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範雨素》——很平實的標題。 但這篇文章火了, 成了輿論的焦點。
我默默看完, 覺得有一些東西觸動了自己。 就轉發了, 還加了一句“寫的真好啊!”
文章評論區有人留言誇獎說範雨素的文字是“祖師爺賞飯吃”, 我並不同意。 祖師爺賞飯吃這是一句近似玄學的表達, 是講天賦, 還是講一個人能很順利的解鎖一個技能點, 有點模棱兩可。 我覺得它更像是謙辭——“哪裡哪裡, 不過是祖師爺賞飯吃罷了”。 對方不想跟你好好說話, 不願跟你細細攤開說這手藝, 就拿這句話來搪塞你, 這更符合它的語境。 可能也有人覺得高級, 順手拿來誇獎別人。
範雨素的文字沒有什麼炫技, 她也沒把寫東西這件事當成一個自己的標籤和屬性。 她低調的入場, 把自己壓得很低, 甚至她對文學的理解, 都帶著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烙印, 有知音體、報告文學混雜的影子。 我無意在文字水準上對她有太高的期待,
可一旦收穫了名聲, 點評她的人, 對於她在入場前對自己的界定便置若罔聞了。
媒體習慣于建立鄙視鏈和對立, 這是傳播中屢試不爽的操作手法。 看到範雨素的文字, 馬上聯想到余秀華和博士返鄉體。 但在範雨素的回應裡, 她用平視的視角, 讓這種雞賊的操作套路無所適從。 於是, 不死心的媒體, 就從余秀華那裡打開缺口。
余秀華倒是很不客氣, “一, 文本不夠好, 離文學性差的遠。 二, 每個生命自有來處和去處, 不能比較。 三, 每個堅強的女人都很辛苦, 不值得羡慕。 四, 我都不願意和迪金遜比較, 更何況是她。 每個生命都是獨一無二的。 ”看來余秀華這一年多跟文藝圈混在一起, 還是有長進的。 如果要繼續強化這種腔調, 推薦丹尼·卡瓦拉羅的《文化理論關鍵字》給她。
而所謂的范雨素成不了余秀華第二, 更是有點雲山霧罩。 難道余秀華的文本離文學性更近一點?還是余秀華的故事更具有傳播力和想像力?
和菜頭借勢仿寫了一篇《我是和菜頭》, 嘲諷受眾們容易不明就裡地感動, 需要時不時地淚腺按摩。 不論是余秀華, 還是範雨素, 她們在寫作中揣度過這些人的需求嗎?研究過這些人被感動的G點嗎?她們的寫作最初不都是為了給自己的生活一個表達的出口嗎?
和菜頭做出這樣的表演並不奇怪, 常年穿梭在媒體和廣告公司之間的人,
和菜頭不需要這種文字帶來的感動, 他沾沾自喜於自己早已看透這台前幕後的一切就夠了。 而和菜頭的粉絲們就顯得很悲哀了——他們是那群不需要這種文字的人嗎?他們被這樣的文字感動著, 又被嘲諷這樣的文字的文字吸引著。 構成了交智商稅的最主要的群體, 又以被和菜頭粉絲這樣的標籤加持為榮耀;在這中間來回穿梭搖擺,這簡直是個奇觀。
羅振宇在和菜頭文章下的評論,也暴露了他和和菜頭在這樣的抖機靈中惺惺相惜彼此激賞。
那篇《範雨素寫得很一般,只是城裡人太缺農家樂》,先是教“範雨素”(們)如何寫作,告訴她的寫作中那些“廉價的花招”並不少見,但也恰恰證明她表達手段的匱乏。筆鋒一轉,得出範雨素對老家強拆的認命,無非是“她出名最大的收成,可能就是在故鄉不會再隨便挨打”的結論。
文章作者設置的期待視野是那些操盤《我是範雨素》的媒體同行,覺得他們的技術並不過硬,更需要棒喝他們這樣的傳播產品容易劃入“正能量”和“暖新聞”的泥淖,讓更多的“範雨素”們在平淡的接納中放棄對於生活的抗爭,進而輕蔑的嘲諷的這個傳播產品最大收益無非是範雨素回鄉不會再被輕易的挨打而已。但他的文章在技術上一開始就沒有擇清楚這一點,是不是也落入了他所謂的“廉價的花招”?
