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開林
這是一個令人稱奇的現象:幾乎所有與水運憲先生打過交道的人都叫他水哥, 無論男女, 無論尊卑, 無論長幼。 後生晚輩稱他水老師, 他還會特意糾正:“你叫我水哥。 ”於是, 李元洛先生家祖孫三代都叫他水哥, 絲毫也不彆扭。 這個稱呼能拉近彼此的距離, 讓陌生感和疏離感瞬間遁形。
年輕時, 水哥做過工人, 是文藝積極分子, 他創作的話劇《為了幸福, 乾杯!》由北京人民藝術劇院演出, 他的神來之筆《禍起蕭牆》獲得全國第二屆優秀中篇小說獎。 有些作家單憑一篇成名作就能心安理得地坐吃大半輩子老本,
有的作家視跨界生存難於登天, 陷入日益固化的狀態不能自拔。 水哥則頗具探險精神, 樂得跳出原有的範疇, 涉入未知的領域。 別人做專業作家做得歡天喜地, 他卻毅然下海, 經營大公司;別人在商海沉浮漂蕩, 欲罷不能, 水哥卻適可而止, 不忘初心。 當他重新創作劇本和小說時, 讀者發現, 其捕捉熱點的眼光和講述故事的能力有增無減, 對生活的挖掘、對時代的理解已更為深到。
水哥的情趣總能隨處發光。 我多次聽他唱過《烏龍山剿匪記》的片尾曲, “也有老母親,
動力澎湃而靜氣充盈, 二者相輔相成。 水哥創作電視連續劇《天下歸心》時, 為了弄明白民國時期知識份子的心路歷程, 竟鑽進書堆裡化蠶結繭, 這種笨工夫、苦工夫是許多劇作家不肯去下的, 但他要做到萬無一失。
水哥重朋友, 重情誼, 他的原則是“寧可天下人負我, 我不負天下人”。 世間既要有金剛怒目, 也要有菩薩低眉。 往昔我不理解他過度的與人為善, 現在則欣賞他的寬容。
誠然,
水哥是個高調的人, 做任何事, 都講求高端大氣, 攝影如此, 寫字如此, 繪畫如此, 無不像模像樣, 有韻有神, 藝術天賦總能幫他後發先至。 有道是“搏二兔, 不得一兔”, 水哥卻是藝多不壓身。
( 《惟天在上》水運憲 著 湖南文藝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