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 我們居住在羌寨裡。 幾張床簡單的擺放在吱嘎作響的木樓上, 牆壁厚實, 惟有的窗戶也修成個漏斗型, 適合打槍而不去觀望。
之前有人說, 羌寨夜晚颳風, 冷。 而我卻是脫光了衣服, 窩在被子裡, 並不覺得山谷的風能吹襲到我的肉身。 羌寨就成了我們秋遊之行的臨時客棧。 到底那家客棧叫什麼名字, 沒什麼記性的我卻記不得了。
男女主人到是好客, 從我們進家後就一直張羅著, 做飯、唱歌、說話, 那時候陽光正從桃坪羌寨兩邊的大山一面爬上來, 日當正午, 一屋子的都是歡笑聲。 吃飯時, 在羌語敬酒歌的鼓舞下, 桌子上那碗豆花被一直的裝滿個不停, 成了最為搶嘴的食物。
這樣的客棧正適合出遊人的心境。
而我現在再回味, 其實那天在陽光照射下的桃坪羌寨更適合發生一場豔遇, 再加上夜晚瘋狂的鍋莊晚會和迷幻的夜色, 實在是符合兩個陌生人上演一場戲的,
兩個人一起在黃昏的羌寨小街上逛旅遊品市場, 去細細把玩小攤上的每一件飾品, 和老闆講價, 絕不鬆口, 直到兩人滿意為止;也一起去轉羌寨裡那些幽暗的迷宮, 追蹤寨子裡用於生活和消防的水流方向, 千回百轉沉迷於那種尋找的快樂中;可以一起, 兩人循著路徑, 爬上供觀賞整個羌寨的山峰, 登高望遠, 吸呐來自雜古腦河谷的風, 凝望那遠山不生草木的荒涼;還可以一起, 延著羌寨小路, 走出寨子, 于荒野山路間相互述說, 下到雜古腦河邊, 坐于河石之上, 或躺於青草地上, 曝曬心情。
而那時候, 你再多一份心, 去那末秋的樹上摘下2個蘋果(就只能是蘋果), 遞一個給她, 各自放開地吃起來, 由著那時的心境, 讓香醇略帶酒味的蘋果放肆地誘惑你, 則是另外一種的享受。 你們也只管說話, 而不做其他, 你的心目中, 她已是你永遠的愛人了。
可惜那天我的腳崴了。
其實正因為我的腳崴了, 我才想到要在那時那刻發生一場豔遇,
之後,
不過, 誰都千萬別學我, 把腳崴了。 只能忍耐在一邊, 孤獨的坐在鍋莊舞群外的凳子上, 邊迎面接受篝火吹拂過來的煙霧, 邊心傷地看著自己喜歡的姑娘, 去和別人扭動著腰肢。 儘管她並不是我的, 卻實在叫我心底難受。 那時候的我, 是覺得這個羌寨是多餘的, 客棧是多餘的。
也於是, 我告訴了你, 那天夜晚, 我在舞會沒有結束之前就離開了, 摸著黑, 進了那間狹小的客棧裡, 脫光了衣服, 睡了。
至於睡眠如何, 我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