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安門
記得, 很小的時候, 村裡只有一台黑白電視, 每晚全村的人都圍著它看。 新聞聯播前天安門的鏡頭給我的印象很深, 我在幼小的心裡便想, 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去哪裡一趟也就是白活了。 這和要將來要出人頭地一起悄悄地成了我的夢想。
大約走過了十多年的里程, 我終於有了一次去北京的機會, 那時候我雖然已經參加工作, 但根本談不上什麼出人頭地。 到了天安門, 看到曾經只有出現在電視裡的那個鏡頭, 我開始哭, 眼淚嘩嘩的。 同行的朋友問我:“你哭什麼呢?”我實話實說:“我想我們村的那麼多人,
那一刻, 我想到我們村才通電的時候, 我的這個爺爺看著亮得不能再亮的電燈泡, 拿了一根煙, 對在那上面想要點著, 但卻沒能夠。 而我的一個妹妹, 看著那亮亮的燈泡, 看著點煙的爺爺, 不由分說地爬在地上給那燈泡磕了一個頭。 她說:“爺啊, 老天爺, 我們這個地方終於亮了!”我的這個妹妹當時也就只有七八歲的樣子。 她和我的那位爺爺一起讓我在天安門前哭了個痛快。
人活著多麼不容易, 但表達需要一個場景。 天安門, 北京的天安門, 就這樣成了我表達的場景。
北京
也許是當年哭得太直率, 一位北京的領導看到了被感動了, 隨後問我想不想來北京工作, 我非常認真地考慮了半天, 對那位領導說北京我不來。 這話不是我對北京不熱愛, 而是我想在北京這麼一個神聖的地方工作, 我還需要在不是北京的地方鍛煉自己的能力。
離開的時候, 我很平靜。 以後, 很少去北京, 但我依然不可避免地結交到了很多的北京朋友。 偶然地, 能接到他們的一兩個電話, 甚至還有業務上的往來, 讓我感到很親切。
這麼說不是北京不好, 而是太好, 好得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因為這個, 我總對那些傳說中北漂的人沒什麼感覺, 在我的生活裡也有這樣的朋友, 但我總對他們說, 人到哪裡不能活嘛, 幹嗎要把自己放在北京擠成一首流浪的歌?我的一位老總編, 兒子在北京工作, 十多年前退休時, 七湊八湊地追著兒子在北京賣了個房。 但沒幾年, 他打電話給我說是自己又把北京的房賣了, 我問他為什麼, 他說:“唉, 北京這個地方咱待著怎麼總感覺像個當夯客!”夯客是蘭州話,
最近有點為北京感到難過?既然難過了,
為什麼就不能離開呢?而這與大城市總體氛圍的劣化,
更侵蝕了人們生存意志的企圖心無關。
我要說的是我現在想什麼呢?當有一天我老了,
我就去一個環境還能說得過去的鄉村,
在那裡我收拾一個院子,
種幾分菜,
養一群雞鴨,
安安穩穩地過上幾天日子。
這恐怕是城市不能給我的,
而城市給我的那裡恐怕也都有。
北京長城
從這個意義上說,“最近有點為北京感到難過”也許太矯情了。為什麼呢?隨著社會的發展,北京有的其他城市也慢慢地有了,幹嗎還要擠在北京呢?那不是北京的失落而是中國城市在整體向好。而若現在讓我再去天安門,恐怕也不會有那麼多感慨的淚了。北京在我心中依然是聖地。而作為個人,價值與夢想並不一定只有通過北京才能實現的呀。還是那句話:中國很大。
北京
北京長城
從這個意義上說,“最近有點為北京感到難過”也許太矯情了。為什麼呢?隨著社會的發展,北京有的其他城市也慢慢地有了,幹嗎還要擠在北京呢?那不是北京的失落而是中國城市在整體向好。而若現在讓我再去天安門,恐怕也不會有那麼多感慨的淚了。北京在我心中依然是聖地。而作為個人,價值與夢想並不一定只有通過北京才能實現的呀。還是那句話:中國很大。
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