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頓老城區開闢有兩條步行旅遊線:藍線——海灣之旅;紅線——自由之路。 前者為海濱風光, 後者為人文景觀, 由十三個獨立戰爭時期重大事件的“聖地”連接而成。
紅線上有一網站, 是紀念1770年3月5日的波士頓慘案。 每一年的3月5日, 市民們都要在這個地點穿上當時的服裝, 一本正經地排演當時英軍開槍射殺的悲壯一幕, 以激勵民氣。 只不過開槍死了三個人, 他們就說這是“屠殺”, 要天天講, 年年說, 紀念它200年。 但是解說詞卻不避諱當時被英軍打死的三個先烈, 相當於我們所說的“閒雜人員”, 而且是用雪團裹著石塊投擲哨兵, 跡近無賴。 在著名的波士頓傾茶案事發地點, 以原形尺寸複製了當年一艘東印度公司多桅帆船, 彩旗招展。 觀眾一上船, 先免費觀看一部為這一事件製作的“文獻紀錄片”。
紅線經過班克山戰場、憲政號海軍碼頭、“一分鐘人”故居、大陸會議舊址, 到了市政廳、昆西廣場,
這是一條由6座紀念碑連接而成的走廊, 每一座紀念碑由四塊巨大的玻璃圍成, 高約30米, 直插雲霄。 每一座相隔5米, 底座中間留出一條供觀眾步行的走道。 當觀眾從24塊巨大玻璃下走過去的時候, 他們會讀到什麼呢?
什麼都沒有, 只是一組又一組的七位元數字, 排列整齊, 逐漸向上推移。 仰首望上去, 最後幾排七位數已經看不清楚。 每一排七位數, 標示一個在集中營裡消失的冤魂, 冤魂失去了名字, 只留下了當初的囚衣編號。 一塊玻璃要刻25萬個這樣的編號, 4塊為一組, 100萬;6組為6座, 600萬;這是多麼耐心, 又多麼堅決的紀念工程!
走過去, 你可以看到每一座紀念碑的底座下,
遲至1942年, 美國政府還是不能相信在德國佔領區內發生的事情, 他們還是沒有去摧毀納粹集中營。
這真是一個優秀的民族, 能把這句話刻在波士頓市政廳對面, 而且緊緊貼著自由之路!美國到最後當然是收容了這些流亡者, 否則在這塊土地上不會出現這六座集資建立的玻璃紀念碑。 但人們並未因此而跪下來感恩涕零, 反而在可能下跪的地方——政府大樓前, 集資立起了這樣一座警戒碑:你們本來應該做得更早, 才能做得更好!大樓裡有那麼多的官員, 他們會怎樣想呢?
在這條不算長的走廊的結尾處, 有一塊花崗岩臥碑, 高不及人身。 上面鐫刻的是一個名叫馬丁的德國新教神父留下的悔恨之語:
起初他們追殺共產主義者,
我不是共產主義者,我不說話;
接著他們追殺猶太人,
我不是猶太人,我不說話;
後來他們追殺工會成員,
我不是工會成員,我繼續不說話;
此後他們追殺天主教徒,
我不是天主教徒,我還是不說話;
最後,他們奔我而來,
再也沒有人站起來為我說話了
2009-2
上面鐫刻的是一個名叫馬丁的德國新教神父留下的悔恨之語:起初他們追殺共產主義者,
我不是共產主義者,我不說話;
接著他們追殺猶太人,
我不是猶太人,我不說話;
後來他們追殺工會成員,
我不是工會成員,我繼續不說話;
此後他們追殺天主教徒,
我不是天主教徒,我還是不說話;
最後,他們奔我而來,
再也沒有人站起來為我說話了
200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