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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爾濱消失了的升平餛飩館:當年卸下門板當飯桌

文字+攝影=張澍

哈爾濱北二道街上有家升平餛飩館, 名聲在外:在描述這家小館子時, 吃客經常說, “他家牛, 就賣到下午一點。 ”

北二道街29號的升平餛飩館, 僅有四張桌;兩張四人台, 兩張僅能坐兩個人的小桌。 一到中午飯口, 吃客紛至, 小屋內擠得轉不開身。 如今, 隨著靖宇街沿線動遷工程的進行, 這家小店沒有遷址繼續做下去, 老闆選擇了閉店退休。

2012年時的升平餛飩館 因為最早開在升平街而得名

老闆鄭琢玉, 今年62歲。 “以前營業時間到下午兩點, 有時候碰到喝酒的客人, 磨磨唧唧整到快三點才喝完, 我再出去接閨女, 就不趕趟了, 所以把閉店時間提前到下午一點。 ”

鄭琢玉的閨女在東北農業大學上班, 妻子去世之後, 每天他開車去接閨女下班, 然後爺倆逛商場、吃飯, 吃喝完了才回家。 之所以閉店早, 鄭琢玉一是惦記著接閨女, 二是想著逛街, 三是不想太累。

因為:“幹了三十多年, 幹膩了。 ”

老闆鄭琢玉

解放前, 爺爺就在太古街開餛飩館

鄭琢玉的爺爺是山東新泰人, 早年闖關東來到哈爾濱, 在太古四道街上開了家福盛號餛飩館。 子承父業, 鄭琢玉的父親鄭化江後來接手這家餛飩館,

1950年代公私合營之後,

道外多家餛飩館、燒餅店歸到道外區合作經營管理部管轄, 相關人員併入到紅光餛飩館。 公私合營之後, 道外的餐飲行業被大致分為四類:國營, 基本都是一等一的大飯店;國營帶集體, 基本都是中檔偏上的大館子, 比如範記永餃子;集體, 一般都是中小館子;合作經營, 都是經營燒餅油條餛飩這樣“針頭線腦”的小商小販, 不是國營也不是集體。

從紅光餛飩館到景陽飯店, 從七道街的北味香、北十四道街的四海居到十八道街的賈記, 鄭化江在這些主營燒餅、豆腐腦、米飯、麻花、大果子的小店中, 一干就是三十多年。 上灶、收款, 客人多時收拾桌子撿碗當當服務員, 他幹遍了店中的所有活計。

在飯店工作, 唯一的好處是:能讓自己的六個孩子吃飽。

鄭琢玉說:“那時候沒錢, 但吃飯不成問題。 別人家吃大餅子窩窩頭, 我家還能吃上饅頭, 肚子能填飽。 ”

當年客人多 卸下門板當飯桌 40年前 一天掙一二百塊錢

鄭琢玉的姥爺解放前在上海開飯店, 賠了, 鄭琢玉的爺爺出錢, 才將姥爺從賬主那贖回來。 姥爺家一直住在北二道街117號。 五十年前, 爺爺和姥爺互換房子, 姥爺搬到北九道街, 鄭家搬到北二道街如今餛飩館這屋(後來改為29號)。

下鄉返城後, 1982年, 鄭琢玉清楚記得是12月28號, 在升平街靠近北四道街的一個小板棚內, 重拾家族手藝, 開起個體私營的餛飩館。 小棚子只有8米, 有個煮餛飩的灶台, 還有兩張小桌子, 門口搭了一長條鋁板, 擠擠, 滿屋子能坐下十個顧客。 那時候的菜品和如今幾乎一樣。

餛飩、火勺、熏醬菜與熗拌菜, 除了餛飩是在店裡現煮外, 其他菜品, 都是爸爸與媽媽在家裡做好了, 端到升平街店裡賣。 那時候, 餛飩一毛五分錢一碗, 火勺一毛二加一兩糧票兩個, 酥魚一盤三條四毛錢, 熗花生米之類的熗拌菜一盤兩毛到三毛錢, 白酒, 散白一毛錢一兩。

店小, 生意好, 沒有淡季。 早晨, 煮餛飩的爐子一升起火來, 就有客人站旁邊等著吃飯, 還有的飯口沒到, 就早早過來占地方。 中午飯口一到, 吃飯的從屋裡排到街上。 天好的時候, 大家都在街邊吃, 來晚的客人, 沒地方吃, 商量鄭琢玉把店鋪的門板卸下來, 找磚頭墊起來當飯桌。

北二道街守著哈爾濱第四百貨商店和百貨公司, 全省的百貨公司都到這批貨, 人流旺,生意好做。1980年代和1990年代,這條街上大大小小的飯店有二十多家,隨著國營百貨業的消失,最後僅剩升平餛飩館一家。

賣餛飩,在1980年代,鄭琢玉一天的銷售額二百到三百元,一天至少掙一百塊錢。那時,他不敢說自己掙這麼多錢,別人問,回答一直是:“每天掙個吃飯錢。”

