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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鬼(民間故事)

小時候, 常常聽村民們講鬼故事, 其中講得最多的就是道路鬼。

據說, 道路鬼是好鬼, 善鬼他故意將行人—當然是善人、好人或者是與他沾親帶故的行路人引入歧途, 帶到“安全地帶”, 避開前面路上的惡鬼、厲鬼, 使行人免受其害。

長大後, 就不大相信鬼故事了, 認為那只不過是村民編起來嚇唬人, 或因農村文化枯燥, 閑得無事的時候, 以此消遣, 打發無聊的時間, 填補心靈的空虛。 其實, 所謂“遇見‘道路鬼’”只是民間的說法, 按照科學解釋就是“迷路”了, 也就是行路人如果在廣袤的戈壁, 茫茫的大霧, 漆黑的夜晚等特定的環境中行走,

加上心情慌亂, 導致方向迷失。

俗話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因此沒見過鬼的人, 是絕不會相信這個世上真有鬼;就見過鬼的, 如果他是唯物主義者, 或是有公職的, 也不敢聲張。 否則, 將會受到一定影響, 輕者遭到批判, 重則開除黨籍或公職。 因為, 鬼神論未得到科學證實, 屬於唯心的東西—這就是我的感受。 我就曾遇到過道路鬼, 但這事一直沒跟任何人講過。 那是30年前的初夏, 我回老家去調查一樁案子。

我的一位隔房叔叔與他的鄰居—也是我的遠房姑父家素有積怨, 鄰居對他一直懷恨在心, 總想尋機報復。 幾天前的一個風雨之夜, 鄰居偷偷將他的魚池挖垮了, 幾百條魚隨水東流, 損失慘重。 然而, 最後大隊、公社故意歪曲事實,

以“大雨所致魚池決堤”為由, 反倒判我那遠房叔叔賠償因池水決堤沖毀魚池外鄰居的土地及其玉米、紅苕等損失。 我那叔叔不服, 便到縣城找我“述說冤情”。

這個案子本屬公安部門管轄, 但那個啥事都憑關係的年代, 只要未出人命案, 公安一般是不會管的, 更何況還是大隊、公社處理了的, 他們也不會去冒險翻案。 他之所以來找我, 是想通過我的“關係”去找公安為他伸冤。 說實話, 我一個普通辦事員, 不可能直接去找公安, 當然, 我可以通過縣委、縣政府領導出面干預此事。

不過, 只是聽他一面之詞, 不知事實真相。 於是, 我決定親自去重新調查這個案子。

由於涉案當事人都是我家的親戚, 為了避嫌, 我不能在那兒吃飯。

因此, 那天我只能在老家吃過中飯, 下午才去涉案地。 通過查看現場, 走訪村民, 詢問當事人, 基本上掌握了足夠的證據, 完全有把握翻案。

忙完案子調查, 已是晚上七點多, 然後, 在隊長家吃過晚飯已近九點。 隊長一家人見天色已晚, 而且又下過雨, 路有些濕滑, 再三挽留我在此歇宿, 我謝絕了他們的好意, 執意要回家, 也想趁機陪陪父親。

村民擔心我路上不安全, 紛紛要求送我回家, 但也被我婉言謝絕了。 因為那兒離我老家不遠, 就20分鐘的路程, 而且那條路一直是我讀小學時經常走的, 再熟悉不過了, 就是閉著眼睛也不會走錯。

那天下午下過一陣小雨, 晚上下了一層薄薄的霧, 我打著村民借給我的手電筒, 在那條我十分熟悉的鄉間小道上大步流星地往家裡趕……

走著走著, 我突然發現前面不遠處隱隱約約有一個人, 穿著藍色襯衣和灰色褲子, 沒有打手電筒, 也沒有打火把, 估計就是附近走夜路的村民。 我加快了腳步, 想及時跟近他, 與他一道同行, 也順便給他照照電筒, 可我怎麼也跟不上, 我快他也快, 我慢他也慢, 始終保持著一定距離。 我打了個寒顫, 突然感覺有些害怕, 心想是不是真的遇到了鬼, 但我根本不相信這個世上有鬼, 還是壯著膽子往前走。

不一會那人突然不見了。 我揉了揉眼睛, 眼前出現了一壩房子, 房屋排列極不規則, 零零落落的十幾家人。 我感到又熟悉又有些陌生。 我正在納悶時, 只見剛才消失了的那個人突然站在我面前,

面色蒼白, 毫無表情地對我說:“我到家了。 ”

在他回頭的一刹那, 我一眼就認出他就是我小學同學陳根樹的父親陳大根, 以前我都叫他陳叔叔或“大根叔”。

我上學一直從他家門前經過, 他的兒子陳根樹與我一起上了三年小學, 就在根樹九歲那年暑假期間, 他到他家屋側的堰塘去洗澡被淹死了。 陳大根夫婦悲痛欲絕, 經常就呆呆地看著我上學、放學, 有幾次還叫我:“根樹”, 顯然把我當成了他兒子, 當作了他的精神寄託。

因此我經常放學之後就到他家門前站一會, 與他兩說說話, 有時候還到他家裡躲躲雨或避避火辣的太陽, 有時也順便給他們帶點柴柴草草的, 以此漸漸淡化他們的傷痛。 直到三年後, 陳嬸又生了個女兒, 他們才從新的希望中徹底擺脫喪子之痛。

後來有一次我到親戚家去再次從他門前經過,大根叔問我為啥好久沒從他門前過路了,我說我早就上初中了,他才恍然大悟,然後叫我以後有空去看看他們,儘管我點頭道應,但後來考上中專,畢業後在縣城工作,一直就再也沒看過他們夫婦。不料今晚卻意外地見到了他。

