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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我們從不多想,更別談莫名其妙的尷尬或害羞,今天怎麼了

“我把這碗豆花喝完就走了, 你不要拖拉!”

“……”他的牙齒擱在碗邊, 豆花湯從縫隙中艱難地流入他的嘴。 我沒有聽清他喉嚨口發出的聲音,

但我在臉上擺出了“凶煞”的表情。 或許太誇張, 這表情我是從大人們那裡學來的, 會讓別的小朋友懼怕, 非常有效。 我推開眼前的碗, 拿著傘跑了。 跨完店門口最後一個臺階, 我下意識轉過頭, 他遲鈍了好一會, 抓起盤裡的半個酥餅才跟了上來。 我撐開傘, 小跑起來。

“才不會讓你追到。 ”我暗笑之中, 忘了看腳下的路, 散著的細沙石讓我腳底打滑, 我摔了一跤, 紅色的傘被磚牆上凸出的釘子劃破。

然後, 我醒了, 不知道是哭是笑。 深褐色的窗簾過濾了大部分月光, 這是安詳的夜晚, 偶爾聽到隔壁房斷斷續續的打呼聲。 我翻了個身, 揉揉壓得麻木的胳膊, 回想剛剛那場夢, 覺得不對勁。 事實上我並沒有摔倒, 如果未記錯, 那是十年前的梅雨季,

一連許多天都是灰濛濛的, 落著藕絲般的雨, 淅淅瀝瀝, 吹在臉上很舒服。

我用手指點太陽穴, 努力地想著。 我時常以自己的記憶力為豪, 可當我試著回想“很小的時候”, 腦子總會斷帶。 褶子姐說過, 大家都一樣, 幾乎沒人能把往事記得那麼清楚。 如今, 這一切確實模糊不清, 像是在黑白電視上又蒙了一層宣紙。

“烏龜都走得比你快!”雖然我自顧自地走著, 卻明顯放慢了速度。 地雖然濕, 但是並沒有滑鞋底的東西。 他總是慢吞吞的, 走路的姿態讓我尤為頭痛, 像是一隻慵懶的貓既想走向樹下誘人的食物, 又貪戀溫暖著身體的陽光;像死去的老哈姆萊特的亡靈, 踢著正步, 卻軟弱無力。 他完全無視我的急躁, 還啃著手裡緊抓的酥餅。

雨漸漸密了, 我暗喜, 握緊傘柄轉過身快步地走。 “嗒嗒嗒……”我總算是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 當然還有他模糊的呼喚聲。 他鑽進傘裡, “要是……要是你下一次……再不等我, 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可愛極了, 我沒有再為難他, 我們拉著手往家走。

如果有一位攝影師在我們身後, 那他一定會拍下一張美麗的圖, 紅色的傘下, 兩個小身軀, 兩隻牽著的手。 我把頭埋進被子裡, “咯咯”地笑了。 每次回憶小時候, 回憶他我總是要笑的。

那麼十年後, 現在的我們呢?偶爾能夠一起吃幾頓飯, 卻不怎麼抬頭看對方, 一舉一動都有了面對陌生人的感覺。 下雨天要是只有一把傘, 兩人還離得較遠。 過去的我們從來不用多想, 更別談莫名其妙的尷尬或是害羞。

因為我們同處於一個叫做“童年”的階段。 那是最純真的年齡段, 就像是落在雪中的雪, 沒有沾染到大地的塵埃。 我相信了, 一切都敵不過時光, 包括存在於我們之間的, 多年的, 親密無間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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