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白條魚 | 禁止轉載
1
月紅是芙蓉池巷頂尖的美人， 方圓幾裡也算小有名氣， 可她是個啞女。
有人說， 上帝真不公平，
據說， 月紅生下來的時候， 是會說話的， 而且開口還很早， 2歲的時候就會咿咿呀呀地跟著唱歌。 這些， 都是大人嘴裡說出的， 連她自己都不記得說話的經歷。
3歲那年， 她得了一場病。 看了幾次都沒好， 父母決定放棄了， 是她的姨媽， 出錢送到上海去醫治。 命是保住了， 可是活潑可愛的孩子， 再也不會說話了。
最初， 大人們還以為孩子傷了元氣， 沒力氣說話， 就想著給她吃點好的補充營養， 可是， 等到孩子看上去復原了， 活蹦亂跳的， 能聽見就是咿咿呀呀地說不出話來， 這才知道， 原來孩子成了啞巴。
父母哭啊， 這小小的年紀成了啞巴，
月紅有兩個姐姐， 大姐比她大10歲， 二姐比她大8歲， 還有一個弟弟叫月寶， 比她小兩歲， 是家裡的掌上明珠。 大姐是個能幹的人， 又當姐又當媽， 把弟妹照顧得很好。 當然照父母的囑咐， 主要是把弟弟月寶管好就行了。
月紅長到8歲， 要上小學了。 可她是啞女， 普通小學不能上。 那時候， 她的大姐在絲綢廠做三班倒， 二姐在上初中， 父母就讓她留在家裡管弟弟。 就這樣， 月紅在家裡三年， 洗衣， 做飯， 照顧弟弟。
她是個聰明孩子， 雖然不能上學，
月紅11歲那年， 弟弟都上學了。 姨媽看到她一直沒能上學， 多次規勸姐姐無效以後， 想起自己以前說過的話， 就說：“月紅這孩子， 你們不管我來管， 我出學費， 把她送到聾啞學校去讀書。 ”
聾啞學校學費倒不要出， 可是寄宿制學校， 要生活費。 姨媽給她出了生活費， 又給添了兩件新衣服， 翻新了一床舊被子， 送她去了聾啞兒童學校。 寒暑假的時候， 姨媽把她接回自己家， 逢年過節才回到父母家。
在讀書這幾年裡， 月紅大姐出嫁了， 二姐去了黑龍江， 弟弟讀初中了。 弟弟因為父母的寵愛， 混世魔王一個， 常常惹點事情。 父母寵愛著寶貝兒子，
月紅在聾啞學校讀一年級時， 就已經11歲了。 好在她是個聰明孩子， 又覺得讀書的機會來之不易， 連跳了兩級， 即使這樣， 也比同學大一點。 大一點也有大一點的好處， 她一直擔任班長， 是老師的得力助手。 對於小同學們， 她總是像大姐姐一樣地照顧他們， 深得老師和同學的喜歡， 學校的活動自然都有她的份。
那年， 學校排練舞蹈《紅色娘子軍》， 這是參加匯演的節目， 學校請來專業舞蹈老師來教她們。 個兒高挑的月紅跳吳清華， 有一大段她個人的獨舞。
舞蹈《紅色娘子軍》參加殘疾人文藝匯演， 得了一等獎。 後來， 又參加了全市匯演。 雖然沒有得獎， 但是月紅表演的吳清華引起了台下一個觀眾的注意， 他是絲綢廠勞資科的孫幹事。 孫幹事剛從部隊退伍回來， 這次看表演， 是來挑好苗子招工進廠。
匯演結束後， 孫幹事找到學校， 指明要招月紅進廠。 校長非常開心， 聾啞學校的畢業生雖然基本上都得到分配， 但去的是福利工廠， 現在能進全民企業工作， 可是開了好頭。
那年， 月紅18了， 可是因為入學遲，還沒畢業。校長說，等她再過一年，拿到畢業證書再去上班。
月紅終究沒去絲綢廠上班，她也沒拿到畢業證書。
那一年，她的弟弟初中畢業了，按照政策必須去農村。那時候，有廠社掛鉤，一些大的企業都聯繫相應的農村公社，安排自己的職工子女到那邊去插隊入戶。還有帶隊幹部一起去管教這些孩子們。
月紅媽單位掛靠的地方是建德，比起月紅的二姐去的黑龍江，條件好多了，住的是知青點，廠裡隔三岔五地帶點糧油過去，也不愁吃不飽。就是這樣，月紅媽也捨不得寶貝兒子去農村。
