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特·謝偉思(Robert Service)Belknap Press
2006 年 10 月 31 日26 美元
真是同情給約瑟夫·史達林(Josef Stalin)寫傳記的傳記作家, 因為他要面臨許多令人喪氣乃至不可能完成的挑戰。 史達林煞費苦心地掩蓋了自己童年和青年時期的過往, 在那些把他描寫得完美無缺的蘇聯傳記作家的幫助下, 他幾次改寫了自己一生中發生的種種大事, 我們幾乎無法確定他在對俄國十月革命和內戰至關重要的事件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羅伯特·謝偉思(Robert Service)圍繞著這一龐大的主題進行了漫長的調查, 耐心收集事實、篩選檔案記錄, 明智而審慎地權衡種種線索證據——其中有新發現, 也有舊消息, 但在謝偉思看來, 這些內容不是知之者甚少, 就是遭到了誤解。
他堅持不懈的恒心有了回報。 謝偉思著作《列寧傳》(Lenin: A Biography)的續作《史達林傳》用豐富的證據資料呈現出了一個非常有說服力的人物形象, 讓那個把蘇聯變成一個現代軍工複合體、統治過一個足以讓凱撒羡慕嫉妒恨的帝國的男人躍然紙上。
謝偉思深入挖掘了史達林早年的經歷, 發現肅反和古拉格時期的史達林就已經是一名格魯吉亞馬克思主義革命家了。 這位傲慢、野心勃勃而又敏感的陰謀家與他人共事的唯一方式就是支配控制他們。
他等待了很長一段時間。 期間, 他在俄羅斯遠東地區幾次入獄服刑, 這更加強了他的決心。 革命到來時, 他迅速表現出了一些日後會被稱為史達林主義的情狀。 他對運用國家暴力和恐怖手段的興趣, 即使在布爾什維克中也實屬極端。 愛沙尼亞的布爾什維克主義者向史達林發了一封電報, 講述了他們根除“反革命分子和叛徒”的行動, 史達林回復稱:“集中營這個主意真是太棒了!”無論是內部還是外部的敵人, 都被擊垮、被羞辱了。 “史達林日後的‘發展’應該挺讓 1918-1919 年時認識他的人驚訝的。
有人認為, 1920 年代以前, 史達林只是布爾什維克政黨中的邊緣人物, 一項研究的副標題還稱史達林為“錯過了革命的男人”。 謝偉思斷然否認了這一看法。 作為高加索地區一名積極進取的布爾什維克新秀, 他在 1905 年革命後很快就吸引了列寧的目光。 當時這位史達林唯一服從過的政治領袖很仰仗史達林, 需要他向許多要爭取的俄羅斯帝國國家宣傳推進布爾什維克的政策。
謝偉思稱, 1917 年史達林就已經是彼得格勒種種事件的中心人物了。 謝偉思寫道, 雖然他沒有像托洛茨基(Trotsky)等同僚一樣走到台前, 發揮明顯的作用, 但“他是一個有力的領袖, 他幾乎參與了所有和政治、軍事、策略、經濟、安全及國際關係有關的主要討論”。 七月和八月,列寧流亡歸來之前,史達林和亞科夫·斯維爾德洛夫(Yakov Sverdlov)正是布爾什維克中央委員會的兩大負責人。
在權力角逐中失敗的人日後會說,史達林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物,是一個偷偷遊走在邊緣的殘暴陰謀小人。然而謝偉思認為事實並非如此。“黨派裡其他人還沒察覺到的時候,史達林的地位就在不斷上升,”他寫道,“那些說他當時處於‘灰色空白地帶’的人,他們的言論只能證明他們對黨派中心生活的無知。”有人說史達林不是一個有創見的思想家,謝偉思簡要反駁稱:其他布爾什維克領導人也不是什麼有創見的思想家,列寧也不是。史達林雖然缺少理論方面的光環,但他的精力、自信和果斷彌補了這方面的缺陷。其他人猶豫不決的時候,他會猛撲上去。他是使用陰謀詭計的大師,一群同謀者彙聚在他的鋼鐵意志之下。列寧死後,他拔除了一個又一個敵人,最終把權柄抓到了手裡。
理查·奧弗裡(Richard Overy)在著作《獨裁者》(The Dictators)(諾頓出版社)中強調稱,史達林得到了廣泛的民眾支持,即使是在蘇聯肅反運動(the Great Terror)達到頂峰的時候也是如此。與之相反,謝偉思詳細描述了史達林統治不穩定的狀態,尤其是在 1930年代。這個匆匆忙忙拼補到一起的國度很脆弱,發展遲緩、還很窮。病態地多疑、擔心別人有陰謀詭計的史達林是有敵人的:黨內的敵人、受壓迫的農民敵人以及國外的敵人。他靠恐懼統治著這個國家,無論是他還是他周圍的人都處於恐懼害怕之中。
