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首頁>正文

2017-04-16 人民網-人民日報 小字

西貝柳斯, 芬蘭之聲 2017-04-16 人民網-人民日報 小字

西貝柳斯

《芬蘭頌》唱片封面

《西貝柳斯交響曲全集》唱片封面

芬蘭西貝柳斯公園中的西貝柳斯雕像
資料圖片

在音樂的浩瀚世界裡,讓·西貝柳斯和祖國芬蘭有著特殊的聯繫。 他筆下的壯麗音樂將芬蘭的壯美山河呈獻給全世界的音樂愛好者,那熱切而冷峻的音樂傳遞出芬蘭的民族心聲。

“《芬蘭頌》在芬蘭的地位一如《沃爾塔瓦河》在捷克。 ”音樂學家約瑟夫·麥克利斯這樣描述道。 作為民族主義音樂代表性作曲家之一,與俄羅斯的格林卡、捷克的斯美塔那、挪威的格裡格一樣,西貝柳斯的音樂深深植根于祖國的土地,與芬蘭歷史、神話、文化傳統,以及獨特的自然景觀息息相關。 與眾多謳歌祖國的作曲家不同之處在于,西貝柳斯的作品傳遞出更加明確的資訊——對祖國獨立和自由的渴望,以及進行抗爭的熱情。

最能體現這民族之聲的作品,就是《芬蘭頌》。

芬蘭在歷史上曾長期受強大鄰國瑞典的管轄,後來又成為俄國的附屬國。

西貝柳斯開始音樂創作時,正值沙皇俄國對芬蘭的統治日益嚴酷,芬蘭民族的反抗怒火一觸即發。

《芬蘭頌》的創作過程,包括其曲名的變遷,都印證著芬蘭的國家命運。 1890年,俄國進一步從政治、經濟等方面鉗制芬蘭,激發出芬蘭人民的愛國熱情,在文化藝術界中產生強烈反響。 1899年,為聲援被迫相繼停刊的報界,人們組織了為新聞記者募集資金的義演活動,《芬蘭頌》就是西貝柳斯為一次重要的晚會而作。

這首情緒激昂的交響詩中蘊含的愛國熱情不可避免地引起沙俄當局的警惕,於是,《芬蘭頌》遭到禁演。 為躲過審查,它改名為《夜曲》。 當它在法國和德國一些城市演出時,曾被冠以《芬蘭》或《祖國》的曲名。 而當1904年這首樂曲在俄國演出時,演出海報和節目單上的曲名竟然是《即興曲》!

儘管在一個多世紀後,西貝柳斯的祖國芬蘭即將迎來獨立百年紀念日,《芬蘭頌》的抗爭內涵已經淡化,成為一首膾炙人口的世界名曲,但每當它響起,對於聆聽者而言,感染力和震撼力依舊強烈:在表現芬蘭人民苦難的樂曲開篇,銅管樂前奏的壓抑、陰鬱旋律,以及隨後在咆哮的低音弦樂沉重背景之上吹響的號角音型,都是交響音樂文獻中獨一無二的手筆。 在速度加快為快板的第二部分,隨著音樂的調性轉為明朗的降A大調,木管樂器奏出溫柔如歌、撫慰心靈的旋律最終發展為氣勢宏偉的凱旋之音時,那是令人心潮澎湃的狂喜時刻。

西貝柳斯雖然是世人眼中的民族作曲家,這一點令他與同時代的古斯塔夫·馬勒和理查·施特勞斯不同。 但西貝柳斯的偉大之處更在於,他不僅是自己民族和祖國的謳歌者,他作品中對人類精神世界的表現與探索,使之成為具有世界影響、20世紀的音樂巨匠。他的音樂世界,既屬於芬蘭,也屬於全人類。