月紅媽去勞資科，說可以讓女兒月紅去農村，讓兒子留在城裡。勞資科的孫幹事看過月紅跳舞，還有點印象。他聽月紅媽的說道，有點吃驚。他強壓住怒火說：“月紅是殘疾人，政策規定是不能去農村的，何況她還在讀書呢。”
月紅媽堅決地說：“月紅已經退學了，她是一定要去農村的，如果你們不安排，我讓她投親靠友，去她二姐的黑龍江。”
孫幹事歎了口氣，答應月紅媽。
這一年，18歲的月紅去了建德農村，比她小2歲的弟弟進了工廠。
2
月紅去了農村，孫幹事是知青帶隊幹部。他給月紅安排在隊裡的飼養場，比起下地，飼養場是相對輕鬆的活。更主要的是，月紅可以住在飼養場裡，不用住知青點。這樣避免了別人知道月紅是啞巴的事情。
飼養場裡還有一位老飼養員，他是一個孤寡老人，叫老王頭。老王頭住在飼養場進門處，養豬的地方，月紅住在後頭，養兔子的場地，要經過老王頭的地方。月紅的屋子是養兔場隔的一小間，有一道矮牆，翻過矮牆，就是去大隊部的路上。孫幹事就住在大隊部裡。
知青們來了一月有餘，生活慢慢上了正道。月紅是個會幹活的人，喂兔喂豬全學會了，飼養場的飼料足夠，小學生放學回家，還會割點青草送過來。老王頭對月紅也照顧有加。
老王頭是個沉默的人，一天也說不上三句話，只說：“豬喂了嗎？吃飯了。”月紅聽話地點點頭。老頭年紀大了，性格孤僻，以前的人都合不來，好在月紅也不會說話，剛好相處。
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月紅喂好兔子，早早地睡了。在朦朧中，突然覺得有東西摸到了她的床上，她嚇得發出啊啊的聲音，聲音太輕了，不會被人聽到。她就抓起了床下的一塊磚頭扔了過去，那東西跑了。
月紅抱著雙手，發著呆。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人走了進來，是孫幹事過來看她。孫幹事要回廠裡了，去知青點看望知青，回來的路上來看看月紅。
看到月紅衣衫不整的樣子，就關切地問咋回事。月紅比劃著：“好像有東西壓在她身上。”孫幹事不語，走到豬棚那兒，老頭睡得正香，打著呼嚕。
這一晚，孫幹事就陪著害怕的月紅。第二天，他和廠裡打了招呼，說知青點還有一點事要辦，還得留幾天。這樣一留，孫幹事又在知青點待了一月。這一月，他給隊里弄了點化肥，給男知青提高了公分點，給女知青每月有2到3天的額外假。知青和廠裡的職工都誇他好。
他把月紅的養兔場開了後門，把牆砌高了。這樣，月紅晚上就從後門進出，不需要經過老頭那兒。他看似無意卻是有意地表現出對月紅特別的照顧，讓人猜測月紅是不是他朋友的孩子，也有人猜這個單身王老五是不是看上月紅了，畢竟月紅是知青點最漂亮的姑娘。
孫幹事安排好後，回到了廠裡。半年後，月紅也回到了家裡，她懷孕了。她本來就瘦，即使在冬天，也可以看出她的小腹明顯隆起。
孫幹事找到月紅媽，希望當媽的能夠帶月紅去打胎，不要聲張出去。月紅媽，一面罵，一面打月紅：“說，到底是誰欺負你了？給我那個殺千刀的找出來。”
月紅茫然地搖搖頭，說誰欺負她，只有幾個放羊的毛孩子，經常來偷飼料，可是他們是小孩子，月紅心善不想說出他們。對她好的只有孫幹事和老王頭，還有一個經常來找老王頭下棋的卷毛頭的知青，可是她見到他的時候總是含羞低著頭，沒說過話，不知道叫啥名。
月紅媽問不出個所以然，不肯帶女兒去打胎。孫幹事只能帶她到公社的衛生院做了手術。那時候計劃生育抓得嚴，主動做人流，當然給做了。
做完人流回來的月紅，還是懵懂的，她在井邊洗衣服。剛好來看她的姨媽看見了，心疼地責怪姐姐：“這孩子就這麼用冷水洗衣服，以後要得病的，她還是個姑娘家，將來怎麼嫁人？”
“嫁人？”月紅媽冷笑了幾聲，“這個賠錢貨，當初你就不應該給她治病，現在總給我惹事。”月紅媽正在給二女兒縫製嫁衣。黑龍江的二女兒，終於敵不住那兒的嚴寒，月紅媽想法托人在建德找了一戶人家，準備過年期間就嫁過去。