1990年,鄭琢玉在北環路買了房子,1992年,又在升平街買了套房子。當時不興買車,但年輕人都愛玩摩托,鄭琢玉花了兩萬二,買了台名流100摩托車,“牛,拉風,騎到哪,都有人圍著看。”鄭琢玉回憶說。

“那時候來錢快,掙的不少,想想:掙這麼多了,差不多就行了。沒想到後來錢毛,一毛,就毛沒了。”

1992年,相關部門拆除了升平街上的小棚子,鄭琢玉把店搬回北二道街,自家住宅臨街,牌匾門口一掛:升平餛飩館,繼續開業。

二十多年過去,餛飩已漲到大碗9塊錢小碗6塊錢,買火勺不再用糧票了,3塊錢一個。腐竹花生、油燜尖椒等小熗菜都是5塊錢一盤。葷菜,醬肘子50元一斤,醬牛肉70元一斤。

升平餛飩館的棋子肉火勺

豬肉餛飩

火勺很香

帶皮的醬肘子

醬肘子與醬牛肉

餛飩餡 隨便照 老鄭說都是好肉不怕曝光

逛街、下館子、海南度假 不再幹了

鄭琢玉的父母早已離世,妻子2007年也沒了。獨生女在東北農業大學上班。以前閉店早,鄭琢玉惦記著打麻將,這些年不打麻將了,而是惦記著逛街、下館子、到哪裡去度假。

接閨女下班後,爺倆先是逛商店,從香坊的萬千到南崗道裡的松雷,一天逛一個。爺倆晚上不在家裡吃,走到哪吃到哪。家裡的煤氣,一年才使五十多個字。鄭琢玉喜歡吃海鮮,一周要吃兩頓扇貝生蠔。

“零七年老婆沒了,我就開造,錢都吃嘴上了,沒攢下。”

八月份,天熱,鄭琢玉閉店停業,帶姑娘去臺灣玩了一圈。

快到一點時 鄭琢玉開始打掃店面

仔細擦桌子

前臺的老物件

忙碌一下 為了能早點接閨女下班

收拾完店內 坐下來曬曬太陽

一點一到 準時摘幌

幌 要拿回屋

再見

閉店 升平餛飩 由此成為歷史

人流旺,生意好做。1980年代和1990年代,這條街上大大小小的飯店有二十多家,隨著國營百貨業的消失,最後僅剩升平餛飩館一家。

賣餛飩,在1980年代,鄭琢玉一天的銷售額二百到三百元,一天至少掙一百塊錢。那時,他不敢說自己掙這麼多錢,別人問,回答一直是:“每天掙個吃飯錢。”

1990年,鄭琢玉在北環路買了房子,1992年,又在升平街買了套房子。當時不興買車,但年輕人都愛玩摩托,鄭琢玉花了兩萬二,買了台名流100摩托車,“牛,拉風,騎到哪,都有人圍著看。”鄭琢玉回憶說。

“那時候來錢快,掙的不少,想想:掙這麼多了,差不多就行了。沒想到後來錢毛,一毛,就毛沒了。”

1992年,相關部門拆除了升平街上的小棚子,鄭琢玉把店搬回北二道街,自家住宅臨街,牌匾門口一掛:升平餛飩館,繼續開業。

二十多年過去,餛飩已漲到大碗9塊錢小碗6塊錢,買火勺不再用糧票了,3塊錢一個。腐竹花生、油燜尖椒等小熗菜都是5塊錢一盤。葷菜,醬肘子50元一斤,醬牛肉70元一斤。

升平餛飩館的棋子肉火勺

豬肉餛飩

火勺很香

帶皮的醬肘子

醬肘子與醬牛肉

餛飩餡 隨便照 老鄭說都是好肉不怕曝光

逛街、下館子、海南度假 不再幹了

鄭琢玉的父母早已離世,妻子2007年也沒了。獨生女在東北農業大學上班。以前閉店早,鄭琢玉惦記著打麻將,這些年不打麻將了,而是惦記著逛街、下館子、到哪裡去度假。

接閨女下班後,爺倆先是逛商店,從香坊的萬千到南崗道裡的松雷,一天逛一個。爺倆晚上不在家裡吃,走到哪吃到哪。家裡的煤氣,一年才使五十多個字。鄭琢玉喜歡吃海鮮,一周要吃兩頓扇貝生蠔。

“零七年老婆沒了,我就開造,錢都吃嘴上了,沒攢下。”

八月份,天熱,鄭琢玉閉店停業,帶姑娘去臺灣玩了一圈。

快到一點時 鄭琢玉開始打掃店面

仔細擦桌子

前臺的老物件

忙碌一下 為了能早點接閨女下班

收拾完店內 坐下來曬曬太陽

一點一到 準時摘幌

幌 要拿回屋

再見

閉店 升平餛飩 由此成為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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