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猝不及防地夢到你。
雖然我們在一起說過的話總共也只有寥寥數十句, 但那年雪夜的場景早已成為青春歲月最濃重的表徵。
你依然帶著那份略顯矜持的微笑, 推著自行車輕輕地離去, 甚至沒有當作道別, 而我久久地站在雪地裡, 心知一切已隨風而逝, 就像被猛然撞擊, 強忍眼淚才沒有掉下來。
你的成績比我好, 但連說話的聲音都透著溫潤。 那時為了能每天見到你, 我不斷調整自己的作息時間, 以便中午及時出現在二樓長廊, 遙看你的身影。 數年之間, 花開花落, 或許只有長天月色才懂得我的那份心思。
年輕的心常是跳躍不定, 而我紋絲不動保持了七年。
你禮貌地來信, 客氣而堅定, 我燒掉了所有與你有關的文字和東西, 心靈卻從此漂浮不定。 進京前夕, 先生的臨別贈言是, 別在一棵樹上吊死。
簡單的話語裡蘊含著深沉的關愛, 只是吊與不吊, 定與不定, 雖出己心, 但我彼時並沒有隨心所欲的能力, 終究只能留給時間的洗禮和自我覺醒。 縱然這只在一念之間, 相隔的卻是疑無路與又一村。 後來遊歷的地方多了, 尤其是西至塔縣, 北上漠河, 對風景有了不同的觀感, 對四季有了別樣的感知, 便愈發明白春風春鳥、秋月秋蟬, 各有無窮的定義和魅力。 然而, 我仍然從心底感激你。
作者:周萌 北京大學中文系
編輯:未名湖是個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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