姨媽看著面黃肌瘦的月紅，歎了口氣，說：“我把月紅接過去住幾天，好人做到底，這事我管定了。”
月紅在姨媽家養了一個月，人胖了，也白了，到底年輕，身體恢復很快。一月後，月紅想再回隊裡。孫幹事說：“月紅是啞巴的事情，隊裡知道了，她不能回去了。我給她辦個病退吧。”
月紅回不了隊裡，又找不到工作，只能在家裡買菜做飯，當媽的更加不待見她。居民區給那些病退回來的知青找了個在家裡糊紙盒的活，月紅也領了紙盒做了。她手巧，又勤快，賺的錢全交給媽媽，這樣月紅媽臉色才緩和起來。
那一年，孫幹事找到月紅媽，說：“廠裡決定，給職工子女抵職進單位。你離退休還有兩年，可以辦個病退，讓月紅抵職，我先透露給你，需要材料，你可以準備起來。”
月紅媽馬上就說：“抵職進單位，我可以讓二丫頭進來。”
孫幹事說：“結婚的就不安排，不能影響人家家庭。”
“我家二丫頭已經離婚了，本來就是為了從黑龍江回來找的人家，誰知道那家人家不地道，打孩子，嫌棄生了女兒，二丫頭過得啥日子，這不上個月總算去辦手續了。”
“這個，還是要證明的，廠子裡的人都看著呢。”孫幹事看著有名潑辣的月紅媽，搖搖頭。
月紅媽請了一天假，趕到二女兒的家，帶去了500元錢，押著女兒女婿去公社辦了離婚。那年頭，知青回城離婚的蠻多，倒是速辦速決。500錢也抵得上一般人家的彩禮錢了，月紅媽這次也捨得下血本了，只是為了女兒淨身出戶。其中的200元錢，還是月紅這幾年糊紙盒的錢。
二姐進了工廠，很快就嫁人了。轉眼月紅都過了23了，月紅也算是巷子裡頂尖的美人。也有媒人來說親，月紅媽都看不上眼。月紅畢竟是啞巴，來說親的不是帶疾的就是家境差的。月紅糊紙盒也有收入，再加上每天一大家子的家務活要做，月紅媽倒真的離不開這個女兒。
3
開春的時候，月紅想起好久沒去西湖邊逛逛了。她一個人在西湖邊走著，突然有人叫住她：“這不是月紅嗎？”月紅好半天才認出是姨媽家的二表哥。這個只比她大幾個月的表哥，小時候經常欺負她，讓月紅很害怕。現在從農村回來，倒變得帥氣斯文。
表哥拉她到海豐西餐社吃霜淇淋。月紅早聽說，西餐社的霜淇淋好吃，從來沒吃過。表哥看著她姣好的面孔，清純的眼睛，不由地微微一笑。
第二次，表哥請她到西餐社，吃正宗的西餐，是表哥的同學請客。表哥的同學是高幹兒，住在西湖邊的大別墅裡，門口有警衛站崗。
大別墅裡經常辦舞會，聽流行歌曲，甚至放內部電影。表哥很想去別墅玩一趟，可是他不夠格。這次，高幹兒邀請月紅去別墅玩，表哥也跟著去了。
別墅裡豪華的私人舞會，時髦的青年男女，讓月紅眼花繚亂。月紅在聾啞學校的時候，學過舞蹈，對於交誼舞，她很快就領悟了。因為她有著舞蹈功夫，再加上身材姣好，很快就成為舞會的明星。
月紅是個聰明人，她察言觀色，即使不說話，也很得體，人家也不會起疑心。那天，她玩得很晚才回家，表哥送她回家的時候，塞給她一塊錢，“和姨媽說，幫忙幹活去了。”
月紅把一塊錢給了媽媽，媽媽也沒問她為啥這晚回來。
高幹兒又邀請月紅去玩了幾次，他送了月紅一條白色的連衣裙。那天，高幹兒請月紅看內部電影，電影看完了，大夥兒都走了。高幹兒讓月紅去書房，說有新到的《大眾電影》給她看。
月紅興沖沖地上去了。到了書房，高幹兒關上了門，把月紅按倒在沙發上。（原題:《啞女月紅》，作者：白條魚。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可是因為入學遲，還沒畢業。校長說，等她再過一年，拿到畢業證書再去上班。月紅終究沒去絲綢廠上班，她也沒拿到畢業證書。
那一年，她的弟弟初中畢業了，按照政策必須去農村。那時候，有廠社掛鉤，一些大的企業都聯繫相應的農村公社，安排自己的職工子女到那邊去插隊入戶。還有帶隊幹部一起去管教這些孩子們。
