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天上一天地下一年, 眾所周知, 人們卻對“地上一天, 地下一年”知之甚少。 到今天算起來我已經做孤魂野鬼正滿一年, 地上剛好一天。 地上的時間剛好是第二天的下午七點。 在這兒三百六十五天內, 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掌管生命長短的不是神鬼, 而是你自己。
地下的官員們告訴我:我這是非自然死亡, 所以不能歸他們管, 何況能呆的地方已經鬼滿為患, 容不下我這個非自然死亡的鬼, 而又由於我青年而夭, 所以算得上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罪名, 一個二十多的年輕小夥子基本上沒對國家做點有用的貢獻算得上不忠:父母含辛茹苦撫養我長大成人,
電視開著, 聲音響著, 螢幕亮著, 播報員播著新聞, 記者拜訪著路人。 我不用看也能猜的著無非就是二十分鐘國家的好事, 兩分鐘國家的壞事, 五分鐘外國的壞事, 三分鐘外國的好事, 就這樣, 皆大歡喜。 一個普通人的離去是影響不了這個世界分毫的, 不要說中國即便是肥鄉也沒有影響分毫,
父親是個沉默的人, 少話的人, 是一個堅強的人, 大約在我這年紀喪偶(父親的第一任妻子), 青年24歲失母, 30歲時姐姐車禍去世, 大女兒多災多難, 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他是一個堅強的人。 但我卻忽略了一點:堅強的人卻不一定是一個堅強的父親。 我原本是不知道中年喪子是什麼感覺的, 因為慶倖的是我沒有活到中年, 更沒有愛人, 何來兒子。 算起來我與父親有整整一年沒有見面了, 這次的”見面”父親的神情是悲戚的, 一年前父親是一個胖子愛笑的少話的胖子, 而現在我看到的是一個滿頭白髮的瘦了二十斤左右的不愛笑的沉默的胖子。
這就是我死後的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