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一個電話

一個電話

突然接到一個電話，號碼很陌生。接通後，對方很快自報了家門，就讓人特別的驚喜，原來，是在那個城市裡上學的一個同學，因為自己經常寫博客，博客上留的有自己的聯繫方式，這同學許是看了我的博客後，得到了聯繫方式，與我聯繫。

好快呀！仿佛昨天從那個城市的學校離開，一晃間，就過去了十六年。

從學校一畢業後，儘管一腦子的夢想，一腔的豪氣，但是，分配的地方並不好，是全縣最差的地方，不但不通公路，與外界的通信，就是鄉政府的搖把子電話，或者寫信。那搖把子電話，沒有急事，

一般不讓用，就是讓用了，那機房的人如果脾氣不好，不給接，也打不通。與同學從學校分別時，只有少數的家在城鎮的同學家裡有電話，對於大多數農村的同學來說，電話還是很奢侈，很遙遠的東西。參加工作後，除了與幾個同學通了信外，與大多的同學就沒有了聯繫。而與那些通信的同學，在一年後，就沒有了寫信的勇氣和動力了。因為，面對社會，我們的夢想和豪氣都顯得那麼的幼稚，沒有任何積累和經驗的我們，註定的是處處碰壁，於是，表現在信件的字裡行間，要麼是牢騷，要麼是悲觀。而誰也幫不了誰，誰也無法改變這些現實。那麼，讀這樣的信，往往就也把人會帶入到悲觀，失望裡去。於是，就連寫信的願望都沒有了。

漸漸的，就與所有的同學就沒有聯繫了。

一晃十六年，十六年啊！不短的時光，而這又是人一生中最美好最青春的時光。十六年，對我和我的許多同學來說，一定發生了許多的事情。追求事業，追求愛情。十六年下來，都追求到了什麼，歷經了什麼，都只有各自的心裡知道。雖然無法知道彼此都經歷了什麼，發生了什麼，有多少的快樂，有多少的痛苦磨難。但是，卻能知道的是，我們不再如初出社會一樣的青澀，幼稚，我們變得成熟，有了一定的生活閱歷和積累。面對世事，面對生活的風雨，都能從容應對。雖然，歲月的風霜，生活的磨難，改變了我們的當初青春的容顏，使得我們的面頰有歲月刻畫的風霜，那一頭烏黑的頭髮，日漸稀少。

但是，卻給了我們另外的一種美麗，這種美麗，來自於那種成熟，面對任何事情的從容。

接到這個同學的電話，真的，雖然這是相隔十六年後再次說話，但是，我立刻就能聽出了她的聲音，那聲音，依舊是記憶中的聲音，雖然這聲音有些許的改變，變得厚重，變得客氣，沒有了當初的清脆，但是，卻讓人感到這聲音有了另外的美麗，這聲音裡包含了母性，這聲音裡多了一份當初所沒有的那種氣質，那份謙和。而這都是處於年輕狂躁時所沒有的。

雖然相隔十六年，卻一下把我的記憶拉回到昨天，仿佛昨天，我們還在一個教室裡讀書，課餘在一塊談天說地，對未來，都有著各自美好的想法，有自己的愛，有自己的憎。

雖然相隔了十六年，

卻讓人沒有一點兒的陌生感。仿佛就在昨天分別，而這種親近的感覺，就好像是自己的親人分別了，無論分別多久，離開多遠，但是，內心裡是無法忘卻的，只要有了條件，開始了聯繫，是沒有一點兒陌生感的，很快就能讓人的心親近的就像兄弟姐妹一樣。

我從小學到從那個城市裡出來。小學時的同學，早就陌生，因為那時的同學，遠遠不懂同學的那份微妙的情感。唯一能記住的就是教過自己的老師。而中學的同學，除了對自己好的，或者欺負過自己的記得，大多都模糊，就連老師也基本模糊。而在那個城市裡上學時的老師，同學，自從走出校門參加工作那天，我就沒有忘卻，一直到現在也沒有忘卻，大多的名字都熟記在心，

而且隨著時間過的越久，反而記得越深。我想，大概在那個城市裡上學時，自己已經長大，加上學了許多的知識後，更懂得了同學間的那份情誼。這份情誼，不像兄弟姐妹，是靠血緣維繫，不像一些朋友，要靠利益或者志趣維繫，同學間的這種情感，是靠一種很微妙的感覺來維繫，這種感覺，來自于對同學關係的深刻理解，來自于對同學情的體悟。十年修的同船渡，百年修的共枕眠。我想，能成為同學，也是一種相似的緣分，註定是前生修煉，今生才在一塊相聚，渡過短暫的幾年時光，然後有各奔東西，消失在各自的人生軌跡裡，消失在茫茫人海裡。在茫茫的人海裡，沒有和別人成為同學，而就和這些人成為同學，這種緣分，我感到比共枕眠還要深刻。

大概是對同學情有如此的體悟，我的腦子裡，在閑下來時，尤其在睡不著的夜裡，有時在夢裡，都在那個城市，和那些同學在一塊。只是，我無比遺憾和後悔的是，畢竟還是和一些同學關係沒有處理的太好。

放下電話的時候，我的心裡特別的激動。內心裡有許多的話，卻不知道怎麼說，想誰說。這種感覺，就像初戀的感覺，也像發表了文章後的那種甜蜜。

只是，當從激動種清醒過來後，我想到了我在電話裡邀請同學來玩，同學也邀請自己去玩。但是，儘管我的內心裡特別的想這樣的聚會，重續同學的情誼，在開懷暢飲間，彼此傾訴走出社會以來的歡樂，或者痛苦。可是，我又怕這樣的聚會。我知道，想比別的同學來說，出社會這十幾年來，我混出了個什麼呢！儘管一直沒有放棄寫作，希望能把自己夢想的事情做成，獲得自己想要的結果。但是，儘管無比的努力，卻像一堆只冒煙而不然起火焰來的柴禾。別的，要地位沒有，要錢更沒有。勉強在縣城裡買了一套房子，卻背了一屁股的債。而且，還一直蜷縮在鄉下，全縣最偏僻最差的地方工作。而別的同學呢，要麼有個一官半職，要麼混進了縣城，要麼很是有錢。我想，如果聚會在一塊了，在別人聊地位，金錢，或者別的什麼的時候，自己聊什麼呢！有什麼好聊的呢！只能是慚愧。所以，儘管很想自己的同學，和很是操心他們。但是，就像當初與一些同學寫信一樣，就沒有了去和同學聚會的勇氣。

但是，無論如何，我想告訴我所有同學的是，我一直在想著他們，在操心著他們。而此時，已經人到中年的我們，我祝福每個同學的是，身體能健健康康的，家庭和睦，孩子快樂，有這就足夠了，別的，真的就像車窗外的風景，行走在路上的我們，只能是看看而已，只有自己的身體，家庭的幸福，才是永遠值得珍惜的。

放下電話的時候，我的心裡特別的激動。內心裡有許多的話，卻不知道怎麼說，想誰說。這種感覺，就像初戀的感覺，也像發表了文章後的那種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