從芬蘭的民族史詩和自然風光中汲取靈感,西貝柳斯的音樂引起不同民族、國家和時代人們的深刻共鳴。例如,他根據芬蘭民族史詩《卡萊瓦拉》創作的《卡萊瓦拉四傳奇》,其中第三首《圖奧內拉的天鵝》成為流傳廣泛的名曲,靜謐、神秘和傷感的音樂有著強烈吸引力,而與死亡相關的內涵,則賦予樂曲以深邃意蘊。作曲家在手稿上寫下這樣的文字:“圖奧內拉是死神的王國、芬蘭神話中的地獄,在它周圍環繞著一條寬闊的黑水河,水流湍急。圖奧內拉的天鵝在這條河上漂遊、歌唱。”

經常作為音樂會返場曲演奏的《憂鬱圓舞曲》,是西貝柳斯根據芬蘭劇作家阿爾維德·雅奈費爾特的戲劇《庫奧萊瑪》(也譯為《死》)所作的三首配樂之最後一首,也是西貝柳斯所有戲劇配樂作品中最著名的一首。它同樣與死亡相關,描寫一位垂死母親的幻覺:夜幕之中,飽受疾病折磨的母親躺在床上,一旁守護的兒子已經入睡。一道淡淡的紅光照進屋子,依稀聽到遠處傳來的舞曲之聲,母親從昏迷中醒來,站起身環顧四周,無聲地向音樂響起的方向走去。突然,從四面湧出一群幽靈,成雙結對地跳起華爾滋,母親加入他們起舞。終於,她氣力耗盡,跌倒在地。隨後,她堅持著站起來繼續跳舞,敲門聲響起,跳舞的幽靈消失,音樂也隨即停止,母親看見死神站在門前。

這樣的音樂引領聽者所抵達的精神王國,與當代文學家、心理學家和哲學家對人類精神世界的深入探討一脈相承。正由於此,西貝柳斯作為藝術領域“未來主義者”的重要性越來越得到研究者的重視。

與交響詩和戲劇配樂不同,西貝柳斯的七部交響曲均是無標題“純音樂”。在這方面,他並沒有步浪漫派作曲家的後塵,他從不為交響曲加標題,也不將它們與歌詞相連,每一部交響曲都是純粹的無標題器樂。

在七部交響曲中,演奏時間最長的第二交響曲時長約43分鐘,就長度來說無法與馬勒的鴻篇巨制相提並論。但正如英國音樂家唐納德·托維所指出的:“西貝柳斯不用冗長的贅述,毫不躊躇猶豫,也沒有為早先的曲式所困擾,在不太長的作品中,就達到瓦格納的氣勢最磅礴的高潮,巴赫的托卡塔曲也許是這種音樂建築程式的最近先例。”

當我們聆聽西貝柳斯交響曲的精湛演繹,不管是音樂會上的現場演奏,還是貝葛籣德、巴比羅利、卡拉揚、伯恩斯坦、大衛斯這些指揮名家的唱片,在到達樂曲尾聲時,隨著音樂以席捲之勢引領我們攀登至精神世界的巔峰,那種樸拙的雄渾之美與燦爛的昇華之境,是西貝柳斯的音樂帶來的獨特體驗。

西貝柳斯於1865年12月8日生於芬蘭海門林納,1957年9月20日在耶文帕伊逝世。這位享年92歲的高夀作曲家與莫札特、舒伯特等英年早逝的前輩形成強烈對比。他出生於殷實的中產之家,未屆中年即功成名就,並未留下多少被人傳誦的逸聞趣事,這一切不免讓那些喜歡以浪漫和感傷眼光看待作曲家的人失望。在去世前的26年裡再無任何作品問世的人生軌跡,又讓無數人不解。但西貝柳斯譜寫出的作品,已經堅實地奠定了他和他的祖國芬蘭,在世界音樂版圖上不容忽視的重要地位。

本版製圖、人物速寫:蔡華偉

《 人民日報 》( 2017年04月16日 07 版) 但西貝柳斯的偉大之處更在於,他不僅是自己民族和祖國的謳歌者,他作品中對人類精神世界的表現與探索,使之成為具有世界影響、20世紀的音樂巨匠。他的音樂世界,既屬於芬蘭,也屬於全人類。

