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善孝為先——我的父親

我的父親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民， 他的人生寫滿了艱辛。 父親出生在1949年， 那是一個動盪不安的年代， 新中國剛剛成立百廢待興。 父親剛剛讀了4年的小學為了生活不得不下地勞作， 那時父親剛剛11歲， 雖然我不曾見到父親的童年， 聽奶奶說11歲前的父親應該是幸福的。 因為爺爺當時是一家酒廠的掌櫃， 掌管著酒廠的經營和小小的馬幫， 聽說爺爺當時的出門回家都是騎著高頭大馬， 而且爺爺當時和當地的紳士名流， 土匪都有很深的交情， 奶奶當時也是大家閨秀， 聽奶奶說她娘家的銀元是用小推車裝的，

家裡光鴉片就種了好幾畝， 這些都是聽說來的， 我見過奶奶年輕時的一張照片， 穿著打扮確實是雍容華貴。 由此推斷父親的童年應該是幸福的。

11歲後的父親經歷了太多的苦難， 首先是溫飽問題， 1960年新中國到處鬧饑荒， 父親老是教育我要節約糧食，

我稍有造次父親就嚴厲的訓斥我說“把你娃莫放在六零年那會， 滿山駕嶺連草都吃地淨淨地， 把人餓的眼睛發綠全身浮腫， 你娃現在白米細面彈嫌啥哩。 ”父親的嚴詞教誨使我長大後很珍惜每一粒糧食。 六零年到六六年這六年裡父親每年青黃不接時都要出門要飯， 因為爺爺當時參加一貫道被抓去勞改， 家了的銀元被收繳乾淨父親是長子， 家裡的所有事情都要他承擔， 奶奶是舊社會過來的人， 纏過腳雖放開了但是腳已經嚴重的變形。 父親自然就是家裡的頂樑柱了， 還有叔父和姑姑， 一家四張嘴全靠父親維繫生命。

生活總是拿嚴酷來考驗父親， 剛剛結束了饑荒， 又上演了政治悲劇， 六六年文化大革命爆發由於爺爺的原因，

家裡在定成分時被定為貧下中農， 那是一個唯成分論的年代， 貧下中農就要幹最重的活分最少的糧食。 這個還不是最殘酷的， 最殘酷的是白天幹活晚上還要開會討論階級問題， 父親常常被戴上高帽子掛上標語低著頭遊行， 這是一種對精神的摧殘， 好些人因為不能承受而這種折磨用一根繩子結束了生命。 每當講起這些父親總是說“那時把人整日踏哩”一句話囊括了多少尊嚴埋沒裡多少心靈的承受。

動盪不安的十年裡， 父親竭力支撐著這個頻臨破碎的家， 最讓父親記憶猶新的是那年去為隊裡交玉米， 過完了稱後解開口袋抓起一把生玉米塞到嘴了就嚼， 可以想像那時的人們饑餓到什麼程度。

我突然想起電視劇《血色浪漫》中的一句臺詞“你們沒有體會過那種窮， 我連棒子麵都莫有大口的的吃過， 吃野菜吃的人眼睛發綠， 兩腿直打擺子”父親就經歷過這樣的生活。

1976年中央粉碎了四人幫， 文化大革命宣告結束， 政治運動完了。 爺爺被平反釋放回家。 當這股清風吹到我父親臉頰時已經是1979年了。 79年我出生了， 然而命運還是和父親不停的作對， 經歷了這麼多的苦難後本應該歇口氣， 可是更大的災難又來臨了。

爺爺瘋了。 不堪忍受家境的衰落和身心折磨的爺爺瘋了， 自己跳進了我家門前的池塘裡結束了生命。 我對爺爺的印象只有一個， 爺爺說要摸摸我的手我說， 不！你的手紮人。 那是我可能不到三歲。

79年後村裡實施包產到戶， 父親的能力得以體現， 他仔細的營務著家裡分到的十幾畝土地， 糧食總是滿邊滿沿， 溫飽解決了。 我見過父親賣柴火賺回來的一百元都是一塊的， 紮成一捆。 父親出去時我興奮的拿來數， 稚嫩的手怎麼也數不清到底是多少錢。

