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遠在長沙妻姐處， 來電說， 渴望東北的酸菜和大醬， 順便把冬衣寄去。 週六一大早， 妻子把孩子扔給我， 出去採購郵寄。
我說， 這郵資怕是超過食品價格的數倍了。 妻子說， 那也得郵啊， 要過節了， 又沒跟你要什麼好東西， 連點郵費都捨不得？
嘿嘿， 酸菜和大醬不是好東西麼？物以稀為貴啊， 我苦笑。 抱起孩子親了一口。
不久， 妻子來電話， 說到了郵局， 郵局不給郵寄， 因為液體類食品屬郵寄禁品。 我說， 跟人家好好商量吧， 不行的話就不必了。
過了一會， 妻子又來電說， 郵出去了， 虧得那個營業員， 特好的一個女孩。
郵寄視窗兩個營業員， 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妻子巧舌如簧， 引起了女孩的同情心。 女孩說， 要不， 就給這位姐姐郵了吧。
把包裹打好， 或許不會出問題。 男孩說， 不行， 一旦包裹破碎， 麻煩就大了。
男孩的態度很堅決。 妻子對男孩說， 瞧你， 心眼這麼壞， 還沒找物件吧？等你找對象， 可別讓我知道。 男孩靦腆地笑， 不語。
女孩一邊把大醬和酸菜用塑膠層層縛住， 封進包裹箱， 一邊跟妻子閒話。 女孩說， 我才做了三個月， 工資可低了， 才800元；又說， 因為郵寄物品出問題。
這個月被扣了不少錢， 怕是500元工資不到了。 妻子也隨之唏噓。 看到包裹打好了， 男孩無奈， 給辦理了郵寄手續。 然後又說， 可別出問題啊。
妻子回家後， 一再慶倖遇到了好人， 連連稱讚， 這個女孩真好。
周日下午， 妻子接到電話， 郵局女孩告知， 郵包被退回了， 漏水了。 女孩可憐兮兮地說， 慘了， 我又要被扣50元工資了。
我帶上郵單存根， 來到郵局。 一眼看到那個女孩， 和藹可親的樣子。
我把存根遞給她， 說， 是這個包裹被退回了吧。
女孩說， 那個姐姐沒來呀。 女孩把郵包提上櫃檯， 我一看， 果然， 郵箱幾乎濕透了， 都變了形。 女孩說， 你們沒來， 我不能打開， 估計是酸菜袋子破了。
打開一看， 好傢伙， 共5袋大醬， 7袋酸菜， 約15公斤重。 這郵得也太多了吧。 包裹緊密， 空間狹小， 稍有壓力， 袋子就破裂了。 還好， 冬衣沒有被污染。
你瞧， 女孩說， 就是怕壓， 我還特意給印上防壓的標誌呢。 我瞧見， 郵包上有一個紅色的瓶子樣式的印痕。 我說， 那就單單把衣服重新郵寄吧。
原來的郵資共101元， 如今只郵寄衣服， 49元。 男孩給辦理手續。 我說， 是不是應該退錢哪， 畢竟沒有郵出去嘛。 男孩一臉難色， 說， 我們有規定。
凡是退回的郵包， 都是不退錢的啊。 我說， 這規定不合理啊。 女孩說， 本來這種帶有液體的食品是不能郵寄的， 都怪我， 幫助那位姐姐給打了包， 我還要被公司罰款50元哪。
我說， 在情是這樣， 可在理上就說不過去了。
郵局不給退錢， 那這錢就是被郵局給扣了， 跟你們沒關係啊。 把錢退了， 我再補償50元你的損失， 這才合理呀。
男孩說， 就算要退錢， 也只能我們具體負責的人承擔， 郵局是不會退錢的。
我說， 居然有這樣不合理的條款？女孩說， 沒辦法啊。
我們內部就是這麼規定的， 不信你可以自己打電話諮詢。
一個女接線員接聽， 我把情況說了。 接線員說， 這種情況是不退錢的。 我說， 可是， 實際上郵寄行為還沒有發生啊， 郵品根本沒有出市。
接線員說， 你怎麼知道？我說， 這退回郵包的驗單出自本市分局， 顯然， 我的郵品還沒發出去呢。
接線員於是要了我的電話以及郵局營業所位址， 說向分局諮詢後再給我答覆。