1941 年,史達林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誤解了希特勒的意圖。謝偉思公正地解讀了此時的史達林,在承認史達林犯了大錯的同時,他也指出,考慮到當時的一些狀況,史達林的罪責其實沒那麼重。首先,史達林不是唯一希望法國打仗打得更久、把德軍拖得更久的人。其次,他的確有理由相信,德國會選擇在那年早些時候入侵,以便避過俄國寒冷的冬天。不幸的是,希特勒無論如何還是打了進來。
根據邏輯,史達林主義是不是列寧主義的衍生?謝偉思只是簡短地談了談這個問題:他非常謹慎地回答了一個“不”。史達林身上的種種特質古怪地混合在一起,極度放大、扭曲了十月革命的惡性傾向。獨裁和大規模的高壓政治是註定會出現的。謝偉思寫道:“列寧給共產主義開闢了一條死路,史達林帶著這個黨走上了這條死路。”但是如果沒有史達林,這場不可避免的災禍可能遠遠不會這麼血腥。
翻譯 熊貓譯社 錢功毅
題圖來自 Wikimedia Commons
喜歡這篇文章?去 App 商店搜 好奇心日報 ,每天看點不一樣的。
七月和八月,列寧流亡歸來之前,史達林和亞科夫·斯維爾德洛夫(Yakov Sverdlov)正是布爾什維克中央委員會的兩大負責人。在權力角逐中失敗的人日後會說,史達林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物,是一個偷偷遊走在邊緣的殘暴陰謀小人。然而謝偉思認為事實並非如此。“黨派裡其他人還沒察覺到的時候,史達林的地位就在不斷上升,”他寫道,“那些說他當時處於‘灰色空白地帶’的人,他們的言論只能證明他們對黨派中心生活的無知。”有人說史達林不是一個有創見的思想家,謝偉思簡要反駁稱:其他布爾什維克領導人也不是什麼有創見的思想家,列寧也不是。史達林雖然缺少理論方面的光環,但他的精力、自信和果斷彌補了這方面的缺陷。其他人猶豫不決的時候,他會猛撲上去。他是使用陰謀詭計的大師,一群同謀者彙聚在他的鋼鐵意志之下。列寧死後,他拔除了一個又一個敵人,最終把權柄抓到了手裡。
理查·奧弗裡(Richard Overy)在著作《獨裁者》(The Dictators)(諾頓出版社)中強調稱,史達林得到了廣泛的民眾支持,即使是在蘇聯肅反運動(the Great Terror)達到頂峰的時候也是如此。與之相反,謝偉思詳細描述了史達林統治不穩定的狀態,尤其是在 1930年代。這個匆匆忙忙拼補到一起的國度很脆弱,發展遲緩、還很窮。病態地多疑、擔心別人有陰謀詭計的史達林是有敵人的:黨內的敵人、受壓迫的農民敵人以及國外的敵人。他靠恐懼統治著這個國家,無論是他還是他周圍的人都處於恐懼害怕之中。
1941 年,史達林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誤解了希特勒的意圖。謝偉思公正地解讀了此時的史達林,在承認史達林犯了大錯的同時,他也指出,考慮到當時的一些狀況,史達林的罪責其實沒那麼重。首先,史達林不是唯一希望法國打仗打得更久、把德軍拖得更久的人。其次,他的確有理由相信,德國會選擇在那年早些時候入侵,以便避過俄國寒冷的冬天。不幸的是,希特勒無論如何還是打了進來。
根據邏輯,史達林主義是不是列寧主義的衍生?謝偉思只是簡短地談了談這個問題:他非常謹慎地回答了一個“不”。史達林身上的種種特質古怪地混合在一起,極度放大、扭曲了十月革命的惡性傾向。獨裁和大規模的高壓政治是註定會出現的。謝偉思寫道:“列寧給共產主義開闢了一條死路,史達林帶著這個黨走上了這條死路。”但是如果沒有史達林,這場不可避免的災禍可能遠遠不會這麼血腥。
翻譯 熊貓譯社 錢功毅
題圖來自 Wikimedia Commons
喜歡這篇文章?去 App 商店搜 好奇心日報 ,每天看點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