月紅媽單位掛靠的地方是建德，比起月紅的二姐去的黑龍江，條件好多了，住的是知青點，廠裡隔三岔五地帶點糧油過去，也不愁吃不飽。就是這樣，月紅媽也捨不得寶貝兒子去農村。
月紅媽去勞資科，說可以讓女兒月紅去農村，讓兒子留在城裡。勞資科的孫幹事看過月紅跳舞，還有點印象。他聽月紅媽的說道，有點吃驚。他強壓住怒火說：“月紅是殘疾人，政策規定是不能去農村的，何況她還在讀書呢。”
月紅媽堅決地說：“月紅已經退學了，她是一定要去農村的，如果你們不安排，我讓她投親靠友，去她二姐的黑龍江。”
孫幹事歎了口氣，答應月紅媽。
這一年，18歲的月紅去了建德農村，比她小2歲的弟弟進了工廠。
2
月紅去了農村，孫幹事是知青帶隊幹部。他給月紅安排在隊裡的飼養場，比起下地，飼養場是相對輕鬆的活。更主要的是，月紅可以住在飼養場裡，不用住知青點。這樣避免了別人知道月紅是啞巴的事情。
飼養場裡還有一位老飼養員，他是一個孤寡老人，叫老王頭。老王頭住在飼養場進門處，養豬的地方，月紅住在後頭，養兔子的場地，要經過老王頭的地方。月紅的屋子是養兔場隔的一小間，有一道矮牆，翻過矮牆，就是去大隊部的路上。孫幹事就住在大隊部裡。
知青們來了一月有餘，生活慢慢上了正道。月紅是個會幹活的人，喂兔喂豬全學會了，飼養場的飼料足夠，小學生放學回家，還會割點青草送過來。老王頭對月紅也照顧有加。
老王頭是個沉默的人，一天也說不上三句話，只說：“豬喂了嗎？吃飯了。”月紅聽話地點點頭。老頭年紀大了，性格孤僻，以前的人都合不來，好在月紅也不會說話，剛好相處。
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月紅喂好兔子，早早地睡了。在朦朧中，突然覺得有東西摸到了她的床上，她嚇得發出啊啊的聲音，聲音太輕了，不會被人聽到。她就抓起了床下的一塊磚頭扔了過去，那東西跑了。
月紅抱著雙手，發著呆。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人走了進來，是孫幹事過來看她。孫幹事要回廠裡了，去知青點看望知青，回來的路上來看看月紅。
看到月紅衣衫不整的樣子，就關切地問咋回事。月紅比劃著：“好像有東西壓在她身上。”孫幹事不語，走到豬棚那兒，老頭睡得正香，打著呼嚕。
這一晚，孫幹事就陪著害怕的月紅。第二天，他和廠裡打了招呼，說知青點還有一點事要辦，還得留幾天。這樣一留，孫幹事又在知青點待了一月。這一月，他給隊里弄了點化肥，給男知青提高了公分點，給女知青每月有2到3天的額外假。知青和廠裡的職工都誇他好。
他把月紅的養兔場開了後門，把牆砌高了。這樣，月紅晚上就從後門進出，不需要經過老頭那兒。他看似無意卻是有意地表現出對月紅特別的照顧，讓人猜測月紅是不是他朋友的孩子，也有人猜這個單身王老五是不是看上月紅了，畢竟月紅是知青點最漂亮的姑娘。
孫幹事安排好後，回到了廠裡。半年後，月紅也回到了家裡，她懷孕了。她本來就瘦，即使在冬天，也可以看出她的小腹明顯隆起。
孫幹事找到月紅媽，希望當媽的能夠帶月紅去打胎，不要聲張出去。月紅媽，一面罵，一面打月紅：“說，到底是誰欺負你了？給我那個殺千刀的找出來。”
月紅茫然地搖搖頭，說誰欺負她，只有幾個放羊的毛孩子，經常來偷飼料，可是他們是小孩子，月紅心善不想說出他們。對她好的只有孫幹事和老王頭，還有一個經常來找老王頭下棋的卷毛頭的知青，可是她見到他的時候總是含羞低著頭，沒說過話，不知道叫啥名。
月紅媽問不出個所以然，不肯帶女兒去打胎。孫幹事只能帶她到公社的衛生院做了手術。那時候計劃生育抓得嚴，主動做人流，當然給做了。