沒等多久， 女孩接到電話， 該是分局的電話。 女孩面紅耳赤， 在電話這端分辨道， 這怎麼算投訴呢， 這位哥哥態度很好的， 只是打電話瞭解一下情況而已。
電話那端的聲音我聽不清楚， 估計是一番嚴厲的斥責吧。 女孩漸漸紅了眼睛， 哭了。
掛斷電話之後， 從抽屜裡拿出100元錢， 說，
女孩哭得淚眼婆娑。 我說， 這錢還是需要你自己承擔吧。
我掏出50元， 給女孩， 說， 這50元， 是賠你遭遇的罰金， 都怪我們的大醬酸菜害了你。 這100元我也不收。
就當你退給我了， 反正局裡還要從你的工資裡扣。 女孩堅辭不受， 我把錢扔到櫃檯， 轉身走出。 女孩地聲音追過來， 說， 你不要再打電話了， 打電話只能害了我。 我點點頭。
回家的路上， 我的手機響了。 本市郵局分局的電話， 一個女人的聲音。 先是道歉， 然後問郵資退了沒有。 我說， 錢退了， 不過， 我打那個11185。
就是諮詢一下情況， 算不上投訴吧。 那女人說， 11185是本市服務行業的投訴和建議電話， 當然是投訴了。 我說， 這樣一來， 對營業員不利吧。
可這確實不關她的事情啊。 女人說， 營業員違法業務規定，再說，這是我們局裡內部的事情，怎麼處理，與你無關。
我不敢辯解，也無法辯解，鬱悶。
回到家，對妻子說了。妻子贊成我的做法，說，這點東西郵的，這不害了那個女孩麼？人家剛畢業，剛上崗，才三個月啊，不會被辭退了吧，現在的工作這麼難找。
我一臉懊惱，誰知道那個11185是投訴電話啊。妻子說，這個女孩剛畢業，經驗不足，不然她不會自動讓你打這個電話的。
也是，我說，不然肯定不會給你郵大醬酸菜。
我們夫妻兩個面面相覷，為那個女孩擔心。
妻子說，也沒記下那個女孩的名字，改日去看看她。
晚上5點多了，女孩給妻子打來電話，堅持要把錢還給我們。
妻子對女孩抱歉一番，然後說，有什麼辦法能幫你呢？女孩說，遭遇投訴是要被記過的，罰款倒是小事，關鍵是怎樣消除影響。
妻子說，這樣吧，我們給你寫一封表揚信，然後表示撤銷投訴。
女孩表示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妻子命令我，快寫表揚信。然後說，服務行業真難做啊。又說，多好的女孩啊。
妻子曾經做過營業員。我沒有讓她把訴苦的回憶進行下去，說，這些大醬和酸菜，夠我們半年吃的了。
營業員違法業務規定，再說，這是我們局裡內部的事情，怎麼處理，與你無關。我不敢辯解，也無法辯解，鬱悶。
回到家，對妻子說了。妻子贊成我的做法，說，這點東西郵的，這不害了那個女孩麼？人家剛畢業，剛上崗，才三個月啊，不會被辭退了吧，現在的工作這麼難找。
我一臉懊惱，誰知道那個11185是投訴電話啊。妻子說，這個女孩剛畢業，經驗不足，不然她不會自動讓你打這個電話的。
也是，我說，不然肯定不會給你郵大醬酸菜。
我們夫妻兩個面面相覷，為那個女孩擔心。
妻子說，也沒記下那個女孩的名字，改日去看看她。
晚上5點多了，女孩給妻子打來電話，堅持要把錢還給我們。
妻子對女孩抱歉一番，然後說，有什麼辦法能幫你呢？女孩說，遭遇投訴是要被記過的，罰款倒是小事，關鍵是怎樣消除影響。
妻子說，這樣吧，我們給你寫一封表揚信，然後表示撤銷投訴。
女孩表示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妻子命令我，快寫表揚信。然後說，服務行業真難做啊。又說，多好的女孩啊。
妻子曾經做過營業員。我沒有讓她把訴苦的回憶進行下去，說，這些大醬和酸菜，夠我們半年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