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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百日新政將滿,看盤古智庫三個月前預測應驗幾許(四)

導讀

2017年1月10日, 盤古智庫發佈了《新一屆美國政府內外政策展望--美國當選總統特朗普候任期觀察報告》。 這份由盤古智庫課題組運作、盤古智庫高級研究員安剛執筆的3萬字報告,

是國內第一份系統梳理特朗普政策軌跡、展望特朗普執政特點的長篇研究報告。 現在, 特朗普首個任期的第一個百天即將過去, 又到了對其執政特點和政策前景進行階段性分析評估的時候。 本公號擇取《美國當選總統特朗普候任期觀察報告》重要章節主要段落未加改動地重新編發。 今天擇要重新發佈的是對特朗普外交理念、亞太政策和處理朝核問題方式的分析評估內容。

三個月後回頭看之四:

特朗普的亞太和半島政策

2016年11月7日, 特朗普贏得大選前兩天, 他的兩名政策顧問彼得·納瓦羅(現已獲國家貿易委員會主席提名)、亞歷山大‧格雷(Alexander Gray, 特朗普國防事務顧問)在美國《外交政策》網站上發表題為《特朗普“以實力求和平”的亞太觀:共和黨候選人將如何重塑美國與亞洲的關係》文章,

比較系統地闡述了特朗普即將推行的美國亞太政策概貌。 該文批評奧巴馬的“亞太再平衡”太過軟弱, 斷言特朗普當選後會“以實力促和平”, 著重加強美國軍力, 特別是重建海軍軍力, 包括將戰艦增至350艘;在讓盟友負擔一定美國駐軍費用的同時, 保證美國對其盟友和夥伴的安全承諾。

這篇文章是迄今為止特朗普團隊成員對特朗普即將實施的外交政策特別是亞太政策做出的最重要歸納。 而特朗普本人除了接連不斷地通過挑動具體議題向外界釋放錯亂、含混、令人擔憂無法樂觀的信號, 以及反復強調日本、韓國應多承擔同盟安保費用外,

對他即將奉行的亞太政策並無系統、宏觀闡述。 不過從特朗普在候任期內的所作所為仍能看出, 他的意向與前述“以實力求和平”一文勾勒出未來美國亞太政策的兩個基本方向---繼續履行對盟友夥伴的安全承諾和以海軍為重點擴充軍備, 是相吻合的。

然而, 特朗普及其團隊在候任期內展示的對外思路仍是嚴重簡單化的, 他的“大戰略”就是沒有大戰略, 似乎在循蹈一個危險的單向思維模式:把美國的安全和發展建立在實力基礎上, 將戰略與經濟混為一談, 對外如不能選擇夥伴, 就明確定下敵人, 基於最壞的可能做準備。 這是一種典型的深受“進攻性現實主義”影響的思維方式,

如果具體化成系統性的政策行為將促使被美國假定為主要敵手、對手的國家不得不做出同樣基於最壞可能的準備, 開啟一個“準備-反應”的不斷升級直至真正發生衝突的危險迴圈。

當今世界已非雷根初期的世界, 中國也不是前蘇聯, 沒有哪個國家可以通過限制、損害他國利益成就自己, 道理無需多言, 對“以實力求和平”的簡單複製非旦不能解決美國自身的問題, 更將剪斷冷戰結束後國際社會逐步建立起來的利益關聯及其所賴以維繫的戰略、政治共識, 從根本上破壞美國“重新強大起來”的外部環境, 絕無可能重現當年雷根對外戰略的短暫成功。

特朗普對奧巴馬政府的“亞太再平衡”戰略調整總體持否定態度。

外界需要理解的是, 特朗普對“亞太再平衡”的批評並非指向美國將過多資源投入亞太地區, 而是認為再平衡的方式過於寬泛、鬆散, 沒有找准方向和重點, 聲高而無效, 浪費了美國的資源和信譽。 在經貿問題上, 特朗普極力反對《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TPP)是依託一個基本認識:美國本來就是亞太經貿關係的主導者, 無需“重返”, 在經貿問題上行事的重心應是正面狙擊不公平貿易, 而非繞開不公平競爭搭建新的平臺。

