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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小說:荒誕的手術

洪一鳴是位醫術高超、遠近聞名的醫生, 這天, 他接診了一位特別的病人。 患者叫查傑, 三十上下的年紀, 中等身材, 臉色黃裡透黑。

查傑一坐下, 就說:“洪醫生, 你給我做個手術吧。 ”洪一鳴感怪, 病還沒看, 怎麼就叫做手術呢。 雖然他在市里有“聖醫”的美譽, 可以手到病除, 很多來看病的人在其他醫院已經得到了確診, 但第一句話還是問是否服藥就能把病治好。 因為手術畢竟讓人元氣大傷, 而且面臨一定的生命危險。

洪一鳴看著查傑, 親切地問:“你得的是什麼病?”

查傑認真地說:“我沒有病, 只想做一個手術。 ”

洪一鳴就覺得更奇怪了, 沒病做什麼手術啊, 吃飽了沒事撐的也不至於這樣拿自己的身體開刀吧?洪一鳴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查傑, 見他目光有神, 臉色紅潤, 精氣神也不錯, 而且口氣認真, 不像是開玩笑, 也不像是一個有精神病的人。 既然這樣, 那他要做什麼手術,

做手術的目的又是什麼?

診室裡沒有其他的病人, 於是, 洪一鳴就和查傑聊了起來。 這一聊, 果然聊出了名堂。 原來查傑來自地震災區。 很顯然, 查傑是心理上出了問題。 經過一場與死神擦肩而過的災難之後, 當他們的生活漸漸安定下來, 他們的神經卻變得脆弱了, 心裡常常會想起那場刻骨銘心的災難, 內心就會變得恐懼和不安, 因而懷疑起自己有病或者身體的某一地方有問題。

這是災難後的一個綜合症。 洪一鳴知道, 面對這樣的病人, 你不能說他沒有病, 你要是說他這個想法不對, 他勢必跟你急。 你必須把他當一個病人, 順著他的話往下聽, 瞭解他“患”病的根源, 然後一步步地開導他, 才能手到病除。

“那你要做什麼樣的手術?”洪一鳴說。

查傑把身上的衣服往上撩起, 指著銅黃色的肚皮, 說:“你就在這裡劃一刀。 ”

洪一鳴支在下巴上的手的幾根手指頭動了動, 說:“在這裡劃一刀太容易了, 但你要說說這一刀劃下去, 我要給你一個什麼樣的效果啊。 ”

查傑看著洪一鳴說:“你不愧是聖醫, 你這話說得太對了。 ”

查傑頓了頓, 又說道:“我知道你能手到病除, 什麼樣的手術都難不倒你。 ”

洪一鳴臉上有些得意, 他從醫十幾年, 做的手術無數, 從沒有一個手術失過手, 就是一點小小的瑕疵也沒有出現過。

“你想做什麼樣的手術呢?”洪一鳴又問道。

“很簡單, ”查傑說:“你就給我做一個吃進去的東西能吐出來的手術。 ”洪一鳴聽了, 覺得好笑, 但他忍著沒有笑出來,

因為他面對的是一個有心理問題的病人。

“可以做吧?”查傑說。

“可以。 ”洪一鳴回答道。 不就是催吐嗎, 何必做手術動刀子?可以吃藥催吐, 更簡單的辦法就是用手指摳進嗓子眼裡, 就像喝酒多了催吐一樣。 查傑臉上露出一絲興奮的神色。 洪一鳴接著要給查傑介紹各種催吐的辦法:“催吐不一定要開刀的, 可以吃藥, 也可以通過身體刺激的辦法……”

查傑向洪一鳴擺了擺手, 制止他往下說:“我知道你說的辦法, 但我這不是一般的催吐。 要不是因為它有些高難度, 我就不來找你了。 ”

洪一鳴就順著查傑的話往下說:“你這話可說對了, 我們醫院如今都是高科技的裝備了, 可以做各種各樣的手術。 ”

查傑點了點頭, 說:“洪醫生, 我想把吃下去的東西都吐出來, 比如說吃下去了熊掌, 吐出的也是熊掌, 喝下的是XO, 吐出來的也是XO, 這個手術不難吧。 ”

看來這人的心理疾病還不輕。 洪一鳴看著查傑, 急忙說道:“不難, 不難。 ”心裡卻思忖著對付查傑的辦法。 查傑緊緊地拉著洪一鳴的手, 說:“那你快給我做這個手術。 ”

洪一鳴攤了攤手,說:“你知道的,我工作很忙,手術都排到了兩個月後。”查傑一聽,焦急地說:“你就不能先給我做麼?”

