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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沉一世,恍然一夢”

文 | 喬恩

這只是一個不近情理的夢, 電車當當當開的時候, 夢亦醒了, 一切都恢復原狀。

——題記

《封鎖》是張愛玲一篇獨具匠心的短篇小說,

全篇主要寫的是男女主角在公車封鎖的情況下與常態不同的行為, 他們在公車上戀愛了, 可是下車後就自然而然地分手了, 一個看似荒唐的事在小說中發生了。

呂宗楨是一個華茂銀行的會計師, 吳翠遠是一個申光大學的英文教師, 他們在各自的工作崗位上、在各自的家庭中甚至在社會上都扮演著一個很好的角色。

但在他們的內心卻很寂寞、孤獨和疲憊。

在他們的內心渴望有一個人能瞭解他們, 因此他們在“封鎖”這段時間裡一個電車上相遇了並聊了起來。

開始呂宗楨只是為了躲避他的表侄才坐在吳翠遠的身邊, 也是為了氣氣自己的太太才和吳翠遠聊了起來, 但後來他們卻聊得越來越投機了, 一直隱藏在他們內心深處的“欲望”開始蠢蠢欲動了。

如果不碰到封鎖, 電車的進行是永遠不會斷的。

封鎖了。

搖鈴了。

“叮玲玲玲玲玲……”每一個“玲”字是冷冷的一小點, 一點一點連成了一條虛線, 切斷了時間與空間。

電車停了, 封鎖了。

在一個特定的空間, 時間在這時已失去了任何意義。

呂宗楨, 吳翠遠, 凡俗世界裡的普通人, 若是沒有這封鎖, 他們也許一生也不會相識。 此時, 他們戀愛著了。

在這刹那間的時間與空間的停頓裡, 平日裡的角色暫時的消失, 在彼此的面前, 他們是單純的, 也是真誠的。

“他告訴她許多話, 關於他們銀行裡, 誰跟他最好, 誰跟他面和心不和, 家裡怎樣鬧口舌, 他的秘密的悲哀, 他讀書時代的志願……無休無歇的話, 可是她並不嫌煩。 ”

戀愛著的男子向來是喜歡說, 戀愛著的女人向來是喜歡聽。

戀愛著的女人破例地不大愛說話, 因為下意識地她知道:男人徹底地懂得了一個女人之後, 是不會愛她的。

呂宗楨斷定了翠遠是一個可愛的女人——白, 稀薄, 溫熱, 像冬天裡你自己嘴裡呵出來的一口氣。

你不要她, 她就悄悄地飄散了。 她是你自己的一部分, 她什麼都懂, 什麼都寬宥你。 你說真話, 她為你心酸;你說假話, 她微笑著。 ”

封鎖開放了。

“叮玲玲玲玲玲”搖著鈴, 每一個“玲”字是冷冷的一點, 一點一點連成一條虛線, 切斷了時間與空間。

一陣歡呼的風刮過這大城市。 電車當當當往前開了。

宗楨突然站起身來, 擠到人叢中, 不見了。

她明白他的意思:“封鎖期間的一切, 等於沒有發生。 整個的上海打了個盹, 做了個不近情理的夢。 ”

好一個不近情理, 人性就是在近情近理中一點點的磨失掉了。

今生, 他們不會再見, 若是偶爾地在什麼地方遇上, 也不會認得了。

這只是一個不近情理的夢, 電車當當當開的時候, 夢亦醒了,

一切都恢復原狀。

他繼續他原來的生活, 她過她本有的日子, 平淡得如同一杯白水。

浮沉一世, 恍然一夢。 這段愛情因封鎖而生, 也因封鎖而死。

萍水相逢雖然抵不過一生一世的相守, 雖然十分短暫, 但同樣擁有彌足珍貴的情感, 不過在“封鎖”中偶遇的兩個人是兩條永遠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線, 他們僅僅只是彼此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已。

他們的生活在“封鎖”發生之前及“封鎖”結束之後是沒有交集的,唯一的交點就是由於封鎖時被困於電車之中的這段時光,它仿佛切斷了時間與空間。

張愛玲的《封鎖》使我想起了她散文中的一段話: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嗎?”

一直認為,這世上,有些瞬間與刹那是永恆的。

林語堂的《紅牡丹》中的有段話是這樣說的:

生活中最美之刹那,最真之刹那,方才是真正之生活,其他時間則一旦過去,永遠消失,因其于吾人心靈上毫無意義可言也……又如音樂,其聲雖杳,其音韻則繞梁不散。

此繞梁不散之餘韻為真音樂耶?抑當時演奏之音樂為真音樂耶?

人間之事,雖難免為他事所阻斷,但其所遺留于人心中之記憶,則盤旋依戀,終身不去。

活於這世上,誰都不是在真空裡,但若是擁有了這極美極真之刹那,縱然是虛幻,縱然是不近情理,也可盤旋不去,成為回憶裡一處最美的風景,感動餘生。

張愛玲,仿佛是一個超脫的看客,她既悲天憫人,但時時刻刻又能洞見芸芸眾生之可憐可笑。

只有她才能同時享受萬眾囑目的喧鬧和形單影隻的落寞。

平庸不是她的代名詞,一堆平凡的灰燼,可以生出浴火的鳳凰,化平凡為不朽,才是張愛玲的風格。

他們的生活在“封鎖”發生之前及“封鎖”結束之後是沒有交集的,唯一的交點就是由於封鎖時被困於電車之中的這段時光,它仿佛切斷了時間與空間。

張愛玲的《封鎖》使我想起了她散文中的一段話: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嗎?”

一直認為,這世上,有些瞬間與刹那是永恆的。

林語堂的《紅牡丹》中的有段話是這樣說的:

生活中最美之刹那,最真之刹那,方才是真正之生活,其他時間則一旦過去,永遠消失,因其于吾人心靈上毫無意義可言也……又如音樂,其聲雖杳,其音韻則繞梁不散。

此繞梁不散之餘韻為真音樂耶?抑當時演奏之音樂為真音樂耶?

人間之事,雖難免為他事所阻斷,但其所遺留于人心中之記憶,則盤旋依戀,終身不去。

活於這世上,誰都不是在真空裡,但若是擁有了這極美極真之刹那,縱然是虛幻,縱然是不近情理,也可盤旋不去,成為回憶裡一處最美的風景,感動餘生。

張愛玲,仿佛是一個超脫的看客,她既悲天憫人,但時時刻刻又能洞見芸芸眾生之可憐可笑。

只有她才能同時享受萬眾囑目的喧鬧和形單影隻的落寞。

平庸不是她的代名詞,一堆平凡的灰燼,可以生出浴火的鳳凰,化平凡為不朽,才是張愛玲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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