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
相識十年。
2008年,
我大二。
那是九月的一個課間,
你被輔導員帶到我們教室,
說由於身體原因你休學一年來我們班上課。
那是我第一次見你,
背著大大的雙肩包,
個頭不高,
皮膚偏黑,
算不上是標準的大美女,
卻有著少見的燦爛笑容。
我們宿舍有一張空床位,
理所當然的,
我們成為了室友。
想來緣分真是奇妙的東西,
你我的人生軌道本無交集,
卻硬生生被拉在一起,
許是機緣巧合,
許是命中註定。
剛住進我們宿舍的日子,
你不怎麼愛說話,
和我們相處的小心翼翼,
也彬彬有禮。
十月,
我生日,
你從雙肩包裡掏出一支眉筆遞給我,
生日快樂,
你說。
我感動於你的細心溫暖,
笑說謝謝,
你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那只眉筆,
到現在還剩半截躺在我的化妝盒裡,
像是永遠也用不完似的。
2009年,
我們已經成為了很好的朋友。
大三的迷茫是終究逃不掉的,
我們也不例外,
一面擔心著課業的壓力,
一面規劃著未來的藍圖。
那時,
每個人都一副忙碌的模樣,
忙著完成學業,
忙著考一些有用沒用的證書,
忙著聯繫實習,
忙著填補青春。
你愛鑽圖書館,
我愛睡懶覺,
經常一大早夢的正香就被你嚇醒,
我睡上鋪,
你站在高高的凳子上,
趴在我床沿,
掀被子揪耳朵,
直到我挺身坐起來,
你才放心的去洗漱。
就這樣,
在你的酷刑下,
我通過了一次又一次的考試。
偶爾,
我們也放肆一把,
那是我記憶中五月天第一次在西安開演唱會,
也是我生平第一次看演唱會,
你和我,
在省體場館裡,
揮舞著手中的藍色螢光棒,
肆意歡呼合唱,
手舞足蹈的你轉頭對我說,
“下次再有,
我們還來。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2011年,
我們畢業了,
吃散夥飯,
拍畢業照,
收拾行李,
清理宿舍,
我們約好不說再見,
仿佛這樣我們就一定會再次相見。
你去了北京一家公司,
我們依然經常聯繫,
一次出差我去北京看你,
你開心的帶我東逛西逛,
帶我去吃北京最正宗的小吃。
末了,
你說覺得有些累了再思考要不要回家,
說完卻有沒心沒肺的大吃起來。
最終你還是辭職了,
回到了陝北你的家鄉,
在父母的安排下順利就業,
日子也算平靜安逸。
你終究是閑不下來,
吵著要考教師資格證,
要考導遊證,
有一段時間還追著問我要司法考試複習資料,
說想學學法律知識。
看你活的充實,
我亦滿心歡喜。
工作後才知道,
見一面真的沒有想像容易,
我們依然經常問候彼此,
卻很少再相見。
2015年,
我結婚,
你提前跟單位請好假,
又輾轉倒了三趟車來參加我的婚禮。
我忙的沒時間陪你,
你卻跑前跑後幫我佈置新房、招呼客人、聯繫婚慶,
不亦樂乎。
時間和距離或許會讓有些感情變淡,
卻絲毫沒有在我們的友誼上留下任何痕跡。
你說能看著我結婚覺得好幸福,
我笑說你也趕緊把自己嫁了吧。
一年後,
接到你的電話,
說要結婚了,
掩飾不住的幸福感透過電話線傳到我耳邊,
我也跟著傻笑。
你說知道我懷孕不能坐長途車去參加你婚禮,
只是想第一個告訴我。
我錄了祝福視頻給你,
你說要在婚禮上播放,
就像我在現場一樣。
2017年元旦,
我們又見面了。
自從半年前知道你胃炎反復一直斷斷續續在住院後,
我就一直想找機會去看你,
你知道我工作忙,
總拒絕說等你好了來找我。
元旦,
我叫齊了大學宿舍所有人一起去西安醫院看你。
去的路上我策劃著如何給你驚喜,
如何一起回母校走一圈,
如何帶你脫離枯燥的醫院生活。
我們瞞著你找到了病房,
進去的那一刻,
我們都怔住了,
你骨瘦如柴,
已然認不出從前的模樣,
半躺在床上,
輸著液。
你被我們的突然到訪驚住了,
半晌,
你哭了,
我們也哭了。
我們擦乾眼淚強裝沒事跟你說說笑笑,
你說最近好多了,
在準備第二次手術,
醫生說你的身體狀況在好轉,
等慢慢能吃進東西的時候就會胖起來。
你還是那麼愛笑,
你說等你好了要吃遍所有美食,
去所有想去的地方。
病過一場,
才知道什麼最重要,
包括人,
包括事。
我帶了你最愛吃的沙琪瑪,
我媽媽親手做的,之前大學時候宿舍人總搶著吃,“這次沒人跟我搶了吧,哈哈,還是熟悉的味道”,你說。
後來的某一天,我夢見你,出現在我家鄉的街頭,我又驚又喜。你說五月天要來開演唱會了,去看不?夢中的你笑靨如花,醒來的我淚如雨下。
(作者:西鄉縣人民檢察院)
我媽媽親手做的,之前大學時候宿舍人總搶著吃,“這次沒人跟我搶了吧,哈哈,還是熟悉的味道”,你說。
後來的某一天,我夢見你,出現在我家鄉的街頭,我又驚又喜。你說五月天要來開演唱會了,去看不?夢中的你笑靨如花,醒來的我淚如雨下。
(作者:西鄉縣人民檢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