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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爾濱四十年前大院裡的婚禮:雞鴨魚肉四大件 啤酒白酒可勁喝

#哈爾濱老道外口述史#

采寫+攝影=張澍

呂成斌, 住在哈爾濱市道外區景陽街414號——原292號院。 這院1931年建成, 1944年出生的他, 在1940年代末期搬進這院, 一直住到至今。

景陽街414號——原292號院。 這院1931年建成

大院裡的婚禮:搭棚子、二悠、一元康夫

小時候, 這院裡還有個私學館, 但家裡沒送我去。 我在水晶校上的小學, 在南極街上的20中念的初中。 那時候的初中, 初一初二年級多, 一個年級十幾個班, 到了初三, 就沒幾個班了。 家裡孩子都多, 一般沒錢供孩子念完全部學業, 多數同學, 初二念完後, 就找臨時工幹活掙錢了, 能念完初三的, 一是家裡條件還可以, 還有就是學習好。

當時活好找, 幹不過來。 我初三沒念完, 就在基建公司找了份活幹, 瓦工, 學徒。 一去時, 每個月開18塊錢。 三年學徒滿, 定了一級工, 計件工資, 每天開一塊三毛八。

二十歲1964年那年, 我在這院結婚。 當時哈爾濱的婚禮, 大多在大院裡自辦,

因為冬天冷、春秋風大, 多數婚宴都選擇在夏天的禮拜天進行。 婚禮前一天, 大院裡搭好炒菜用的八卦爐子, 搭上帆布棚子, 棚子下的桌椅, 都是從院裡鄰居家借來的。 碗筷, 都是從單位食堂借的。 上灶的, 一般都是飯店的廚師。

一般人家, 擺二十桌左右, 每桌二十多個菜, 成本二三十塊錢。 婚宴要必備雞鴨魚肉四大件, 雞蛋湯丸子湯兩個湯, 其它是溜肉段、鍋包肉等溜炒菜再搭配些當季的便宜蔬菜——“毛菜兒”。 酒, 有啤酒有白酒, 啤酒有瓶裝的哈啤, 還有一種大木桶裝的生啤。 一般人家婚宴, 白酒都選擇一塊錢一斤的散裝白酒, 老百姓叫一元康夫。 院裡地方小, 一般一悠吃不完, 就得接著安排客人坐二悠。 一般二悠之後,

主人還得招待幫忙的一眾人, 這得算三悠了。

結婚時, 都是男方帶車去接親, 當時車少, 都是從單位借, 一般借一輛大客車, 再加一輛小轎車。 婚宴時有樂隊演奏——花錢請的或是找朋友過來幫忙的。

婚宴結束, 碗筷洗乾淨給單位送回去, 桌椅, 都是鄰居來搬回家。 新郎新娘一天忙碌, 到晚上才想起吃第一口飯。

呂大爺和孫子在自家門前

四年生了仨孩子 大家都借錢過日子

結婚後, 四年內我有了三個兒子。 我在市房地局建築工程處第五工區做瓦工, 二級工, 每個月四十多塊錢的工資。 妻子在平房的新疆小學校教書。 生孩子後, 沒上班, 之後得了肺結核, 在家休養, 一直沒開工資。 全家五口人, 指著這四十多塊錢, 省吃儉用, 也不夠。 月底開工資, 每個月一過二十號, 就得借錢買糧買油生活。 從鄰居借, 一般借兩塊錢, 最多的時候借五塊錢, 等開支了, 馬上把錢還上。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如果一次借錢, 不及時歸還, 下次就不好借了。

每家的狀況都差不多, 大家都是相互幫忙串換著借錢過日子。

那時候, 兩類人家生活好些:一是家裡孩子少的, 一是幹部。 我們院裡, 最多的一戶家裡十二個孩子, 晚上睡覺, 父母要查孩子腦袋——1、2、3、4……對號, 這家生活沒法好, 孩子要吃喝, 父母掙的錢有數, 怎麼省, 都不夠用。

大院裡的鄰居 站在室外吃飯

單幹:一度不愁吃喝

我在住建局做了十多年的二級瓦匠,沒漲工資,當時的大環境是:二級工十八年沒漲工資,每年國家按照百分之二給漲工資的名額,人多粥少,打得夠嗆。

不幹活,吃不上飯,幹活,工資不夠生活,我想辦法,去了街道辦事處成立的維修隊。從有國家編制的工人,成了沒有任何國家福利待遇的臨時工。維修隊給各個單位、住家幹些修修補補的大小活,活多,幹不過來,維修工的收入高,我當時一個月開一百三四十塊錢,最多的時候開一百八九。當時,住建局的科長一個月開九十九塊錢,局長開一百九十多元。收入多了,夠花了,想買點啥,不用多尋思,想買就買。