特朗普及其團隊語焉不詳但已做出暗示的調整方向將是:

(1)繼續確保美國的全球戰略在亞太方向有足夠的投入, 以因應亞太不斷增長的重要性和日趨複雜的變局。

(2)廢棄奧巴馬政府軍事安全、經濟、政治、價值輸出等幾根支柱並重的作法, 將資源投放的重點向軍事軌道聚集,而在軍事軌道上優先照顧海軍軍力建設,還原再平衡作為一項軍事安全戰略的“應有面目”。

(3)推動與韓、日等國地區同盟建設的進一步升級強化,方向可能是賦予這一區域性同盟體系更多北約特徵。促使盟國承擔更多美軍駐紮開支、支付更多“保護費”則是意在增強同盟協作的整體性,提高盟友的融入度。

(4)調整亞太軍事安全戰略的基本佈局,防範與準備的重點從克林頓時期的印度洋-太平洋框架向東亞集中。

(5)緩和美俄矛盾,使西線(歐洲)戰略壓力的舒解在東線(亞太)也有所反應,以利在亞太集中精力對付中國崛起和應對朝鮮半島變局。

特朗普政府實施新的亞太政策的一大棘手問題是錢從哪裡來。特朗普在競選期間就宣稱要打破美國防務預算連年下降的模式,重建一支由54萬人的陸軍、36個營的海軍陸戰隊、350艘艦船規模的海軍、至少有1200架作戰飛機的空軍以及最先進導彈防禦系統組成的美軍,在亞太則以海軍為重點強化前沿威懾。這種追求絕對實力的思維與共和黨傳統相契合。然而,他要在確保美國債務不冒頂的前提下同時做到擴大防務開支、實施萬億美元超大規模基礎設施建設、減免公司稅賦等“數箭齊發”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如果特朗普政府開動印鈔機籌集軍費,那麼其經濟任務的實現將變得更加艱難。

特朗普將全面重審美國的對朝政策。奧巴馬執政八年間,對朝奉行“戰略忍耐”政策,即不回應朝核導行為背後的謀求正式成為“有核國”要求,朝進一步美對朝制裁便收緊一步,期圖以壓促變。然而朝執意前行,完成了擁核戰略部署和入憲程式,正加緊推進核導合一,日益接近對美確立核威懾力的目標。2016年是朝首次進行核子試驗10周年,而朝迄已進行的5次核試中有4次是在奧巴馬任期內發生的,朝遠端導彈技術也在快速進步,華盛頓上空“容忍”朝鮮的空氣更加稀薄,奧巴馬對朝政策實際破產。

特朗普在競選期間曾嚴厲否定奧巴馬的對朝政策,聲稱可以同金正恩“邊吃漢堡邊對話”。特朗普當選後,對涉及朝鮮的問題置評十分有限,但在朝最高領導人金正恩發表新年講話宣稱“朝洲際彈道導彈試射的準備工作已進入最後階段”之後,立即通過推特做出措辭非專業但內容實質的回應,稱“這不會發生”,片刻之後又發推噎喻中國:“中國在完全一邊倒的貿易中從美國獲取了大量金錢和財富,但在朝鮮問題上卻不幫忙。太好了!”

“這不會發生”非指朝再次試射遠端導彈。兩條推文折射出特朗普在朝核問題上的邏輯線,顯露了特朗普團隊處理朝核問題的基本軌跡:首先,重新評估朝鮮的核導能力是否已經跨過美國安全利益所能允許的“紅線”;其次,加緊做應變準備,包括實施定點軍事打擊、對朝進行全面制裁等,絕不允許朝繼續利用核問題“訛詐”美國;第三,不排除外交對話,勸說與威嚇並用;第四,拉住中國合作應對半島局勢變化,將中國在朝核問題幫不幫忙作為定義美中新關係的一大尺規。

