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麗平(錦州)
兒時對書的渴求, 像種子一樣在心裡紮下了根, 隨著長大愈發強烈。 多年後, 讀書考學始終跟書本纏在一起, 即使畢業工作、結婚嫁人也沒離開過書本。 那些年住的樓房雖小了些, 可還是硬擠出一隅, 辟為讀書之所。 一天忙碌過後, 在書桌旁坐上一會兒, 翻開一本書, 看上幾頁, 便覺身心安逸。 尤當夜闌人靜, 洗去鉛華, 素面淨心, 一壺淡茶、一盞菊燈, 捧一本《歷代詩話》, 頓時“抱玉者聯肩, 握珠者踵武”, 賞千年“篇章之珠澤, 文采之鄧林”, 恰似與遠古詩人雅士品茗論詩, 身心便在詩文浸染中愜意舒放。
家遷新居後屋寬室大, 便力排眾議、獨霸一室辟為書房。 為所愛書籍安家的夙願終得實現, 喜悅非常。 一面牆的大書櫥, 櫃櫃閣閣擺滿了多年來積累的書籍。 近些年對古典詩詞創作頗感興趣, 這方面的工具書和各種詩詞典籍沒少買, 這些書都是單獨擺放, 利用專門時間細細研讀。 古今中外的小說、散文集、詩集、雜誌, 都可使我舒緩壓力、內心充盈。 每每走進書房, 生活中種種困頓不如意, 都會被拒以心門之外。 這裡已是我棲息身心、安放精魂的聖潔之地, 無花無酒, 書茶自醉。
去年, 為寫一篇文賦, 我花大量時間認真研讀了《歷代辭賦鑒賞辭典》和一整套的《中國歷代散文精品》。 身為70後的普通女子, 研讀這些古代經典著作, 絕非易事。
一天晚上, 打算給讀高中的兒子燉上一條大鯽魚來補養。 魚在鍋裡咕嘟著, 還需些時間才能出鍋, 兒子回來還早, 我便回屋看書了。 哪承想看上書就把燉魚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兒子開門進屋高聲大叫, 我聞聲忙推開書房門, 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只見整個客廳廚房裡濃煙滾滾, 幾乎看不見人影。 我一個箭步沖進廚房, 關上爐灶, 推開所有窗戶。 再看鍋裡, 一條大魚變成了一塊黑黢黢的焦炭, 還一閃一閃冒著火星。 兒子一頭霧水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問我:“媽, 你這是搞啥?”我驚魂未定, 抱住兒子眼淚都出來了, 心有餘悸地說:“都怪我,
為了讀書和寫作, 鬧出的糗事更是不勝枚舉。 老公常說我一看上書就“走火入魔”, 是個不折不扣的書蟲。 有時為此耽誤正事, 也沒少招致老公嗔怨。 比如休息日鑽進書房不願出來, 該做的家務, 拖到非做不可;該去上街買菜買日用品, 也是放不下手裡的書, 一拖再拖。 我自知理虧, 少有爭辯。 好在老公待我厚道有加, 我的喜好他是瞭解的, 埋怨歸埋怨, 卻從沒阻撓過我讀書買書倒也是事實。
說起買書, 我也很任性。 因小時候家窮買不起書, 心裡早存渴求書籍的夙願。 後來日子好了, 買書的欲望便得到了釋放。 只要看到自己喜歡的書籍, 就毫不吝嗇地出手, 寧可少買衣飾和化妝品, 也決不委屈買書的意願。 記得讀周國平的《妞妞:一個父親的劄記》,
一次我生日時, 兒子送我一套王小波作品集, 告訴我男不可不讀周國平, 女不可不讀王小波。 這小子長大了, 知道投媽媽所好了。 馬德的一本書裡, 多次提到一個叫“芸娘”的人, 林語堂的女兒也說她父親的理想女人是《浮生六記》裡的芸娘, 好奇心所致, 放下書立刻上網查找《浮生六記》簡介, 然後迫不及待網購了這本書。 我的所有書籍幾乎都是這樣, 除了親人朋友相送, 就是在閱讀中發現喜歡的人物、喜歡的作家作品, 像渴求見到心儀之人一樣, 千方百計地買來一飽眼福。
除了買書, 偶爾也與書友相互交換著讀書論書。
大多數女人的包包裡, 可能永遠離不開化妝品之類的東西, 我的包包裡卻總是少不了書,包裡有本書像出門辦事兜裡有錢一樣感覺有底氣。
我有一本《古代詩詞常識》,這是我學習詩詞寫作的第一本工具書,已有五六年沒離身,每天都裝在包裡,隨時翻看。這本小冊子早已破損得不成樣子,因為每天要翻看數遍,書皮書邊像被餓鼠啃噬過,傷痕累累,殘缺不齊。尤其詩韻例字那幾頁,多數例字幾經圈畫摩挲指點,幾欲透亮。一個好事的學生看我的書破成那樣,拿來透明膠帶幫我裡外粘了個遍,後來又被我翻壞了,自己又粘了幾次。若是這些膠帶拆下來,書裡的文字恐怕就會像豆子一般嘩啦啦散落一地了。說來,十幾塊錢的一本小書,再買一本新的也是容易,可想到幾年來如影隨形的陪伴,人與書之間早已情深意濃,難以割捨。正是在這本書的循循善誘下,幾年來,我寫出了百餘首詩詞作品且多已發表。
隨著年齡漸長,愈加看淡了紛紛爭爭、疏遠了熙熙攘攘。塵世繁華,是非真假,雪月風花,皆如雲煙過眼。唯願在屬於自己的時間與空間裡,坐擁書屋,香卷在手,盛邀古今先賢論詩談文。與盧仝對飲“七碗茶”,同芸娘沈複暢談詩畫,唱罷“三千里驛站亭台,八萬里疏雲淡月”,又傾情吟誦“夫子紅顏我少年,章台走馬著金鞭”,那是何等酣暢至極!閒書讀罷,詩文落章,熄滅讀書燈,渾身都是月。
我的包包裡卻總是少不了書,包裡有本書像出門辦事兜裡有錢一樣感覺有底氣。我有一本《古代詩詞常識》,這是我學習詩詞寫作的第一本工具書,已有五六年沒離身,每天都裝在包裡,隨時翻看。這本小冊子早已破損得不成樣子,因為每天要翻看數遍,書皮書邊像被餓鼠啃噬過,傷痕累累,殘缺不齊。尤其詩韻例字那幾頁,多數例字幾經圈畫摩挲指點,幾欲透亮。一個好事的學生看我的書破成那樣,拿來透明膠帶幫我裡外粘了個遍,後來又被我翻壞了,自己又粘了幾次。若是這些膠帶拆下來,書裡的文字恐怕就會像豆子一般嘩啦啦散落一地了。說來,十幾塊錢的一本小書,再買一本新的也是容易,可想到幾年來如影隨形的陪伴,人與書之間早已情深意濃,難以割捨。正是在這本書的循循善誘下,幾年來,我寫出了百餘首詩詞作品且多已發表。
隨著年齡漸長,愈加看淡了紛紛爭爭、疏遠了熙熙攘攘。塵世繁華,是非真假,雪月風花,皆如雲煙過眼。唯願在屬於自己的時間與空間裡,坐擁書屋,香卷在手,盛邀古今先賢論詩談文。與盧仝對飲“七碗茶”,同芸娘沈複暢談詩畫,唱罷“三千里驛站亭台,八萬里疏雲淡月”,又傾情吟誦“夫子紅顏我少年,章台走馬著金鞭”,那是何等酣暢至極!閒書讀罷,詩文落章,熄滅讀書燈,渾身都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