1950、1960年代,各個行業中,基建行業的收入算高的,還有一種跑腿子“扛大個”的,掙得比基建行業還高。我們院西邊一樓,在烤鴨店黃了之後,住進不少跑腿子扛大個的人。他們多數來自山東,還有的來自河北,多大歲數都有。一般給糧庫扛麻袋、給水果店扛水果箱子、給土特產品店扛席子毛毯或是給工地做裝卸工。他們掙得多,一般一個月能掙兩百左右——當時市房地局一個處長才開一百六十多塊錢。這行的規矩是:一天的活堅持不下來,不給錢。扛麻袋的,扛一袋給個籤子,最後按照籤子算錢。幹活人的頭,叫打頭的,掙得最多。這種完全靠出力賺錢的生計,不是每個人都能做。

這些跑腿子的人,不知道何時突然沒了。

我一直幹散活,一開始在街道,改革開放後,矬大崗,論天干基建、裝修的活,一天五十塊,一個月也能掙一千二三。一直幹到六十歲,年歲大了,幹不動了,才在家休息不做了。因為沒有退休單位,我在街道每個月開四百多的低保,國家冬天給我補助八百多的煤錢。

這院當年裡裡外外一共七八十戶,如今老住戶就剩下兩三家了,其他的都是租房住的,還有些房子一直空著。老房子,夏天漏雨,冬天灌風,兒子們早都住上外面的新房了,只有我和老伴,靠在這兒,等著動遷。

(老人口述,時間久遠,記憶難免錯訛,本人尊老人記憶記之,沒有糾錯義務)

走廊裡安著灶 夏天傍晚 呂大爺熱好晚飯

鄰居家的君子蘭開花了

黃氏 黃大仙也 這是出馬的黃大仙家

老院門

院中

景陽街旁 四年前開發商立起的看板

我在住建局做了十多年的二級瓦匠,沒漲工資,當時的大環境是:二級工十八年沒漲工資,每年國家按照百分之二給漲工資的名額,人多粥少,打得夠嗆。

不幹活,吃不上飯,幹活,工資不夠生活,我想辦法,去了街道辦事處成立的維修隊。從有國家編制的工人,成了沒有任何國家福利待遇的臨時工。維修隊給各個單位、住家幹些修修補補的大小活,活多,幹不過來,維修工的收入高,我當時一個月開一百三四十塊錢,最多的時候開一百八九。當時,住建局的科長一個月開九十九塊錢,局長開一百九十多元。收入多了,夠花了,想買點啥,不用多尋思,想買就買。

1950、1960年代,各個行業中,基建行業的收入算高的,還有一種跑腿子“扛大個”的,掙得比基建行業還高。我們院西邊一樓,在烤鴨店黃了之後,住進不少跑腿子扛大個的人。他們多數來自山東,還有的來自河北,多大歲數都有。一般給糧庫扛麻袋、給水果店扛水果箱子、給土特產品店扛席子毛毯或是給工地做裝卸工。他們掙得多,一般一個月能掙兩百左右——當時市房地局一個處長才開一百六十多塊錢。這行的規矩是:一天的活堅持不下來,不給錢。扛麻袋的,扛一袋給個籤子,最後按照籤子算錢。幹活人的頭,叫打頭的,掙得最多。這種完全靠出力賺錢的生計,不是每個人都能做。

這些跑腿子的人,不知道何時突然沒了。

我一直幹散活,一開始在街道,改革開放後,矬大崗,論天干基建、裝修的活,一天五十塊,一個月也能掙一千二三。一直幹到六十歲,年歲大了,幹不動了,才在家休息不做了。因為沒有退休單位,我在街道每個月開四百多的低保,國家冬天給我補助八百多的煤錢。

這院當年裡裡外外一共七八十戶,如今老住戶就剩下兩三家了,其他的都是租房住的,還有些房子一直空著。老房子,夏天漏雨,冬天灌風,兒子們早都住上外面的新房了,只有我和老伴,靠在這兒,等著動遷。

(老人口述,時間久遠,記憶難免錯訛,本人尊老人記憶記之,沒有糾錯義務)

走廊裡安著灶 夏天傍晚 呂大爺熱好晚飯

鄰居家的君子蘭開花了

黃氏 黃大仙也 這是出馬的黃大仙家

老院門

院中

景陽街旁 四年前開發商立起的看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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