如前所述,特朗普當選後不久,他本人及團隊成員即對外披露,已要示中央情報局把按管理向當選總統所作的“每日簡報”縮減到每週一次,重點彙報涉及國家安全的問題和與朝核問題相關的動向。這說明,朝核問題在特朗普外交議事日程上的位置非常靠前。華盛頓政治、外交圈和韓、日等東亞國家戰略界的一個普遍估計是,特朗普就職後,將在東亞優先處理朝核問題。

韓國國會及其下屬研究機構人員2017年1月初赴美試探得出階段性結論,特朗普準備實施綜合性的對朝戰略,運用廣泛的外交手段而不是只盯住制裁,“廣泛的手段”不排除“次級抵制”(Secondary Boycot,就是根據中國等多國對朝制裁執行情況等啟動對涉朝交易的第三國企業進行制裁)、加強運用國內法制裁朝、與金正恩對話、清除金正恩等多種可能。

2016年12月20日,候任總統國家安全顧問弗林代表特朗普團隊首次就“薩德”入韓問題發聲,公開表示“駐韓美軍部署末段高空區域防禦系統(薩德,THAAD)是從韓美同盟出發做出的‘正確決定’,象徵著同盟的穩固”。在過渡期內,美韓軍方沒有停止就部署“薩德”決定落地進行磋商,總的工作方向是加速提前完成部署,爭取在2017年4至6月前完成,而韓國軍方正是促使朴槿惠政府做出同意在韓部署“薩德”的幕後主導方。

對特朗普就職後初期朝核問題形勢的預測有三個“不排除”:不排除朝在特朗普就職儀式後不久進行第六次核試或新的遠端導彈試驗,以抬高自身籌碼,給美國新政府一個“下馬威”;不排除朝利用韓國國內政局變動分別主動向韓美雙方示好,以分化美韓同盟,牽制特朗普對朝硬的一手;不排除特朗普放低身段採取與朝無條件對話的舉措,甚至特朗普親自出馬與金正恩直接接觸的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

各方都在觀望。可以預計,特朗普政府就職後將立即從戰略、軍事、安全、司法、行政、經濟金融、與韓日同盟關係等層面展開對朝、半島政策的全面重審,重審可能耗時四至六個月才能提出明確的對朝和半島政策目標,此前半島局勢又恰逢韓國國內提前大選並正式開始政權轉換交接的關鍵時期,朝鮮半島局勢將進入一個高危期。■

主編郵箱:xinshuping@pangoal.cn

將資源投放的重點向軍事軌道聚集,而在軍事軌道上優先照顧海軍軍力建設,還原再平衡作為一項軍事安全戰略的“應有面目”。

(3)推動與韓、日等國地區同盟建設的進一步升級強化,方向可能是賦予這一區域性同盟體系更多北約特徵。促使盟國承擔更多美軍駐紮開支、支付更多“保護費”則是意在增強同盟協作的整體性,提高盟友的融入度。

(4)調整亞太軍事安全戰略的基本佈局,防範與準備的重點從克林頓時期的印度洋-太平洋框架向東亞集中。

(5)緩和美俄矛盾,使西線(歐洲)戰略壓力的舒解在東線(亞太)也有所反應,以利在亞太集中精力對付中國崛起和應對朝鮮半島變局。

特朗普政府實施新的亞太政策的一大棘手問題是錢從哪裡來。特朗普在競選期間就宣稱要打破美國防務預算連年下降的模式,重建一支由54萬人的陸軍、36個營的海軍陸戰隊、350艘艦船規模的海軍、至少有1200架作戰飛機的空軍以及最先進導彈防禦系統組成的美軍,在亞太則以海軍為重點強化前沿威懾。這種追求絕對實力的思維與共和黨傳統相契合。然而,他要在確保美國債務不冒頂的前提下同時做到擴大防務開支、實施萬億美元超大規模基礎設施建設、減免公司稅賦等“數箭齊發”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如果特朗普政府開動印鈔機籌集軍費,那麼其經濟任務的實現將變得更加艱難。

