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男人令人首先感到的印象是髒!有些男人, 西裝褲儘管挺直, 他的耳後脖根, 土壤肥沃, 常常宜於種麥!
除了不可挽救的髒相之外,
緊毗連著“懶”的是“饞”。 男人大概有好胃口的居多。 他的嘴, 用在吃的方面的時候多。 他吃飯時總要在菜碟裡發現至少一英寸見方半英寸厚的肉, 才能算是沒有吃素。 幾天不見肉, 他就喊“嘴裡要淡出鳥兒來!”若真個三月不知肉昧, 怕不要淡出毒蛇猛獸來!
男子多半自私。 他說他愛女人, 其實他不是愛, 他是享受女人。
“長舌男”是到處有的, 不知為什麼這名詞尚不甚流行。 ——梁實秋《男人》
2、有人說女人喜歡說謊;假如女人所捏撰的故事都能抽取版稅, 便很容易致富。
女人善變, 多少總有些哈姆雷特式, 拿不定主意。
女人善哭。 從一方面看, 哭常是女人的武器, 很少人能抵抗她這淚的洗禮。 女人很少破口罵人(駡街便成潑婦,
女人的嘴, 大概是用在說話方面的時候多。
女人膽小。 看見一隻老鼠而當場昏厥, 在外國不算是奇聞。
女人的聰明, 有許多不可及處。 ——梁實秋《女人》
3、鐘錶上的時針是在慢慢的移動著的, 移動的如此之慢, 使你幾乎不感覺到它的移動。 人的年紀也是這樣的, 一年又一年, 總有一天你會驀然一驚, 已經到了中年。
一般的女人到了中年, 更著急。 哪個年青女子不是飽滿豐潤得像一顆牛奶葡萄, 一彈就破的樣子?哪個年青女子不是玲瓏矯健得像一隻燕子, 跳動得那麼輕靈?到了中年, 全變了。 曲線還存在, 但滿不是那麼回事, 該凹入的部份變成了凸出, 該凸出的部份變成了凹入, 牛奶葡萄要變成為金絲蜜棗,
別以為人到中年, 就算完事。 不。 向前看, 前面是下坡路, 好走得多。
四十開始生活, 不算晚, 問題在“生活”二字如何詮釋。 中年的妙趣, 在於相當的認識人生, 認識自己, 從而作自己所能做的事, 享受自己所能享受的生活。 科班的童伶宜於唱全本的大武戲, 中年的演員才能擔得起大出的軸子戲, 只因他到中年才能真懂得戲的內容。 ——梁實秋《中年》
4、我愛鳥。 從前我常見提籠架鳥的人.....我感覺興味的不是那人的悠閒, 卻是那鳥的苦悶。 ——梁實秋《鳥》
5、.“只有上帝和野獸才喜歡孤獨”。 上帝吾不得而知之, 至於野獸, 則據說, 成群結黨者多, 真正孤獨者少。我們凡人,如果身心健全,大概沒有不好客的。
人是永遠不知足的。無客時嫌岑寂,有客時嫌煩囂,客走後掃地抹桌又另有一番冷落空虛之感。問題的癥結全在於客的素質,如果素質好,則未來時想他來,既來時想他不走,既走想他再來;如果素質不好,未來時怕他來,既來了怕他不走,既走怕他再來。雖說物與類聚,但不速之客甚難預防。“夜半待客客不至,閑敲棋子落燈花”,那種境界我覺得最足令人低徊。——梁實秋《客》
6、因此我發現了一般人處世的一條道理,那便是:可以無需讓的時候,則無妨謙讓一番,於人無利,於己無損;在該讓的時候,則不謙讓,以免損己;在應該不讓的的候,則必定謙讓,于己有利,於人無損。
利之所在,可以使人忘形,謙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梁實秋《謙讓》
7、對於鼠子,我很慚愧的承認,我“沒有法子”。“沒有法子”一語是被外國人常常引用著的,以為這話最足代表中國人的懶惰隱忍的態度。其實我的對付鼠子並不懶惰。窗上糊紙,紙一戳就破;門戶關緊,而相鼠有牙,一陣咬便是一個洞洞。試問還有什麼法子?洋鬼子住到“雅舍”裡,不也是“沒有法子”?比鼠子更騷擾的是蚊子。“雅舍”的蚊風之盛,是我前所未見的。“聚蚊成雷”真有其事!每當黃昏的候,滿屋裡磕頭碰腦的全是蚊子,又黑又大,骨骼都像是硬的。在別處蚊子早已肅清的時候,在“雅舍”則格外猖獗,來客偶不留心,則兩腿傷處累累隆起如玉蜀黍,但是我仍安之。——梁實秋《雅舍》
8、常常感覺到,語言無味,還不如免開尊口,比較的可以令人不致笑出聲來。——梁實秋《讓座》
9、保定府,三宗寶,鐵球、醬菜、春不老。
油紙糊的簍子,固然簡陋,然凡物不可貌相。打開一看,原來是什錦醬菜,蘿蔔、黃瓜、花生、杏仁都有。我捏一塊放進嘴裡,哇,比北平的大醃蘿蔔“棺材板”還鹹!——梁實秋《雅舍談吃--醬菜》
真正孤獨者少。我們凡人,如果身心健全,大概沒有不好客的。人是永遠不知足的。無客時嫌岑寂,有客時嫌煩囂,客走後掃地抹桌又另有一番冷落空虛之感。問題的癥結全在於客的素質,如果素質好,則未來時想他來,既來時想他不走,既走想他再來;如果素質不好,未來時怕他來,既來了怕他不走,既走怕他再來。雖說物與類聚,但不速之客甚難預防。“夜半待客客不至,閑敲棋子落燈花”,那種境界我覺得最足令人低徊。——梁實秋《客》
6、因此我發現了一般人處世的一條道理,那便是:可以無需讓的時候,則無妨謙讓一番,於人無利,於己無損;在該讓的時候,則不謙讓,以免損己;在應該不讓的的候,則必定謙讓,于己有利,於人無損。
利之所在,可以使人忘形,謙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梁實秋《謙讓》
7、對於鼠子,我很慚愧的承認,我“沒有法子”。“沒有法子”一語是被外國人常常引用著的,以為這話最足代表中國人的懶惰隱忍的態度。其實我的對付鼠子並不懶惰。窗上糊紙,紙一戳就破;門戶關緊,而相鼠有牙,一陣咬便是一個洞洞。試問還有什麼法子?洋鬼子住到“雅舍”裡,不也是“沒有法子”?比鼠子更騷擾的是蚊子。“雅舍”的蚊風之盛,是我前所未見的。“聚蚊成雷”真有其事!每當黃昏的候,滿屋裡磕頭碰腦的全是蚊子,又黑又大,骨骼都像是硬的。在別處蚊子早已肅清的時候,在“雅舍”則格外猖獗,來客偶不留心,則兩腿傷處累累隆起如玉蜀黍,但是我仍安之。——梁實秋《雅舍》
8、常常感覺到,語言無味,還不如免開尊口,比較的可以令人不致笑出聲來。——梁實秋《讓座》
9、保定府,三宗寶,鐵球、醬菜、春不老。
油紙糊的簍子,固然簡陋,然凡物不可貌相。打開一看,原來是什錦醬菜,蘿蔔、黃瓜、花生、杏仁都有。我捏一塊放進嘴裡,哇,比北平的大醃蘿蔔“棺材板”還鹹!——梁實秋《雅舍談吃--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