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父親給我講起他過去的事情,
我都非常好奇。
象大躍進、文化大革命什麼的只有在電影上看過,
時不早晚翻出一本老書,
字裡行間寫滿毛主席語錄,
每本書的封面都是鮮紅的紅旗和意氣風發的主人翁們,
讓人看了浮想聯翩。
父親祖籍唐山,
1942年出生在瀋陽。
爺爺年青時隻身從唐山來到瀋陽打拼,
後來開了一個裁縫輔,
娶妻生子,
安定下來。
1945年日本投降後,
東北成了國共兩黨爭奪的焦點,
雙方動用上百萬軍隊,
長春和瀋陽尤其是爭奪的焦點。
長春會戰,
遼沈會戰,
數十萬的難民潮四散開來,
到處滿目瘡痍,
饑荒遍野。
淒淒恍恍中爺爺又舉家遷回唐山。
那時爸爸懵懂記事,
爺爺用一輛獨輪車推著全部家當,
奶奶顫巍巍的小腳緊跟、攙扶著爺爺;12歲的姐姐領著他,
僅有的一點積蓄很快用完了,
姐姐便帶著弟弟一路乞討,
終於回到陌生的家鄉。
寒來署往,
他穿著簡陋的衣服頂著大大的腦袋在求學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上中學時,
每天要往返四十多裡,
伴著清涼的朝霞和絢麗的晚霞,
聽著風聲和夥伴們的歡聲笑語在路上跑三個多小時,
卻風雨無阻。
十年寒窗,
爸爸以優異地成績考入了秦皇島煤炭學校。
解放後,
爸爸是根正苗紅的貧下中農。
期間土地改革,
三反五反,
肅反,
反資,
反右傾,
大躍進,
四清,
以及史無前例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
這些運動,
爸爸在和他們同齡的好友相聚時會有無限的感慨,
眉飛色舞,
手舞足蹈,
仿佛又回到了那青春年少的歲月和混蛋而又熱血沸騰的時光。
余華寫的《活著》,
我很喜歡,
但是一直沒看懂。
福貴活了一輩子,
究竟高興在那兒呢?也許是年輕,
我想尊循他的遺跡摸索一條路,
終究是一頭霧水。
後來看了電影,
那一幕幕鮮活的歷史捕面而來,
好象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面對歷史的碾壓,
仍然頑強的挺直腰身,
搖曳著含著笑迎接生活的來臨。
難道這不是生命的舞蹈,
無言的對抗和偉大嗎!21歲,
爸爸畢業後分配到他所心怡的重工業,
當時挺有名的棗莊礦業集團,
投身到轟轟烈烈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事業當中。
後來有了媽媽,
有了哥哥,
有了我,
那時侯他工作起來廢寢忘食,
有時為了加快生產,
提高產量支援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
甚至連幹二,
三天。
後來因為業務優秀,
擔任了總工程師,
更是哪忙上哪,
一個電話就到現場,
分析,
研究,
防範,
開拓。
到我上初中時,
才依稀能看到爸爸的影子。
雖然不到五十歲,
卻明顯己經老了許多,
不再是風華正茂的青年,
而是滿頭華髮。
共產主義是我們的理想,
是我們的未來憧憬。
無數共產主義者前輔後繼,
鑄就一個蒼天巨人,
揮舞盤天巨斧,
開天劈地,
創造美好生活。
有一首詩這樣寫道: 千鈞霹靂開新宇,
萬里東風掃殘雲; 六億工農齊奮起,
豪情壯志滿乾坤。
歲月燃至今天——2016年9月24日,
又近四十年過去了。
轟轟隆隆的鮮活的歷史還在頭腦中迴響,
新的歲月又成了歷史。
父親己于1994年8月21日悴然離世,
而我又在這歲月滾打中成了當年父親的模樣。
歲月也鑄就我太多不舍和無奈,
我是否也能微笑前行呢? 能夠握緊的就別放了 能夠擁抱的就別拉扯 時間著急的 沖刷著 剩下了什麼 原諒走過的那些曲折 原來留下的都是真的 縱然似夢啊 半醒著 笑著哭著都快活 誰讓 時間是讓人猝不及防的東西 晴時有風陰有時雨 爭不過朝夕 又念著往昔 偷走了青絲卻留住一個你 歲月是一場有去無回的旅行 好的壞的都是風景 別怪我貪心 只是不願醒 因為你只為你願和我一起 看雲淡風輕 聽著歲月神偷的悠揚歌曲,
我平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