我隨口喊了一聲:“大根叔”,他沒有答應,而是徑直去開他家的房門,然後又回過頭來依然沒有表情地說道:“我就不留你了,也不送你了,你各自回去吧。”隨即將門關上。

我轉身準備走,但怎麼也找不到出路,就在那些房子之間轉來轉去。我清楚地記得,陳大根家一直是單家獨戶,就只有兩間屋和一間豬圈,並無其他人家在此居住。現在卻多了好幾戶人家,更奇怪的是,這些房子都是獨門獨戶,低低矮矮,新舊不一,有的房上還長了雜草。

正在我找不著走出院子的路而著急時,對面有人射著手電光喊我,說我走錯路了,已經走進了墳壩,我這才有些著急和害怕,明明是個院子,怎麼會是墳壩?他又叫我怎麼走,怎麼走但我還是找不著路,仍然在原地不停打轉……

對面那個人見我始終在原地轉圈,就叫離我“轉圈”地較近的李大慶上來把我帶出墳壩。說來也怪,李大慶剛剛走攏,我眼前突然一亮,一下清醒了,打著手電筒再仔細一看,剛才那些七零八落的房子早不見了,面前卻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墳堆堆。

我嚇得直冒冷汗,毛根就豎起來了,然後我沿著墳壩的邊緣,再經過一根田埂和一條小路才上了大路。

我急匆匆跑回家,父親已經睡覺了。

我看了看手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也就是說,從涉案地出發回到家,二十分鐘的路卻走了將近五十分鐘。

當晚父親問了我一些關於案子的事,我如實地給他作了彙報,而且向他打保票:“我一定要翻這個案。”他說:“你有這個把握?”我說:“我回去把我調查的情況寫成一個報告,呈報給縣委,由縣委責成公社糾錯或責成縣公安局直接偵辦。”

最後父親又叮囑我:“這兩個當事人都與我們沾親帶故,你必須秉筆直書,公正辦事,千萬不能偏袒一方。” 隨後我又跟父親說:“我在回來的路上碰到了鄰社的陳大根。”他一聽非常驚訝地說:“見鬼喲,他前年就死了。”

我嚇了一跳,頓覺毛骨悚然。然後,我索性將我回家迷路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跟他講了。我以為他聽了後會更覺驚奇,但他卻恰恰顯得很平靜,一點不為怪地說:“你也遇到道路鬼啦!”

然後頓了一下又說道:“不過他是在幫你,要不是他將你迷住,你肯定要撞上惡鬼、厲鬼,你怕是有兇險囉喲!”

這樣的怪事,儘管我只遇到過那一次,但卻一直牢牢地印在了我的心裡,揮之不去……

他們才從新的希望中徹底擺脫喪子之痛。

後來有一次我到親戚家去再次從他門前經過,大根叔問我為啥好久沒從他門前過路了,我說我早就上初中了,他才恍然大悟,然後叫我以後有空去看看他們,儘管我點頭道應,但後來考上中專,畢業後在縣城工作,一直就再也沒看過他們夫婦。不料今晚卻意外地見到了他。

我隨口喊了一聲:“大根叔”,他沒有答應,而是徑直去開他家的房門,然後又回過頭來依然沒有表情地說道:“我就不留你了,也不送你了,你各自回去吧。”隨即將門關上。

我轉身準備走,但怎麼也找不到出路,就在那些房子之間轉來轉去。我清楚地記得,陳大根家一直是單家獨戶,就只有兩間屋和一間豬圈,並無其他人家在此居住。現在卻多了好幾戶人家,更奇怪的是,這些房子都是獨門獨戶,低低矮矮,新舊不一,有的房上還長了雜草。

正在我找不著走出院子的路而著急時,對面有人射著手電光喊我,說我走錯路了,已經走進了墳壩,我這才有些著急和害怕,明明是個院子,怎麼會是墳壩?他又叫我怎麼走,怎麼走但我還是找不著路,仍然在原地不停打轉……

對面那個人見我始終在原地轉圈,就叫離我“轉圈”地較近的李大慶上來把我帶出墳壩。說來也怪,李大慶剛剛走攏,我眼前突然一亮,一下清醒了,打著手電筒再仔細一看,剛才那些七零八落的房子早不見了,面前卻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墳堆堆。

我嚇得直冒冷汗,毛根就豎起來了,然後我沿著墳壩的邊緣,再經過一根田埂和一條小路才上了大路。

我急匆匆跑回家,父親已經睡覺了。

我看了看手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也就是說,從涉案地出發回到家,二十分鐘的路卻走了將近五十分鐘。

當晚父親問了我一些關於案子的事,我如實地給他作了彙報,而且向他打保票:“我一定要翻這個案。”他說:“你有這個把握?”我說:“我回去把我調查的情況寫成一個報告,呈報給縣委,由縣委責成公社糾錯或責成縣公安局直接偵辦。”

最後父親又叮囑我:“這兩個當事人都與我們沾親帶故,你必須秉筆直書,公正辦事,千萬不能偏袒一方。” 隨後我又跟父親說:“我在回來的路上碰到了鄰社的陳大根。”他一聽非常驚訝地說:“見鬼喲,他前年就死了。”

我嚇了一跳,頓覺毛骨悚然。然後,我索性將我回家迷路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跟他講了。我以為他聽了後會更覺驚奇,但他卻恰恰顯得很平靜,一點不為怪地說:“你也遇到道路鬼啦!”

然後頓了一下又說道:“不過他是在幫你,要不是他將你迷住,你肯定要撞上惡鬼、厲鬼,你怕是有兇險囉喲!”

這樣的怪事,儘管我只遇到過那一次,但卻一直牢牢地印在了我的心裡,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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