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面體的中心， 漂浮著一個巨大的銀白色圓球， 在緩慢的旋轉。
雲天明覺得， 這裡好像一個原子結構：六個暗紅色光球是電子， 而這個球是原子核。 也許它裡面還有結構？
銀白色圓球轉到正對飛船的位置， 停了下來， 能看見表面有個巨大黑色圓點， 好像凝視著他們。
“我靠， 又是一個大眼球。 ”
難堪的回憶， 讓雲天明有點冷。
“別怕。 ”
林音安慰他。
“量子網路是個智慧體， 它需要核准身份。 ”
思維網路傳來悅耳的女音：
“大家好， 我是聯邦智能體——雅典娜。 ”
“你好， 雅典娜。 我們前往聯邦旗艦。 請批准。 ”
林音和它打招呼。
“飛船編碼通過，
螢幕上顯示了雲天明的頭像。
“他是聯邦主席特邀的客人。 我們是執行任務。 ”
“對不起。 不在編， 任何人不允許傳輸。 這是聯邦法律， 謝謝配合。 ”
思維網路裡熱鬧了。
大衛說道：
“我們必須給他重新登記一個身份了， 否則過不去。 總部是怎麼考慮的， 這麼急匆匆地派我們執行任務， 卻沒有考慮到這點。 ”
謝寧說道：
“這個身份登記非常複雜。 需要出生證明， 父系、母系三代的DNA編碼， 還有社會關係， 生活經歷， 聯邦民政部的審批檔， 無犯罪記錄等等。 而且全部需要全息影像佐證。 ”
“一般來說， 一個人的編碼， 必須從他出生， 或製造出來， 就開始登記， 並逐步豐富。 一直到死亡， 幾乎全部資訊都是被記錄下來的。 是不可能偽造的。
雲天明問：
“這麼麻煩？”
大衛說：
“是的。 為了防止間諜、敵對勢力、犯罪分子等混進量子網路， 所以， 相當嚴格！”
“整個聯邦都是如此， 時刻都可以追蹤到人在哪裡， 在幹什麼。 ”
“要不返回母星？”
“我有辦法了。 ”
機械長邁克一拍大腿。
“把他登記為貨物！”
“真聰明。 不過， 貨物清單需要提前報備， 而且需要供需雙方確認才可以傳送。 ”
雅典娜彬彬有禮地插了一句。
“可以聯絡聯邦主席辦公室， 由他們提供需求單， 我們發貨。 ”
大衛建議。
“雅典娜， 請聯絡主席辦公室。 我們需要通話。 ”
林音說道。
“你們級別不夠， 我不能連接。 ”
雅典娜幹乾脆脆地回答。
“窩草！”
邁克罵了出來。
“有不良言行， 道德分扣兩點。 ”
雅典娜口氣有點冷酷。
雲天明覺得可笑。 心裡想：二十二億年後的人類社會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你是二十二億年前的地球人類？”
雅典娜口氣變了， 有細微的驚訝。
“對！”
雲天明語氣強硬地回了一句。
“你是如何存活的、或者存在的？”
“我是從小宇宙下來的。 知道小宇宙嗎， 智能體！”
“如何定義你的小宇宙？”
雅典娜淡淡地問。
“依附於宇宙超膜上， 一個獨立的小環境。 ”
飛碟內部， 突然閃現出了一個全息態生命。
她額頭開闊、鼻樑挺拔， 一頭金髮， 隨意的盤在後面， 身上是一襲半肩的白袍， 赤足在船內走動。
船員似乎從來沒見過此等場景， 思維網路一片寂靜。
雅典娜仔細地上下打量著雲天明， 用手指碰了碰雲天明的額頭。
“你說的小宇宙只在理論上存在。 ”
她的眼睛深邃而美麗。
雲天明反感地退後幾步。
雅典娜卻笑了：
“這次破例， 允許傳輸！”
飛船緩慢滑進銀白球體那個黑色圓點， 有一種輕微的顫抖感。
室女超星系團， 是由五十多個星系團， 圍繞室女座星系團附近的一個品質點（黑洞）旋轉組成的。
從新世界1298號到超星團核心樞紐， 跨度超過五千萬光年， 卻十多秒鐘就到了。
飛船從一塊巨大的六邊形膜穿出。
上上下下， 有無數艘飛船在附近進進出出。
雲天明從舷窗回頭望。
無數塊蜂巢那樣的六邊形膜， 彼此連接， 拼成了一個龐大半透明的球體， 點綴著無數個暗紅色的光點， 又好像是個光點虛構的星球。
體積相比新世界1298號那邊的要大幾百倍。
“這是聯邦核心區的一個大型埠。 ”
林音介紹道。
飛船緩慢駛向一片稀疏星雲的方向。
“聯邦旗艦位於超星團品質點附近， 是聯邦最深的腹地。 旗艦是跳躍的， 隱蔽的。”
大衛說道。
“收到座標了。”
林音興奮地說。
飛船啟動標量波引擎，星空變成一條條藍色的線條。
大概二十分鐘後，前方視窗出現一個巨大藍色光球。
雲天明知道，這是前方巨大發光星體導致的藍移。
林音控制飛船減速。一瞬間，恢復到正常星空。藍色光球的位置出現一顆巨大的橙紅色恒星。
“看，那就是旗艦。”
林音指著恒星說道。
“它正在引導我們進入。”
隱蔽的。”大衛說道。
“收到座標了。”
林音興奮地說。
飛船啟動標量波引擎，星空變成一條條藍色的線條。
大概二十分鐘後，前方視窗出現一個巨大藍色光球。
雲天明知道，這是前方巨大發光星體導致的藍移。
林音控制飛船減速。一瞬間，恢復到正常星空。藍色光球的位置出現一顆巨大的橙紅色恒星。
“看，那就是旗艦。”
林音指著恒星說道。
“它正在引導我們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