終於有了農閒時， 父親母親出門熬活，奶奶照看我和姐姐。父親每次出門前總是嚴令我要好好的念書“好好念書，長大了不要再戳牛後半截”。我那時候我知道個屁，父親說完後我只說一個字“對”然後手在屁股一拍“駕”像馬一樣沖出去瘋玩，父親在身後罵道“慢些！碎崽娃跑的快的和馬一樣”。無論父親怎樣嚴厲的教導我，我最終還是沒有能按父親的意願完成學業，不是學不動，是因為我根本就沒有認真的學過。後悔啊！把父親掙來的血汗錢扔溝裡了。

1986年父親蓋起了五間瓦房，我們告別了窯洞。第二年又蓋起了三間磚房明亮又漂亮。過年時可以吃肉，還有豐盛的酒菜。父親總說現在的日子是好哎。1999年我草草的完成結束學業去當兵了。那時父親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心裡在不停念道貧下中農的兒子要當兵了，我披紅帶花的在街上遊行時，父親大概也想到了七幾年他被遊行的場景老淚縱橫。

2006年我開始用自己賺的錢來供養父親，勸父親歇歇幹了一輩子了，歇歇吧！可他總是閒不住依然操持著家的裡裡外外。

這些年無論怎樣，我看起來還是紅紅火火，父親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但還是辛勤的勞作在一輩子的土地裡，怎麼勸都不肯歇一歇。日復一日。他幾乎包攬了村裡打墓的活，用父親的話來說不但能多掙幾個還能吃上幾頓好的，唉！閑不下的父親！

從來不曾認真的審視過父親，前幾天我遠遠的看見父親走在山路上，不再筆直，不在鏗鏘有力，一輩子艱辛壓彎了他的腰，一輩子的路走曲了他的腿，一輩子的天撐彎了他的臂，卻依然邁著大步雄赳赳氣昂昂瘦弱而剛毅那麼的偉大。

父親老了，我祝願父親無災無疾安享晚年！

（作者:嚴春發 寫於2012年2月20日）

父親母親出門熬活，奶奶照看我和姐姐。父親每次出門前總是嚴令我要好好的念書“好好念書，長大了不要再戳牛後半截”。我那時候我知道個屁，父親說完後我只說一個字“對”然後手在屁股一拍“駕”像馬一樣沖出去瘋玩，父親在身後罵道“慢些！碎崽娃跑的快的和馬一樣”。無論父親怎樣嚴厲的教導我，我最終還是沒有能按父親的意願完成學業，不是學不動，是因為我根本就沒有認真的學過。後悔啊！把父親掙來的血汗錢扔溝裡了。

1986年父親蓋起了五間瓦房，我們告別了窯洞。第二年又蓋起了三間磚房明亮又漂亮。過年時可以吃肉，還有豐盛的酒菜。父親總說現在的日子是好哎。1999年我草草的完成結束學業去當兵了。那時父親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心裡在不停念道貧下中農的兒子要當兵了，我披紅帶花的在街上遊行時，父親大概也想到了七幾年他被遊行的場景老淚縱橫。

2006年我開始用自己賺的錢來供養父親，勸父親歇歇幹了一輩子了，歇歇吧！可他總是閒不住依然操持著家的裡裡外外。

這些年無論怎樣，我看起來還是紅紅火火，父親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但還是辛勤的勞作在一輩子的土地裡，怎麼勸都不肯歇一歇。日復一日。他幾乎包攬了村裡打墓的活，用父親的話來說不但能多掙幾個還能吃上幾頓好的，唉！閑不下的父親！

從來不曾認真的審視過父親，前幾天我遠遠的看見父親走在山路上，不再筆直，不在鏗鏘有力，一輩子艱辛壓彎了他的腰，一輩子的路走曲了他的腿，一輩子的天撐彎了他的臂，卻依然邁著大步雄赳赳氣昂昂瘦弱而剛毅那麼的偉大。

父親老了，我祝願父親無災無疾安享晚年！

（作者:嚴春發 寫於2012年2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