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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黃算割”,麥客來了!

踏上通往集鎮的班車, 行進在寬闊平坦的柏油路上。 田間泥土的清香隨風飄進進車廂。 當一聲聲“算黃算割”開始叫時, 就是麥子黃了, 該收麥了。

有人說, 懷舊有時是一種既幸福而又傷感的事情。 我想, 也許是吧, 因為, 這裡有我曾經的故事。

麥客, 一個簡單而又樸實的稱謂。

一把鐮刀, 一頂草帽, 黃色挎包裡裝著一個用牛皮紙包著的磨刀石, 一個用罐頭瓶改裝而成的喝水杯, 一件用繩子捆起背在身上, 隨時準備禦寒的舊棉襖——這就是每個人的全部裝備。

每年, 當“算黃算割”開始在樹捎鳴叫的時候, 他們便會從四面八方兼程而來, 集結於街道供銷社那條狹長的走廊上、食堂門口以及鄉政府門前, 或者是那片用混凝土鋪成的, 在鄉村中唯一一塊還顯得有些洋氣的場壩上。

那陣勢就仿佛一撥即將奔赴戰場的不敗之師, 在摩拳擦掌的等待著衝鋒號的吹響。

這些人就是關中道所有四十歲以上人們才得以熟知的, 那些外出趕場, 幫外鄉人割麥掙錢的遠道客人——麥客的形象。

少年的時候, 我每每都期盼著麥收的到來, 這不僅因為我盼著早點能吃上白麵饃, 更是因為有了夏收就有了麥客, 有了麥客村子裡霎時就有了一種轟轟烈烈的過節氣氛:

街道上到處都是人來人往, 你送我迎的熱鬧景象;大人們忙前忙後, 燦爛的笑容掛在臉上;孩童們相互嬉戲打鬧, 一邊三步一停的撿拾著灑落在路上的麥穗, 一邊爭搶著和那些既陌生又熟悉的叔叔, 伯伯打著著呼;就連吃飯時家裡一下子多了好幾個人, 氣氛都立刻變得熱鬧起來。

陽曆的六月, 白鹿原地區的小麥便自東往西開始進入了收割期。

一大早, 夏日的朝霞還不曾把東方的天際點亮, 寧靜了一夜的村莊就已經被從四面傳來的小拖拉機的馬達聲驚醒了。 三三兩兩的鄰居們像趕集似的, 成群結伴的坐在開往街鎮去的“私家車”上, 這是他們為收割自個家的小麥去請把式的。

對於麥客們來說, 雖然他們來自五湖四海, 而實際上這個看上去顯得有些鬆散的龐大群體卻是由許多個自然小組結合而成的。 他們一般三五個人為一組, 每個組都會有一個由組員們共同推薦出來的, 相對能力更強的人來當領導, 專門負責與主人家量地,

算帳, 商定工錢。

有時雖然也免不了會因為莊稼生長的太過壯實而互相討價還價, 但只要開割搭鐮, 那活兒絕對會幹的一絲不苟。 六月的中午時分, 麥田裡的股股熱浪幾乎烤的人喘不過氣來, 而這些勤勞樸實, 習慣了用辛苦換取報酬的麥客們依然幹的是那樣的坦然, 那樣的歡實。

他們個個躬著身子,在翻著金色的麥浪裡前行著。錚亮的刀刃在驕陽下發出道道寒光。麥田在他們的腳下,變成了一個個排成長龍的麥個子。那沙沙的割麥聲,使人想起了風中的楊柳。汗水濕透了衣褲,也濕透了他們脖子上掛著的毛巾。

一般說來,能借伴外出的麥客大都是能幹的好把式。一個人一天收割兩畝麥田是很正常的。而且,割過的麥田茬兒又低,穗兒又淨。保准主人家心滿意足。這就是為什麼主賓能相處的像親戚一樣的原因所在。

當然,白鹿原人歷來都是以好客而聞名,即便是在這三夏的大忙天,也依然如此。上午,當男人們帶著剛剛請來的麥客去往田間以後,留在家裡的女人們就開始在廚房裡忙活起來。雖然說淳樸的客人們是從來不會在飯食方面提任何要求的,但厚道的主人卻會主動的儘量的為他們做著可口的飯菜。

她們心裡知道,出門的人都不容易,更何況是在大熱天幹這麼重的活計呢。而對於主人的熱情,麥客們也樂於接受,他們也明白,大家都是實在人,沒必要客氣的。當飯菜端上桌的時候,他們只是相互憨憨的一笑,不約而同的說;管他呢,咥吧。

