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成了我妻子後, 開始喜歡嘮叨, 一點小事情囉哩囉嗦一大堆, 且不厭其煩說幾遍。 十句話也有九句話離不開錢。
婚前, 她可不是這樣的。 我變得不愛回家, 晚上總尋找各種理由在外面逛。 心裡有話也不願跟她說, 跟她說也等於白說, 她不會聽完又忙去了。 她整天忙忙碌碌的, 她有做不完的家務事。
我很懷念婚前兩人一起相愛的日子。
終在一天晚上的舞廳裡, 我認識了花兒。 舞會完後, 我送她回家。
後來接觸多了, 我和花墜入愛河。 我便提出離婚, 她流著淚同意了。
好在我們沒有小孩, 這樣省去很多麻煩。
屬於他的東西, 早搬到她娘家去了, 現在只等扯一張離婚證, 我們昨天商量好今天吃完早飯就去民政局。
可是太陽已爬上窗了, 他仍酣睡。
早餐, 我早已做好了, 這是結婚以來我第一次下廚房。
不好叫醒她。
八點鐘她被鬧鐘鬧醒了, 鬧鐘是我擰的。
她伸了一個懶腰, 打了個哈欠, 說, 舒服死了, 我從沒睡過這麼好。 以前天剛濛濛亮, 就起來去買菜。
心裡有點兒愧, 歉意的望著她。
她的臉頰洇著兩團紅, 胭脂樣的, 很好看, 不由多看了她兩眼, 她似乎有點兒不好意思, 垂下眼皮, 她這含羞樣子更美了。
你真好看, 我說。
她雙手突然摟住我脖子, 喃喃道, 我要你。
這三個字她從沒說過, 總是由我說, 她一切順著我。 有時我要她說,
心裡躥起一股火苗, 但想到今天要辦的事變, 便把火苗壓下去, 讓火苗熄滅了。
你真的討厭我?她眼裡濕了。
很想像戀愛時那樣輕輕替她擦去眼淚, 但忍住了。
匆匆吃了飯, 就下樓, 她提著包, 包裡面放著她幾件衣服。 我的房裡再沒有她任何東西了。
下了樓, 他忽然說, 我還忘了件重要的東西。
什麼東西?
訂婚戒指。
她還沒忘那個戒指, 她准以為那戒指值7000元錢呢, 其實呢?那個戒指我到時會給你。
不, 我現在就去拿。
她從我手裡拿了鑰匙上樓去了。
找到了戒指, 她好高興。 她把戒指戴在無名指上說, 你還記得送戒指給我的那天嗎?那時你待我多好!她水汪汪的眼睛定定的看我。
她又撫弄手上的戒指。
我的心裡又突然對她泛起厭惡感。 她愛這枚戒指只因它是金的。 任何一隻金戒指她都喜歡。
我便冷笑道, 這只戒指是假的。
我想她聽了這話, 准會罵我騙子, 哪知她輕輕的說, 我早知道了。 你買戒指的錢給了你弟弟上大學。 我愣了, 愧疚的望著她。 那時我想等結了婚, 有了錢再買一隻金戒指給她。 可是……
我的視線模糊了, 便有了兩條蟲在臉上爬。
她掏出手帕, 輕輕的替我拭去眼淚。
我哽咽道, 我如再送你只戒指, 你能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