洪一鳴笑了笑,說:“什麼事都得講個規則,先來後到的順序不能亂啊。”

查傑點著頭,說:“是,是。”

洪一鳴又說道:“況且……”看著洪一鳴欲言猶止的樣子,查傑急了:“況且什麼……”

洪一鳴嚴肅地說道:“這個手術可不是一般的手術,手術費得兩萬多元。”

查傑聽了,腦袋就聳拉了下來。洪一鳴就猜他拿不出兩萬多塊錢出來,這一招果然湊效。

查傑深思了一會,遲疑著站起來,說:“洪醫生,手術號你先給我留著,我這就回去籌手術費。”

“好的。”洪一鳴說。看著查傑緩緩走出診室的背影,洪一鳴搖了搖頭,心裡祈禱著,希望這筆不菲的手術費能難住他,讓時間來慢慢醫治他的創傷。可令洪一鳴意想不到的是,半個月後,查傑又走進了他的診室。

“不是說排到了兩個月後嗎。”洪一鳴有些責怪地說:“籌夠錢了?”

查傑看著洪一鳴,搖著頭,眼裡有憂傷,也有哀求:“請你先給我做手術吧,我可以分期付款。”

這個人真是太倔了,洪一鳴知道遇上難纏的主兒了。“我說過了,得按先後順序,而且我們醫院也有分期付款的規定。”洪一鳴淡淡地說。

“我知道,可我太需要做這個手術了。”查傑繼續哀求道:“請你高抬貴手吧。”

“你為什麼要做這樣的手術呢?”洪一鳴說。

查傑看著洪一鳴,緩緩地說開了。原來查傑是一個山村小學教師,地震中因為抗震有功,震後被很多企業請去做防震講座,日程排得滿滿的。“我出去的時候,企業家們頓頓請我吃的是山珍海味,可一想到我的學生們餐餐都吃不飽,我就想,要是能做這樣的手術,我把這些吃下去的東西都“帶”回來給我的學生吃,那真是太好了。”

洪一鳴聽著,眼裡的淚水竟然撲撲而下。

“洪醫生,看在我那些貧困學生的份上,你就給我做這個手術吧。”查傑說。

淚水把洪一鳴的目光變得模糊了,他一時竟不知說什麼才好。

洪一鳴攤了攤手,說:“你知道的,我工作很忙,手術都排到了兩個月後。”查傑一聽,焦急地說:“你就不能先給我做麼?”

洪一鳴笑了笑,說:“什麼事都得講個規則,先來後到的順序不能亂啊。”

查傑點著頭,說:“是,是。”

洪一鳴又說道:“況且……”看著洪一鳴欲言猶止的樣子,查傑急了:“況且什麼……”

洪一鳴嚴肅地說道:“這個手術可不是一般的手術,手術費得兩萬多元。”

查傑聽了,腦袋就聳拉了下來。洪一鳴就猜他拿不出兩萬多塊錢出來,這一招果然湊效。

查傑深思了一會,遲疑著站起來,說:“洪醫生,手術號你先給我留著,我這就回去籌手術費。”

“好的。”洪一鳴說。看著查傑緩緩走出診室的背影,洪一鳴搖了搖頭,心裡祈禱著,希望這筆不菲的手術費能難住他,讓時間來慢慢醫治他的創傷。可令洪一鳴意想不到的是,半個月後,查傑又走進了他的診室。

“不是說排到了兩個月後嗎。”洪一鳴有些責怪地說:“籌夠錢了?”

查傑看著洪一鳴,搖著頭,眼裡有憂傷,也有哀求:“請你先給我做手術吧,我可以分期付款。”

這個人真是太倔了,洪一鳴知道遇上難纏的主兒了。“我說過了,得按先後順序,而且我們醫院也有分期付款的規定。”洪一鳴淡淡地說。

“我知道,可我太需要做這個手術了。”查傑繼續哀求道:“請你高抬貴手吧。”

“你為什麼要做這樣的手術呢?”洪一鳴說。

查傑看著洪一鳴,緩緩地說開了。原來查傑是一個山村小學教師,地震中因為抗震有功,震後被很多企業請去做防震講座,日程排得滿滿的。“我出去的時候,企業家們頓頓請我吃的是山珍海味,可一想到我的學生們餐餐都吃不飽,我就想,要是能做這樣的手術,我把這些吃下去的東西都“帶”回來給我的學生吃,那真是太好了。”

洪一鳴聽著,眼裡的淚水竟然撲撲而下。

“洪醫生,看在我那些貧困學生的份上,你就給我做這個手術吧。”查傑說。

淚水把洪一鳴的目光變得模糊了,他一時竟不知說什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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