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勇涵不用肩托, 但使用腮托, 他喜歡讓琴身多點移動空間。 (新加坡交響樂團提供)
拉琴多年, 突然被問起“肩膀”, 曾勇涵有點驚訝。
為什麼小提琴要架在肩上演奏?
如果我們回溯這個樂器的發展史, 就會發現其實這不是必然。 小提琴的源頭可追溯到中亞, 現存的中亞絃樂器, 演奏方式多為直立或平放, 而非架在肩上。 就近的例子, 印度提琴的傳統拉法, 是以胸脯頂著小提琴, 按弦的手在面前, 而非側向。
新加坡交響樂團小提琴“固定席”(Fixed seat)樂手曾勇涵(42歲)說, 早期音樂較簡單, 低把位就能演奏, 不需要換把位元, 頂在胸前也能完整演奏。 西方音樂從宗教音樂開始, 但隨著音樂內涵與表現的複雜化, 到了巴羅克時代, 琴也就拿到肩膀上了, 支點改變了,
一輩子的命題
拉琴多年, 突然被問起“肩膀”的課題, 曾勇涵有點驚訝。
曾勇涵說, 把琴拿起來拉本就是不自然的姿勢, 不過演奏者必須在這不自然中, 找到最自然最舒適最有效的方法。 這是一輩子的命題, 到現在他還經常與樂友討論這個問題。
曾勇涵不用肩托, 但使用腮托, 他喜歡讓琴身多點移動空間。
“有一種說法是, 老一輩的拉法, 聲音比較松, 不需要依靠托墊, 手也比較柔軟。 ”
他進一步分析:最近150年, 拉奏音樂的感覺往往是從左手而來, 音樂的表情靠左手的揉弦做出變化。 注重左手的音色的結果是, 右手越來越慢了。 如果樂手的左手一直在找音色,
這個趨勢又與古典時代不一樣, 當時音樂的ornamentation(華彩)主要來自右手。 不過潮流變遷輪轉, 現在樂界又開始提倡仿古了, 音樂家越來越注重右手。 當音樂家不強調左手的揉弦, 右手就必須相對有變化, 不然音樂會很死。
一般來說, 身體不能緊, 可有時候音樂本身需要“緊”的方式才能完成效果。 他形容這樣的狀態“在音樂精神上是自然的, 但對身體卻是不自然的”。 這種情況在一些現代作品中尤其明顯。
平靜沉著型演奏家
對曾勇涵來說, 琴是身體的延伸, 肩膀即所有變化的支點。
“有些人演奏時很松, 不怎麼動, 當你閉上眼, 聽起來音樂會動。 有些人肢體很激動, 當你閉上眼, 聽起來音樂卻沒有前進。 ”
如果你看過新加坡交響樂團的演出,
他笑說:“我是最近才開始變得比較平靜型。 可能是人到中年的關係。 ”
談肩膀, 就不能不談身形。
曾勇涵高大魁梧, 但對小提琴家來說, 身形大會吃虧, 不過重點還是要看怎麼調整。 曾勇涵說, 身形小, 手大, 最好, 尤其擁有“青蛙手”, 手掌大, 手指長, 但指頭圓圓的, 為最佳身體條件。 也因為拉琴的範圍與幅度並不大, 琴越靠近身體越好, 因此骨架小的樂手佔有優勢。
“你的樂器就生在你身上, 你不能要求自己變成別人的身體。 你可以欣賞別人的拉法, 但不要模仿, 不能因為海菲茨(Heifetz)這樣拉, 你就這樣拉。 他的拉法肯定也與他的身體有關。 ”
身體局限, 只要有心, 也能找出方法,
不過藝術實在很難說誰對誰錯。
曾勇涵以俄羅斯小提琴家文格洛夫(Maxim Vengerov)為例, 文格洛夫早期拉琴頭會歪一邊, 不過當他2005年因運動導致肩膀受傷後, 他現在拉琴的姿勢, 頭頸端正, 拉出另一種音色與風格。
曾勇涵很喜歡現在的文格洛夫。
不相信學派真的存在
至於學派, 曾勇涵並不相信學派真的存在, 他認為那是學者為了方便研究工作才創造出來的。
“拉琴的方法是活的。 當然跟著學派, 會有一個派別的方式。 不過現在我教琴, 儘量教學生最自然的方法。 每個人都要找出自己的方式。 ”
他不相信學派, 因為當年他到美國深造, 他老師其實比較歐式。 此外還有所謂的“計算派”, 認為不同音樂應該用不同的派別來演奏。
那麼,新加坡的小提琴手,有新加坡式的聲音或姿勢風格嗎?
這個問題,曾勇涵的答案是否定的。不過他認為這其實也是優勢,能夠包容,比較有彈性。這或許也與演奏者的語言文化有關。“最重要是,用你的理智去瞭解分析作曲家的作品,然後以個人的想法拉出來,不單單靠直覺。”
聲音,不只是聲量,它有內在的意義,有說話的目的。曾勇涵認為,拉琴不能用單一的聲音來拉,拉琴不能只是一直在“唱”,它還包括“說話”。
來自音樂世家,曾勇涵三歲半就在父親曾揚成的指導下學琴。
曾勇涵是長子,父親對他特別嚴厲。現在輪到曾勇涵教女兒拉琴了,為此他經常也與樂友交流教學心得,審視自身拉琴時的“壞習慣”。教學讓他對演奏對音樂有了更深刻的思索和理解。
認為不同音樂應該用不同的派別來演奏。那麼,新加坡的小提琴手,有新加坡式的聲音或姿勢風格嗎?
這個問題,曾勇涵的答案是否定的。不過他認為這其實也是優勢,能夠包容,比較有彈性。這或許也與演奏者的語言文化有關。“最重要是,用你的理智去瞭解分析作曲家的作品,然後以個人的想法拉出來,不單單靠直覺。”
聲音,不只是聲量,它有內在的意義,有說話的目的。曾勇涵認為,拉琴不能用單一的聲音來拉,拉琴不能只是一直在“唱”,它還包括“說話”。
來自音樂世家,曾勇涵三歲半就在父親曾揚成的指導下學琴。
曾勇涵是長子,父親對他特別嚴厲。現在輪到曾勇涵教女兒拉琴了,為此他經常也與樂友交流教學心得,審視自身拉琴時的“壞習慣”。教學讓他對演奏對音樂有了更深刻的思索和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