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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過·週末版」在正確和善良之間,我選擇善良

(一)

我有一個一直想不明白的難題。 或許, 在他人看來是無關緊要, 甚至不在思考的範疇;可是這件事, 卻是那樣真實地困擾著我,

難以釋懷。

我想先講一個真實的故事。

在我上初二的時候, 班裡來了一名轉校生。 那是一個從農村來的姑娘, 短髮, 臉上有密密麻麻的雀斑, 並不算好看的面龐上, 有一雙異常明亮的眼睛。 老師讓她做自我介紹, 同學們都好奇地看著她——彼時的好奇, 還是善意的。

她有些羞赧的說出了第一句話, 一句蹩腳的普通話, 頓時教室裡響起了悶悶的憋笑聲。 她無措地四下張望, 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老師。

你看, 其實在那時, 上帝就已經把未來所要發生的事, 殘忍地劇透了。

自那開始, 她與班裡其他人的“不一樣”, 一點一點展示出來。 她沒有用過電腦, 微機課上她慌亂的操作, 顯得那麼格格不入;體育課上, 所有人好像都提前計畫好似的,

把她孤零零地獨立起來。

她奇怪的英語發音, 每次當堂朗讀, 都可以引起哄堂大笑。 我看到她紅的似乎要滴血的耳朵, 和她深深低下的頭。

對我來說的絕望是, 我幫不了她。 我不能扭轉其他同學對她的看法, 不能制止其他人對她的議論和孤立。 我對她的所能給予的最大善意, 就是在其他人說的時候, 閉口不言。

(二)

這樣的事, 每天都在發生著。

直到那次地理課上, 她把葡萄牙語說成葡萄語時, 在全班震耳欲聾的笑聲裡, 她沒有臉紅, 甚至也沒有低下頭, 只是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 曾經那麼乾淨而明亮的眼睛裡, 是滿滿的涼薄。 微微的, 帶著一絲恨意。

我想, 她在恨什麼呢。 是恨自己, 不能輕鬆地融入這個群體?還是恨這些與自己同齡的人,

他們以一種莫名的優勢, 帶著人性的原罪來折磨明明沒有犯任何錯的自己?

沒過幾天, 她就轉學了。 這對班裡沒有一絲影響, 仿佛她是一個本該就離開的人, 一個註定不屬於我們群體的人。

我看著這一切, 只覺得心涼。

難道, 我們不該心懷內疚和羞恥嗎?是我們用奚落和嘲笑, 把她推向了絕望的深淵;也是我們, 無情地無視她向我們伸出求救的雙手。

我永遠忘不了她曾經站在講堂上所做的演講:“姐姐努力打工, 讓我來城裡上學, 我想做一個律師。 我覺得心懷夢想是好的, 因為終有夢想實現的那一天……”

我們那樣輕易的扼殺了她的夢想。 僅僅是因為好玩;僅僅是找到了好似差自己一等、可以被低看的人。

(三)

她本是個開朗愛笑的人,

卻因為這段經歷, 變得沉默寡言自卑消極。 我們的所作所為, 是那樣真切地改變了她的人生。

我不殺伯仁, 伯仁因我而死。

也許你會辯解:她這樣的心境是暫時的;但是, 你可知她在短暫的青春裡, 在本該享受快樂的年齡裡, 要用多大的勇氣和時間, 來完成這場自我救贖。

我們間接地給別人帶來了那麼大的災難, 可是卻依然活的那般心安理得。

明明犯下錯誤, 應該被懲罰、被奚落、被孤立的, 是我們這樣內心充滿惡意的人。

我們做這一切, 無需付出任何代價;相反, 看到被欺負的人憋屈的臉, 我們心中還升起一股勝利的痛快。

或許, 這也是我們如此囂張行兇的底氣。

道德上的惡意, 不會有任何人, 任何機制來懲罰你。

你遵紀守法, 並不能說明你是一個好人, 只能說明你是一個聰明人, 因為你知道犯法要付出巨大的代價;而道德的敗壞, 好像沒有條款來制約你, 不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哪怕你做了不好的事, 對你也沒有影響。

所以, 這是我夜不能寐思考的問題:道德的規則是什麼?為什麼在學校裡欺侮同學的人, 能混的風生水起?而想踏實學習的人, 僅僅因為不夠好看的外表, 或笨拙的說話方式, 被孤立驅逐?

我想不明白。

或許, 真的是通透的人不善良, 善良的人不通透。

善良的人, 把麻煩留給自己;與之相反的人, 把麻煩帶給他人。

我只能對自己說:當在正確和善良之間選擇時, 要選擇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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