傍晚時分,辛勞了一天的客人們已經吃過晚飯,結清了當日的工資。如果沒有在這裡攬下明天要幹的活,他們又將重新回到自己的大本營去。

走出村子,涼涼的風兒已經在那裡等著他們了。燥熱了一天的空氣終於在晚風的吹拂下,慢慢的變的涼爽起來。在告別了相送的主人們後,這些好像永遠都不知疲倦的麥客們又邁起了堅實的步伐,大踏步的朝著早上他們來時的方向走去。因為那裡是他們的宿營地,是他們迎接新一天朝陽升起的的地方。

隨著一陣輕輕的搖晃,打斷了我的回憶。汽車在街辦門口的車站上緩緩的停了下來。走出車門,我依然努力的到處找尋著過去的影子,找尋著我曾經的記憶。

可一切都不曾有了。那片場壩沒了,變成了一排繁華的商業街。食堂和供銷社也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家人頭熙攘的大型超市。就連那條不知走了多少代的穿接馬路,也早已變成了一條綠樹成蔭,車水馬龍的景觀公路了。

麥客沒有了……一切都遠去了,一切都變了。而唯一不變的就是深藏在我內心裡那永遠也不會褪色的回憶。

魏林緒,網名:山楂樹下。退伍軍人,曾在團政治處做新聞工作。期間共在省級以上電臺報刊發表過新聞及其他作品170多篇。並在報紙和網路上發表了小說《雪夜靜悄悄》《七張選票》《瓜農田厚春》以及散文作品等。

他們個個躬著身子,在翻著金色的麥浪裡前行著。錚亮的刀刃在驕陽下發出道道寒光。麥田在他們的腳下,變成了一個個排成長龍的麥個子。那沙沙的割麥聲,使人想起了風中的楊柳。汗水濕透了衣褲,也濕透了他們脖子上掛著的毛巾。

一般說來,能借伴外出的麥客大都是能幹的好把式。一個人一天收割兩畝麥田是很正常的。而且,割過的麥田茬兒又低,穗兒又淨。保准主人家心滿意足。這就是為什麼主賓能相處的像親戚一樣的原因所在。

當然,白鹿原人歷來都是以好客而聞名,即便是在這三夏的大忙天,也依然如此。上午,當男人們帶著剛剛請來的麥客去往田間以後,留在家裡的女人們就開始在廚房裡忙活起來。雖然說淳樸的客人們是從來不會在飯食方面提任何要求的,但厚道的主人卻會主動的儘量的為他們做著可口的飯菜。

她們心裡知道,出門的人都不容易,更何況是在大熱天幹這麼重的活計呢。而對於主人的熱情,麥客們也樂於接受,他們也明白,大家都是實在人,沒必要客氣的。當飯菜端上桌的時候,他們只是相互憨憨的一笑,不約而同的說;管他呢,咥吧。

傍晚時分,辛勞了一天的客人們已經吃過晚飯,結清了當日的工資。如果沒有在這裡攬下明天要幹的活,他們又將重新回到自己的大本營去。

走出村子,涼涼的風兒已經在那裡等著他們了。燥熱了一天的空氣終於在晚風的吹拂下,慢慢的變的涼爽起來。在告別了相送的主人們後,這些好像永遠都不知疲倦的麥客們又邁起了堅實的步伐,大踏步的朝著早上他們來時的方向走去。因為那裡是他們的宿營地,是他們迎接新一天朝陽升起的的地方。

隨著一陣輕輕的搖晃,打斷了我的回憶。汽車在街辦門口的車站上緩緩的停了下來。走出車門,我依然努力的到處找尋著過去的影子,找尋著我曾經的記憶。

可一切都不曾有了。那片場壩沒了,變成了一排繁華的商業街。食堂和供銷社也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家人頭熙攘的大型超市。就連那條不知走了多少代的穿接馬路,也早已變成了一條綠樹成蔭,車水馬龍的景觀公路了。

麥客沒有了……一切都遠去了,一切都變了。而唯一不變的就是深藏在我內心裡那永遠也不會褪色的回憶。

魏林緒,網名:山楂樹下。退伍軍人,曾在團政治處做新聞工作。期間共在省級以上電臺報刊發表過新聞及其他作品170多篇。並在報紙和網路上發表了小說《雪夜靜悄悄》《七張選票》《瓜農田厚春》以及散文作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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