從芬蘭的民族史詩和自然風光中汲取靈感,西貝柳斯的音樂引起不同民族、國家和時代人們的深刻共鳴。例如,他根據芬蘭民族史詩《卡萊瓦拉》創作的《卡萊瓦拉四傳奇》,其中第三首《圖奧內拉的天鵝》成為流傳廣泛的名曲,靜謐、神秘和傷感的音樂有著強烈吸引力,而與死亡相關的內涵,則賦予樂曲以深邃意蘊。作曲家在手稿上寫下這樣的文字:“圖奧內拉是死神的王國、芬蘭神話中的地獄,在它周圍環繞著一條寬闊的黑水河,水流湍急。圖奧內拉的天鵝在這條河上漂遊、歌唱。”

經常作為音樂會返場曲演奏的《憂鬱圓舞曲》,是西貝柳斯根據芬蘭劇作家阿爾維德·雅奈費爾特的戲劇《庫奧萊瑪》(也譯為《死》)所作的三首配樂之最後一首,也是西貝柳斯所有戲劇配樂作品中最著名的一首。它同樣與死亡相關,描寫一位垂死母親的幻覺:夜幕之中,飽受疾病折磨的母親躺在床上,一旁守護的兒子已經入睡。一道淡淡的紅光照進屋子,依稀聽到遠處傳來的舞曲之聲,母親從昏迷中醒來,站起身環顧四周,無聲地向音樂響起的方向走去。突然,從四面湧出一群幽靈,成雙結對地跳起華爾滋,母親加入他們起舞。終於,她氣力耗盡,跌倒在地。隨後,她堅持著站起來繼續跳舞,敲門聲響起,跳舞的幽靈消失,音樂也隨即停止,母親看見死神站在門前。

這樣的音樂引領聽者所抵達的精神王國,與當代文學家、心理學家和哲學家對人類精神世界的深入探討一脈相承。正由於此,西貝柳斯作為藝術領域“未來主義者”的重要性越來越得到研究者的重視。

與交響詩和戲劇配樂不同,西貝柳斯的七部交響曲均是無標題“純音樂”。在這方面,他並沒有步浪漫派作曲家的後塵,他從不為交響曲加標題,也不將它們與歌詞相連,每一部交響曲都是純粹的無標題器樂。

在七部交響曲中,演奏時間最長的第二交響曲時長約43分鐘,就長度來說無法與馬勒的鴻篇巨制相提並論。但正如英國音樂家唐納德·托維所指出的:“西貝柳斯不用冗長的贅述,毫不躊躇猶豫,也沒有為早先的曲式所困擾,在不太長的作品中,就達到瓦格納的氣勢最磅礴的高潮,巴赫的托卡塔曲也許是這種音樂建築程式的最近先例。”

當我們聆聽西貝柳斯交響曲的精湛演繹,不管是音樂會上的現場演奏,還是貝葛籣德、巴比羅利、卡拉揚、伯恩斯坦、大衛斯這些指揮名家的唱片,在到達樂曲尾聲時,隨著音樂以席捲之勢引領我們攀登至精神世界的巔峰,那種樸拙的雄渾之美與燦爛的昇華之境,是西貝柳斯的音樂帶來的獨特體驗。

西貝柳斯於1865年12月8日生於芬蘭海門林納,1957年9月20日在耶文帕伊逝世。這位享年92歲的高夀作曲家與莫札特、舒伯特等英年早逝的前輩形成強烈對比。他出生於殷實的中產之家,未屆中年即功成名就,並未留下多少被人傳誦的逸聞趣事,這一切不免讓那些喜歡以浪漫和感傷眼光看待作曲家的人失望。在去世前的26年裡再無任何作品問世的人生軌跡,又讓無數人不解。但西貝柳斯譜寫出的作品,已經堅實地奠定了他和他的祖國芬蘭,在世界音樂版圖上不容忽視的重要地位。

本版製圖、人物速寫:蔡華偉

《 人民日報 》( 2017年04月16日 07 版)
同類文章
Next Article
喜欢就按个赞吧!!!
点击关闭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