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時候迷過一部電視劇, 一部動畫片, 一本書, 這三個竟然讓我相信了神的存在。
電視劇就是《西遊記》, 孫悟空確實厲害, 至今也是我心中的英雄。 但是他也沒逃出如來佛的手掌心, 所以如來佛在我心中那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動畫片就是《奧林匹斯星傳》, 講的是古希臘神話的故事, 那裡的宙斯也很厲害, 具有“雷劈”的超能力, 坐在山上開大會時總坐在中間, 於是乎宙斯在我心中高大威武;書嘛是《聖經故事》, 我第一次看它的時候也就八、九歲, 吸引我的根不不是“聖經”兩個字, 當時也從未聽說過基督和天主,
於是我心中就有了三位神的存在——如來佛、宙斯、耶和華。 那時我很困惑, 世界就一個, 你們到底誰最強?誰最能說的算?因為一時辨別不出來,
我每天晚上睡覺前都得和這三個神說會兒話, 我佛如來啊, 親愛的宙斯啊, 我主耶和華啊, 明天上學千萬別讓老師說我, 我雖然沒做什麼調皮搗蛋的事兒, 但也總會碰到釘子, 千萬讓我明天好好的開心的玩耍。 明天中午盒飯裡的香腸啊再多給我一塊, 我不喜歡吃炒豆腐, 我喜歡吃麻辣豆腐, 多給我放麻辣豆腐哈。 謝謝你們, 給你們敬個禮, 好了我困了, 晚安。
可能是祈禱有效, 那段日子過得順順利利, 盒飯裡香腸還是兩根, 但是每次都是麻辣豆腐,
“考了多少名?”正在洗菜的我媽問。
“42”
“考得不錯呀”
“我也這麼想的, 後面還有將近20人呢。 ”
“你行, 你真行, 往後瞅, 不往前瞅, 下次後邊就剩你一個得了!”啪啪啪, 老媽把青菜摔出到盆裡。 這時頓悟,
這一天晚上睡覺前我怒氣衝衝地找到這三位神。 你們行, 你們真行。 枉我天天晚上擠出睡覺的時間陪你們聊天, 為你們祝福, 你們可好, 給我的是什麼成績!失望, 太讓我失望!好了, 我決定了, 今夜是最後一次和你們談話, 再見, 再也不見!好了好了, 別來安慰我, 晚了, 你們走吧!信你們不中用!於是, 他們仨就真的走了, 此後睡覺前我也沒再找過他們。 雖然那天晚上我很舍不不得他們, 雖然後來我很想很想再找他們聊一聊。
我是真的想念他們, 真的想找他們再聊一聊。 當被別人當做傻子欺騙感情的時候, 當像個傻子一天為了成績排名感冒上火胸腔似乎有著一團燃燒的火焰的時候, 當被不如意的結果摔成如同傻子的時候,
淚水不會告訴你神是否真正的存在, 淚水也無法讓時光倒流,淚水更不會告訴你,你怎麼就走過了那泥濘而崎嶇的路,來到一個你都不知道怎麼會來到的城市。這個城市的三月不像老家那樣還不時的飄點兒雪花,這個城市的三月花已經開了。有一天我路過一個開了黃花的灌木叢,如果我是小孩子,我藏到後面肯定沒人發現的吧,我想著。
是的,沒人會發現。有一年,我和鄰居的小夥伴玩耍。那個男生很能得瑟的說,你打我啊,你打我我也不怕,我是金剛鍍金身,鐵壁阿童木。這個男生住在我姥家的前院,又黑又瘦,像個黑猴不說,還吹起牛皮來,還一考試就雙百,昨天他爸給他買個遊戲機,前天他奶給買了袋上好佳薯片。真是氣人,你還鍍金身,我看你就是生銹的鐵。就在他鼻涕也不顧擦地侃侃而談都談出來鼻涕泡的時候,我想好啊,打你也不怕,你讓打的,是你說的,我上去就超他肚子來一拳頭。應該沒有使勁,因為我從小就沒多大力氣,至今寢室洗衣搬水的時間我都是室友的兩倍,還有我就是嚇嚇他怎麼會使大力氣。可是他哭了,哇哇的大哭,把我的土狗也嚇跑了,把後院鄰居家的狗也驚得嗷嗷叫。
