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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天堂風大,莫忘添衣裳

娘:

遙想慈母淚千行,

天堂風大添衣裳。

多想再喊一聲娘,

環顧四野心茫茫。

這是我前些日子清明節寫得幾句順口溜, 詞句粗糙,

通俗淺顯, 但表達了我當時的心情, 一個更重要的原因能讓沒讀過一天書的娘聽得懂兒子的心聲。

娘, 您的大名叫劉桂英, 這3個字是恐怕是您從生到死都沒有認識過的, 按您的話說, 自己就是一個“睜眼瞎”, 一個大字也不識。

娘, 您自小命很苦, 5歲時外婆就去世了, 由外公帶著您, 和大您三歲的舅舅及小您兩歲的姨媽相依為命。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您很小的年紀就擔負起家庭主婦的角色, 白天跟著大人一起下地勞作, 回到家還要洗衣做飯, 織布紡棉, 供養舅舅讀書, 照料姨媽的生活, 但苦難卻培養了您堅強樂觀的性格。

18歲那年, 您經人介紹認識並嫁給了當時一貧如洗的父親。 婚後第三年, 奶奶就去世了。 臨終前, 奶奶將父親和您叫到床前,

懇求您要照顧好小叔。 您流著淚點著頭說:“娘, 您放心吧, 俺會像您一樣照顧好三兄弟的。 ”誰知這一看似平凡的承諾, 會持續了50年之久, 直到您去世。

三叔王金良年輕時入伍參軍到公安部隊當了一名公安兵。 當兵第二年, 在一次執行抓捕罪犯任務的過程中, 他腦部受傷, 經過一年多治療也沒有好轉, 成了癡呆, 自己生活都不能自理。 您和父親商量後, 為給國家減輕負擔, 毅然將癡呆的叔叔接回家照料。

說起這事, 村裡老人們都會舉起大拇指稱讚您:“劉桂英能把傻子弟弟照料得這樣好, 一日三餐把飯送到嘴邊, 而且一送五十年, 就是自己的親娘也未必能做到, 這樣的嫂子真是了不起, 十裡八鄉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娘, 由於終年操勞, 您60多歲就患上了糖尿病、心臟病和白內瘴, 後來還患上了嚴重的肺積水, 需要住院治療, 定期用針管排水。 每次我們到醫院看您, 您總要反復問起三叔, 吃飯有沒有人管, 衣服穿得怎樣, 會不會凍著, 得到肯定回答才放了心。

您臨終前那天, 讓父親把我們兄弟4人都叫到病床前, 對我們說:“我這輩子把你們兄弟養大成人, 如今你們都有了出息, 我對你們都很放心。 你爹自己有退休金, 身體還好, 就是脾氣急, 你們要好好孝敬他, 讓他順心安度晚年。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們三叔, 我活著, 照顧了他50年。 現在他也上年紀了, 你們不能嫌棄他, 要為他養老送終, 不然, 我死不瞑目。 ”

10年過去了, 我們兄弟謹記您臨終時的囑咐,

精心照料著父親和三叔, 他們都已年近八旬、身體硬朗, 只是癡呆的三叔時常在睡夢中叫著“嫂娘”!

娘啊, 您生前光記著照顧別人, 唯獨忘記自己, 不知道黃泉路上有沒有好心人能幫助把這封信念給您聽。

娘啊, 天堂風大, 千萬莫忘添衣裳啊┈┈

此致

敬禮

四兒永武涕零而書

二〇一七年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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