“將中國底層生活現實,加工為一篇對官民都無害的爆文,在文學的小圈子裡畫地為牢、披枷上鎖,鑼鼓喧天,范雨素自然無力省察其弊害,外人也沒有理由多加苛責。只是,這漫天紛飛的讚頌,更像是在哭喪。這個時代,配不上千千萬萬沉默的範雨素,還要竭力裝點她們,引誘她們在農家樂裡賣唱。”——看完這一句,其實就明晰了。作者的靶子,就是他預設的操盤這個傳播產品的同行。
但話又說回來,這個操蛋的時代,反倒是像羅爾那樣的傳播產品和策劃,更能引起媒體“同道中人”的共鳴,更能在私底下引發對操作技術和大傳播的誇讚,這是傳播產品界的定律——“竊鉤者誅,竊國者諸侯”?不過這是題外話了。
至此,範雨素所處的輿論場域,涇渭分明。受眾的感動歸受眾,媒體從業者對操作技術的苛責歸媒體從業者。只是,突然感到悲涼的是,範雨素在這輿論場似乎已被物化。
在範雨素的文字面前,我還是選擇感動和相信,祝願她開心每一天,祝願更多的“範雨素”能找到自己的表達的出口。
又以被和菜頭粉絲這樣的標籤加持為榮耀;在這中間來回穿梭搖擺,這簡直是個奇觀。羅振宇在和菜頭文章下的評論,也暴露了他和和菜頭在這樣的抖機靈中惺惺相惜彼此激賞。
那篇《範雨素寫得很一般,只是城裡人太缺農家樂》,先是教“範雨素”(們)如何寫作,告訴她的寫作中那些“廉價的花招”並不少見,但也恰恰證明她表達手段的匱乏。筆鋒一轉,得出範雨素對老家強拆的認命,無非是“她出名最大的收成,可能就是在故鄉不會再隨便挨打”的結論。
文章作者設置的期待視野是那些操盤《我是範雨素》的媒體同行,覺得他們的技術並不過硬,更需要棒喝他們這樣的傳播產品容易劃入“正能量”和“暖新聞”的泥淖,讓更多的“範雨素”們在平淡的接納中放棄對於生活的抗爭,進而輕蔑的嘲諷的這個傳播產品最大收益無非是範雨素回鄉不會再被輕易的挨打而已。但他的文章在技術上一開始就沒有擇清楚這一點,是不是也落入了他所謂的“廉價的花招”?
“將中國底層生活現實,加工為一篇對官民都無害的爆文,在文學的小圈子裡畫地為牢、披枷上鎖,鑼鼓喧天,范雨素自然無力省察其弊害,外人也沒有理由多加苛責。只是,這漫天紛飛的讚頌,更像是在哭喪。這個時代,配不上千千萬萬沉默的範雨素,還要竭力裝點她們,引誘她們在農家樂裡賣唱。”——看完這一句,其實就明晰了。作者的靶子,就是他預設的操盤這個傳播產品的同行。
但話又說回來,這個操蛋的時代,反倒是像羅爾那樣的傳播產品和策劃,更能引起媒體“同道中人”的共鳴,更能在私底下引發對操作技術和大傳播的誇讚,這是傳播產品界的定律——“竊鉤者誅,竊國者諸侯”?不過這是題外話了。
至此,範雨素所處的輿論場域,涇渭分明。受眾的感動歸受眾,媒體從業者對操作技術的苛責歸媒體從業者。只是,突然感到悲涼的是,範雨素在這輿論場似乎已被物化。
在範雨素的文字面前,我還是選擇感動和相信,祝願她開心每一天,祝願更多的“範雨素”能找到自己的表達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