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裡， 無論下雨颳風、休息放假， 總有一些人無法偷閒， 疏通窨井的市政工人就是其一。 在這個被稱為最“黑”的工作中， 每天陪伴他們最多的就是淤泥：黝黑發亮、臭味熏天。
杭州上城市政園林管理所道路養護班組南星班員工李建國和他的同事們最近很忙——汛期即將來臨， 各個窨井都需要清空。
4月29日下午1點， 太陽很大。 錢報記者見到李建國的時候， 他正在杭州鳳凰山腳路清淤。 一個大概30立方米的窨井池， 35釐米左右厚的淤泥， 打開井蓋， 裡面的氣味可以飄到好遠。
李建國今年36歲， 浙江台州人， 做這份工作8年， 是這個班組的組長， 穿著一件市政工人特有的橙色工作服， 黒、壯實、敦厚。 其他班組成員正在輪休， 他帶著4個組員一路從西往東清過去。
設置路障——打開井蓋——撈走漂浮物——倒入大桶——插入網兜——挖出淤泥——裝車——封閉井蓋， 這樣一趟下來， 清完一個窨井需要40分鐘。
“一累一難， 累在清淤、難在理解。 ”他說， 大家能看到的是圓圓的窨井蓋， 其實井底都比較深， 以目前正在清理的這個窨井為例， 它和路面的落差大概是3.5米。 一根長約6米的竹竿上綁一個能過水能兜泥的尼龍網， 伸到底， 用力插進淤泥層， 扳動竿梢， 然後把淤泥拉出來。
竹竿加網兜的重量大概有20斤， 一網兜泥大概有30斤， 總共50斤的重量來來回回一天要拉1000多次——什麼概念呢， 粗粗估計， 一個班組一天清除淤泥大概3噸。 一根竹竿大概能用3個月， 竿頭的網兜最多25天就壞了。
這麼大的工作量的確辛苦， 但更讓李建國有些尷尬的不是累而是“難”：他最怕窨井“身處”社區門口， 一方面清淤可能會引起交通不便， 更多的是居民的不理解。 “怎麼會這麼臭！明知道這麼臭為什麼不在晚上人少的時候再清？”
“氣味的確會比較大， 但也是沒有辦法。 ”他說， 上下班高峰時期他們必須避開主幹道， 只有很有限的時間在交通流量相對較小的小路清淤。 “晚上施工很不安全， 三四米的深井一旦出事就不得了。 ”
8年的市政道路清淤讓李建國養成了職業習慣：只要和家人出門， 他總習慣性地去數窨井蓋， 然後判斷井深多少、淤泥厚度幾分。
“我最喜歡看下雨天， 路上的水快速流向窨井；我最喜歡聽， 雨水灌入井口， 很快很急， 汩汩作響。 ”這個男人， 用這句略帶詩意的話形容他的工作。 本報記者 鮑亞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