他哭著對我喊,你等著我去找我奶,我想你去找你奶,我不能找我姥啊。我姥看我惹亂子會習慣在我屁股上掐一下,沒錯比打大腦袋扇耳光,掐這裡最不會影響智商。但是那時候胖,當然現在也不痩,就是掐那裡和大腿根最疼啊。我怕。我還害怕被挨駡,真是的從小臉皮薄,一被說幾句就想離家出走。更怕的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從來沒欺負過別人,倒是總被別人欺負,這一下子把別人惹哭了,我該如何是好?快跑啊,一個同伴對我說,朝東邊跑。好吧,管什麼點子,反正是個法子,我朝東跑去。我穿過狹窄的胡同,來到一個較為寬闊的地方,不能再跑了,前方是大馬路,我還小著呢,不知道怎麼過馬路。正好牆邊有一片花叢,我聽到後面的追趕聲,逼近,逼近,不管了,就藏在那後邊。
我藏在那後面,從枝杈的縫隙中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況,我的心跳加劇,感覺外面都能聽到我心跳的聲音。還不到一分鐘,叫我往東跑的小夥伴,領著哇哇哭的男孩的奶奶來到這片較為空闊的地方。叛徒,為什麼這麼對我,你這個大叛徒,以後別指望我在和你玩。我本應該會這樣想,但是恐懼根本無法讓我想著這些,搜查的就在你的正前方,我在抖,我用我全部的意志力告訴自己,別抖,別大出氣,老天呐幫幫我,別被揪出來啊。他們在那裡停留了好一會,我聽到他們說,應該跑不遠,就在這附近,嗯,可能從大前方繞回家了。然後我眼睜睜的地看著他們離開了,竟然從來沒轉個頭看看這片花叢地就離開了。
可是我不敢出去,我怕他們回頭看到我,我也不敢回家,我不知道怎麼交代。我就在那裡蹲著,蹲到太陽的光線越來越往下,蹲到我都想閉上眼在這裡睡了。直到我聽到遠方呼喚我的聲音,聲音越來越近,可我還是不敢出來。我還是從那個縫隙中,看到小個子的膚色略黑的卻總是腰板哇直的老太太走過這裡,這是我姥姥,她喊著,說孩子啊,出來吧,姥不罵你也不打你,好孩子快出來吧。她好像感受到了我就在這大片空地中,在這裡停留好久好久沒有離去,一遍又一遍地喊著。直到我淚眼婆娑,用手腕附近的衣服擦著自己的鼻涕和眼淚戰戰兢兢地站起來,腦袋上還飄著幾多黃花。
沒事兒,孩子,不是什麼事兒啊,姥姥不怪你,這是我姥看到腦袋上掛著小黃花,哭著像個淚人的我說的第一句話。那時,小個子的姥姥,抓不著孫猴子,不會雷劈術,腦袋上沒有光圈的姥姥,就像神一樣拯救了只知道蹲在那裡其他什麼都不知道的我。姥姥是重承諾的人,那天還給我燉了她拿手的蘿蔔塊燉牛肉。
我感謝神那天讓我逃過鄰居奶奶的搜捕,感謝神讓姥姥在那片空地上停留了那麼久,我知道姥姥就是神派給我的保護人,這對我來說好像是個奇跡。這應該是神的賞賜吧,也或許是自己的努力,自己的祈禱,自己的堅持,感動了神靈。
神是否真的存在我不知道,我卻依然懷念和神們聊天的夜晚。多年後我也明白,那些說是懺悔的眼淚不是為他們而流,而是為自己而流。夜深人靜,躺在床上的我,依然相信奇跡的存在,相信會有神的守護,相信無論多麼難走的道路,多麼難以接受的結果,我都可以承受。因為前方總會有一個奇跡,它或許在等著我,也或許正向我慢慢的走來。
淚水也無法讓時光倒流,淚水更不會告訴你,你怎麼就走過了那泥濘而崎嶇的路,來到一個你都不知道怎麼會來到的城市。這個城市的三月不像老家那樣還不時的飄點兒雪花,這個城市的三月花已經開了。有一天我路過一個開了黃花的灌木叢,如果我是小孩子,我藏到後面肯定沒人發現的吧,我想著。是的,沒人會發現。有一年,我和鄰居的小夥伴玩耍。那個男生很能得瑟的說,你打我啊,你打我我也不怕,我是金剛鍍金身,鐵壁阿童木。這個男生住在我姥家的前院,又黑又瘦,像個黑猴不說,還吹起牛皮來,還一考試就雙百,昨天他爸給他買個遊戲機,前天他奶給買了袋上好佳薯片。真是氣人,你還鍍金身,我看你就是生銹的鐵。就在他鼻涕也不顧擦地侃侃而談都談出來鼻涕泡的時候,我想好啊,打你也不怕,你讓打的,是你說的,我上去就超他肚子來一拳頭。應該沒有使勁,因為我從小就沒多大力氣,至今寢室洗衣搬水的時間我都是室友的兩倍,還有我就是嚇嚇他怎麼會使大力氣。可是他哭了,哇哇的大哭,把我的土狗也嚇跑了,把後院鄰居家的狗也驚得嗷嗷叫。