特朗普將全面重審美國的對朝政策。奧巴馬執政八年間,對朝奉行“戰略忍耐”政策,即不回應朝核導行為背後的謀求正式成為“有核國”要求,朝進一步美對朝制裁便收緊一步,期圖以壓促變。然而朝執意前行,完成了擁核戰略部署和入憲程式,正加緊推進核導合一,日益接近對美確立核威懾力的目標。2016年是朝首次進行核子試驗10周年,而朝迄已進行的5次核試中有4次是在奧巴馬任期內發生的,朝遠端導彈技術也在快速進步,華盛頓上空“容忍”朝鮮的空氣更加稀薄,奧巴馬對朝政策實際破產。

特朗普在競選期間曾嚴厲否定奧巴馬的對朝政策,聲稱可以同金正恩“邊吃漢堡邊對話”。特朗普當選後,對涉及朝鮮的問題置評十分有限,但在朝最高領導人金正恩發表新年講話宣稱“朝洲際彈道導彈試射的準備工作已進入最後階段”之後,立即通過推特做出措辭非專業但內容實質的回應,稱“這不會發生”,片刻之後又發推噎喻中國:“中國在完全一邊倒的貿易中從美國獲取了大量金錢和財富,但在朝鮮問題上卻不幫忙。太好了!”

“這不會發生”非指朝再次試射遠端導彈。兩條推文折射出特朗普在朝核問題上的邏輯線,顯露了特朗普團隊處理朝核問題的基本軌跡:首先,重新評估朝鮮的核導能力是否已經跨過美國安全利益所能允許的“紅線”;其次,加緊做應變準備,包括實施定點軍事打擊、對朝進行全面制裁等,絕不允許朝繼續利用核問題“訛詐”美國;第三,不排除外交對話,勸說與威嚇並用;第四,拉住中國合作應對半島局勢變化,將中國在朝核問題幫不幫忙作為定義美中新關係的一大尺規。

如前所述,特朗普當選後不久,他本人及團隊成員即對外披露,已要示中央情報局把按管理向當選總統所作的“每日簡報”縮減到每週一次,重點彙報涉及國家安全的問題和與朝核問題相關的動向。這說明,朝核問題在特朗普外交議事日程上的位置非常靠前。華盛頓政治、外交圈和韓、日等東亞國家戰略界的一個普遍估計是,特朗普就職後,將在東亞優先處理朝核問題。

韓國國會及其下屬研究機構人員2017年1月初赴美試探得出階段性結論,特朗普準備實施綜合性的對朝戰略,運用廣泛的外交手段而不是只盯住制裁,“廣泛的手段”不排除“次級抵制”(Secondary Boycot,就是根據中國等多國對朝制裁執行情況等啟動對涉朝交易的第三國企業進行制裁)、加強運用國內法制裁朝、與金正恩對話、清除金正恩等多種可能。

2016年12月20日,候任總統國家安全顧問弗林代表特朗普團隊首次就“薩德”入韓問題發聲,公開表示“駐韓美軍部署末段高空區域防禦系統(薩德,THAAD)是從韓美同盟出發做出的‘正確決定’,象徵著同盟的穩固”。在過渡期內,美韓軍方沒有停止就部署“薩德”決定落地進行磋商,總的工作方向是加速提前完成部署,爭取在2017年4至6月前完成,而韓國軍方正是促使朴槿惠政府做出同意在韓部署“薩德”的幕後主導方。

對特朗普就職後初期朝核問題形勢的預測有三個“不排除”:不排除朝在特朗普就職儀式後不久進行第六次核試或新的遠端導彈試驗,以抬高自身籌碼,給美國新政府一個“下馬威”;不排除朝利用韓國國內政局變動分別主動向韓美雙方示好,以分化美韓同盟,牽制特朗普對朝硬的一手;不排除特朗普放低身段採取與朝無條件對話的舉措,甚至特朗普親自出馬與金正恩直接接觸的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

各方都在觀望。可以預計,特朗普政府就職後將立即從戰略、軍事、安全、司法、行政、經濟金融、與韓日同盟關係等層面展開對朝、半島政策的全面重審,重審可能耗時四至六個月才能提出明確的對朝和半島政策目標,此前半島局勢又恰逢韓國國內提前大選並正式開始政權轉換交接的關鍵時期,朝鮮半島局勢將進入一個高危期。■

主編郵箱:xinshuping@pangoal.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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