道:“能在晚年多為家鄉盡點力,我也就心安了。我還準備在老家的電視臺辦個專題節目,每天講15分鐘,專講運河,連著講上一個月,不知你們歡迎不歡迎?”大概對他老人家的這個想法感到太突然,我們幾個人一時竟愣住了,幾秒鐘之後,大家才使勁地鼓起掌來。

邀請喬老爺出席論壇的事情進展得出乎意料的順利,我的心情反倒無法平靜下來。我在想,我認識的喬老爺首先應該是個文人,但他又有著政治家的寬廣胸懷;用他自己的話說,“我就是一個寫歌詞的,我寫的歌詞都是些大白話”,但我更多地從他身上看到了學者的凝重嚴謹和哲人的精到思辯;在他的性格特徵中,他既有老農的敦厚平實,又有水鄉人特有的聰靈柔韌。究竟如何準確地構畫出喬老爺給我留下的印象?我陷入了更深的思索之中……

(作者:杜慶生,山東省濟甯市運河文化研究會會長)

(本文為“大運河沿線八省市社科聯+北京市網信辦”聯合主辦的“我身邊的運河故事”徵集發佈活動來稿。)

用油炸過之後焦黃焦黃的,看一眼都讓人流口水。喬老爺給我們每人夾了一條,然後說:“咱們老家運河裡產一種叫‘小孱子’的魚,細長的身子,尖尖的嘴巴,和這種魚差不多,還有生長在河邊淺水裡的‘鯉咕牛’,做成黃魚湯,‘曹魚頭’放在地鍋裡燜上一夜,那味道才真叫鮮哩!”說到這裡,喬老爺已陷入深深的回憶之中。我們也被喬老爺這濃濃的運河情結打動了,兩眼直直地盯著他老人家,靜靜地聽他敘述家鄉的往事。此時此景,坐在我們面前的那裡是什麼全國名人,分明是一位性情寬厚、心地善良的長者。我腦子裡忽然又生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對了,我的祖父,一位在建國前當過私塾先生、建國初曾任縣政協委員,儘管一輩子沒離開過黃土地,但時時都把國事當家事,常常關心周濟鄉鄰,在附近十裡八鄉頗有聲望的老農。想到這裡,一股暖流頓時湧遍全身。我定睛細細打量著外貌酷似祖父的喬老爺,他寬闊眉宇間的眉心微微蹙起,仿佛讓人感到他永遠都有盡不完的責任。他的兩隻眼睛,彼此隔開略遠一些,似乎可以把一方景色同時收入眼簾。那眼神,象山一般的堅毅,海一般的深沉,水一般的柔情,天空一般的清澈。即使兩眼笑得眯成了一條縫,仍然閃現著睿智而又快樂的光芒。

“咱們濟甯在京杭大運河上可是有名得很呐!”喬老爺比剛才又高了幾度的嗓門,一下子把我從沉思中拉了回來。我抬腕看了看表,已是晚上九時半,晚餐已經進行了兩個半小時,可年近八十的喬老爺卻看不出絲毫的倦意,談興反倒越來越濃。“咱濟甯在京杭運河處在中樞、要衝的位置,管理運河的總督衙門就設在濟甯,當年的總督可是朝廷的一品、二品大員啊!那時的濟寧有七十二衙門之說,加上城區眾多的園林和秀美的南方水鄉風光,被稱作‘運河之都’,‘江北蘇州’。濟甯段運河上還有一個非常有名的水利工程,”他稍一停頓又接著說下去:“對了,就是同四川都江堰齊名的南旺分水嶺,這項工程是汶上老人白英創建的,據說毛主席都稱讚他是‘農民水利專家’。一個普通百姓能幹出這麼大的事業,了不起啊!這都是咱們濟甯的財富,也是咱濟寧人的驕傲,可要好好珍惜啊!”接下來,他老人家如數家珍般的講起運河上的眾多景觀,從太白樓講到鐵塔寺、聲遠樓,從王母閣、財神閣講到順河東大寺,從草橋口講到南門口、小閘口……。喬老爺那裡講得興致勃勃,滿桌人聽得如癡如醉,忘了讓酒,也顧不上夾菜。

瞅著眼前的情景,我在心裡偷偷地樂起來:為了請喬老爺去濟甯參加活動,我下功夫打了幾天的腹稿,這下可好,一句也用不上了;我們的本意是要說動喬老爺,現在喬老爺是不說自動了。果然,當我提出請喬老爺為《運河風雲》(以白英治水為題材的長篇紀實歷史小說)一書題寫書名、撰寫序言時,他老人家慨然應允;中區的同志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題詞簿,他老人家毫不猶豫地揮筆寫下了“運河之都,魅力中區”八個大字;大家提出要與喬老爺一起照張相,他老人家笑著點頭答應了,於是,濟甯的同志每人都與喬老爺合了影。看看時機到了,我正式向喬老爺提出了前往濟寧出席高層論壇的邀請。他沒有正面回應我的請求,而是若有所思地自語道:“能在晚年多為家鄉盡點力,我也就心安了。我還準備在老家的電視臺辦個專題節目,每天講15分鐘,專講運河,連著講上一個月,不知你們歡迎不歡迎?”大概對他老人家的這個想法感到太突然,我們幾個人一時竟愣住了,幾秒鐘之後,大家才使勁地鼓起掌來。

邀請喬老爺出席論壇的事情進展得出乎意料的順利,我的心情反倒無法平靜下來。我在想,我認識的喬老爺首先應該是個文人,但他又有著政治家的寬廣胸懷;用他自己的話說,“我就是一個寫歌詞的,我寫的歌詞都是些大白話”,但我更多地從他身上看到了學者的凝重嚴謹和哲人的精到思辯;在他的性格特徵中,他既有老農的敦厚平實,又有水鄉人特有的聰靈柔韌。究竟如何準確地構畫出喬老爺給我留下的印象?我陷入了更深的思索之中……

(作者:杜慶生,山東省濟甯市運河文化研究會會長)

(本文為“大運河沿線八省市社科聯+北京市網信辦”聯合主辦的“我身邊的運河故事”徵集發佈活動來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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