他哭著對我喊,你等著我去找我奶,我想你去找你奶,我不能找我姥啊。我姥看我惹亂子會習慣在我屁股上掐一下,沒錯比打大腦袋扇耳光,掐這裡最不會影響智商。但是那時候胖,當然現在也不痩,就是掐那裡和大腿根最疼啊。我怕。我還害怕被挨駡,真是的從小臉皮薄,一被說幾句就想離家出走。更怕的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從來沒欺負過別人,倒是總被別人欺負,這一下子把別人惹哭了,我該如何是好?快跑啊,一個同伴對我說,朝東邊跑。好吧,管什麼點子,反正是個法子,我朝東跑去。我穿過狹窄的胡同,來到一個較為寬闊的地方,不能再跑了,前方是大馬路,我還小著呢,不知道怎麼過馬路。正好牆邊有一片花叢,我聽到後面的追趕聲,逼近,逼近,不管了,就藏在那後邊。
我藏在那後面,從枝杈的縫隙中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況,我的心跳加劇,感覺外面都能聽到我心跳的聲音。還不到一分鐘,叫我往東跑的小夥伴,領著哇哇哭的男孩的奶奶來到這片較為空闊的地方。叛徒,為什麼這麼對我,你這個大叛徒,以後別指望我在和你玩。我本應該會這樣想,但是恐懼根本無法讓我想著這些,搜查的就在你的正前方,我在抖,我用我全部的意志力告訴自己,別抖,別大出氣,老天呐幫幫我,別被揪出來啊。他們在那裡停留了好一會,我聽到他們說,應該跑不遠,就在這附近,嗯,可能從大前方繞回家了。然後我眼睜睜的地看著他們離開了,竟然從來沒轉個頭看看這片花叢地就離開了。
可是我不敢出去,我怕他們回頭看到我,我也不敢回家,我不知道怎麼交代。我就在那裡蹲著,蹲到太陽的光線越來越往下,蹲到我都想閉上眼在這裡睡了。直到我聽到遠方呼喚我的聲音,聲音越來越近,可我還是不敢出來。我還是從那個縫隙中,看到小個子的膚色略黑的卻總是腰板哇直的老太太走過這裡,這是我姥姥,她喊著,說孩子啊,出來吧,姥不罵你也不打你,好孩子快出來吧。她好像感受到了我就在這大片空地中,在這裡停留好久好久沒有離去,一遍又一遍地喊著。直到我淚眼婆娑,用手腕附近的衣服擦著自己的鼻涕和眼淚戰戰兢兢地站起來,腦袋上還飄著幾多黃花。
沒事兒,孩子,不是什麼事兒啊,姥姥不怪你,這是我姥看到腦袋上掛著小黃花,哭著像個淚人的我說的第一句話。那時,小個子的姥姥,抓不著孫猴子,不會雷劈術,腦袋上沒有光圈的姥姥,就像神一樣拯救了只知道蹲在那裡其他什麼都不知道的我。姥姥是重承諾的人,那天還給我燉了她拿手的蘿蔔塊燉牛肉。
我感謝神那天讓我逃過鄰居奶奶的搜捕,感謝神讓姥姥在那片空地上停留了那麼久,我知道姥姥就是神派給我的保護人,這對我來說好像是個奇跡。這應該是神的賞賜吧,也或許是自己的努力,自己的祈禱,自己的堅持,感動了神靈。
神是否真的存在我不知道,我卻依然懷念和神們聊天的夜晚。多年後我也明白,那些說是懺悔的眼淚不是為他們而流,而是為自己而流。夜深人靜,躺在床上的我,依然相信奇跡的存在,相信會有神的守護,相信無論多麼難走的道路,多麼難以接受的結果,我都可以承受。因為前方總會有一個奇跡,它或許在等著我,也或許正向我慢慢的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