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那場考試

那年是1993年， 那月是7月， 那場考試是我的高考。 雖然已經過去近24年， 但當年的一幕幕卻清晰在目。

我參加高考的地點在重慶我所就讀了六年的中學。

沒有高考自願車、沒有高考房、沒有現在這樣全城戒備。 但是仍然很是緊張， 氛圍跟平時的考試截然不同。 雖說我的成績一直還算可以， 老師們和我自己都認為考個一般的重點大學沒有問題。 但我進入考場還是心懷忐忑。 有壓力啊。 一來當年初中畢業時， 父母希望我去考中專早點工作， 我是拂逆了他們的願望， 堅持讀的高中。 二來我也知道這一場考試對我而言意味著什麼， 那是前途， 是未來。

7月的重慶， 驕陽勝火， 燥熱難當。 第一科是語文， 在我們

曾經坐過的四樓高一的教室進行。 沒有空調， 有幾把吊扇也不准開， 說是怕把試卷吹翻了。 不知是緊張還是本來就熱， 我那個汗水啊， 順著臉頰直往下趟。 幸得監考老師是我們的語文老師，

姓吳， 好像叫吳燦華。 他胖乎乎、高高大大的， 五十多歲的人了。 我雖然說不上是他最得意的學生， 但也算是讓他有所關注的人。 他見狀趕緊給我遞上熱毛巾， 叫我快擦擦， 叮囑我不要緊張， 認真做。 很是讓我感動， 唯有盡力答題。 事後， 我的語文成績為九十多， 相當不錯。

數學化學英語生物政治也大抵如此。 但物理考試卻讓我刻骨銘心。 不知怎麼的， 考試的地點安排在了行政樓下的半地下室。 說是半地下室， 是因為它窗戶開在外面的地面處。 高一參加學校的合唱團， 我曾經在這裡暈倒過。 進去後我就感到有些壓抑， 那個悶熱啊， 簡直不可言說。 可以說， 我一拿到試卷， 腦殼就是蒙的， 似乎從沒見過這樣的試題。

做一道卡一道， 基本是打不到方向。 天氣、心情、基本功， 究竟是何原因， 我現在都還未想明白。 我真的感到又要暈了。 至今記得有道光學題， 凸透鏡下看格子上的字數多少。 我簡直不知如何下手。 渾渾噩噩的， 我是心裡滴著血走出考室的， 整個腦中就兩個字， 完了。 成績下來， 四十八分， 不及格。 這也成為了我終身的遺憾。 要知道我的物理可是在省級競賽都拿過二等獎啊。

還有就是媽媽。 我初一住校， 至高三考試， 整整六年， 除了家長會， 她從來沒有來過學校看我。 可高考這三天， 她硬是每天給我燉了湯來， 還帶來一些當時很盛行的口服液。 我很是不適應， 叫她不要來了， 弄得我緊張兮兮的。 萬一考不上大學， 怎麼對得起喝下的這些東西。

她堅持要來， 說別人都在送， 她不送， 怕我將來怨她。 唉， 真是沒法。

高考結束， 自己並沒什麼把握， 尤其是物理讓我擔心不已。 後來成績下來， 超出重點線二十多分， 也被自己所填的第一志願學校錄取了， 算是過關了吧。 即便如此， 心中還是憾然。

歲月是有選擇性的機器， 有的事情漸行漸遠， 日漸模糊；有的事情卻是猶如昨天， 彌久日新， 就似我這高考， 估計是永生不能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