做完人流回來的月紅，還是懵懂的，她在井邊洗衣服。剛好來看她的姨媽看見了，心疼地責怪姐姐：“這孩子就這麼用冷水洗衣服，以後要得病的，她還是個姑娘家，將來怎麼嫁人？”
“嫁人？”月紅媽冷笑了幾聲，“這個賠錢貨，當初你就不應該給她治病，現在總給我惹事。”月紅媽正在給二女兒縫製嫁衣。黑龍江的二女兒，終於敵不住那兒的嚴寒，月紅媽想法托人在建德找了一戶人家，準備過年期間就嫁過去。
姨媽看著面黃肌瘦的月紅，歎了口氣，說：“我把月紅接過去住幾天，好人做到底，這事我管定了。”
月紅在姨媽家養了一個月，人胖了，也白了，到底年輕，身體恢復很快。一月後，月紅想再回隊裡。孫幹事說：“月紅是啞巴的事情，隊裡知道了，她不能回去了。我給她辦個病退吧。”
月紅回不了隊裡，又找不到工作，只能在家裡買菜做飯，當媽的更加不待見她。居民區給那些病退回來的知青找了個在家裡糊紙盒的活，月紅也領了紙盒做了。她手巧，又勤快，賺的錢全交給媽媽，這樣月紅媽臉色才緩和起來。
那一年，孫幹事找到月紅媽，說：“廠裡決定，給職工子女抵職進單位。你離退休還有兩年，可以辦個病退，讓月紅抵職，我先透露給你，需要材料，你可以準備起來。”
月紅媽馬上就說：“抵職進單位，我可以讓二丫頭進來。”
孫幹事說：“結婚的就不安排，不能影響人家家庭。”
“我家二丫頭已經離婚了，本來就是為了從黑龍江回來找的人家，誰知道那家人家不地道，打孩子，嫌棄生了女兒，二丫頭過得啥日子，這不上個月總算去辦手續了。”
“這個，還是要證明的，廠子裡的人都看著呢。”孫幹事看著有名潑辣的月紅媽，搖搖頭。
月紅媽請了一天假，趕到二女兒的家，帶去了500元錢，押著女兒女婿去公社辦了離婚。那年頭，知青回城離婚的蠻多，倒是速辦速決。500錢也抵得上一般人家的彩禮錢了，月紅媽這次也捨得下血本了，只是為了女兒淨身出戶。其中的200元錢，還是月紅這幾年糊紙盒的錢。
二姐進了工廠，很快就嫁人了。轉眼月紅都過了23了，月紅也算是巷子裡頂尖的美人。也有媒人來說親，月紅媽都看不上眼。月紅畢竟是啞巴，來說親的不是帶疾的就是家境差的。月紅糊紙盒也有收入，再加上每天一大家子的家務活要做，月紅媽倒真的離不開這個女兒。
3
開春的時候，月紅想起好久沒去西湖邊逛逛了。她一個人在西湖邊走著，突然有人叫住她：“這不是月紅嗎？”月紅好半天才認出是姨媽家的二表哥。這個只比她大幾個月的表哥，小時候經常欺負她，讓月紅很害怕。現在從農村回來，倒變得帥氣斯文。
表哥拉她到海豐西餐社吃霜淇淋。月紅早聽說，西餐社的霜淇淋好吃，從來沒吃過。表哥看著她姣好的面孔，清純的眼睛，不由地微微一笑。
第二次，表哥請她到西餐社，吃正宗的西餐，是表哥的同學請客。表哥的同學是高幹兒，住在西湖邊的大別墅裡，門口有警衛站崗。
大別墅裡經常辦舞會，聽流行歌曲，甚至放內部電影。表哥很想去別墅玩一趟，可是他不夠格。這次，高幹兒邀請月紅去別墅玩，表哥也跟著去了。
別墅裡豪華的私人舞會，時髦的青年男女，讓月紅眼花繚亂。月紅在聾啞學校的時候，學過舞蹈，對於交誼舞，她很快就領悟了。因為她有著舞蹈功夫，再加上身材姣好，很快就成為舞會的明星。
月紅是個聰明人，她察言觀色，即使不說話，也很得體，人家也不會起疑心。那天，她玩得很晚才回家，表哥送她回家的時候，塞給她一塊錢，“和姨媽說，幫忙幹活去了。”
月紅把一塊錢給了媽媽，媽媽也沒問她為啥這晚回來。
高幹兒又邀請月紅去玩了幾次，他送了月紅一條白色的連衣裙。那天，高幹兒請月紅看內部電影，電影看完了，大夥兒都走了。高幹兒讓月紅去書房，說有新到的《大眾電影》給她看。
月紅興沖沖地上去了。到了書房，高幹兒關上了門，把月紅按倒在沙發上。（原題:《啞女月紅》，作者：白條魚。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