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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柄的軀殼,玄奘的靈魂:永遠不要小看一個人決定

這一瘸一拐跑過來的, 就是木柄。

看它的模樣, 依舊是呆呆的、笨笨的, 在簇嶺長老接二連三被一代妖王孫悟空打垮到地上的時候, 沒有人會相信它能有什麼功力阻擋得住妖王的腳步!更可能發生的事情是, 妖王殺得興起時, 只一抬手、一落下的瞬間, 木柄就會被砸成碎末!

但所有人沒有任何精力再去擋住妖王的拳頭, 也沒有時間去思慮木柄的下場。 唯獨盈袖輕輕對著那笨拙的背影喊了聲:“木柄——”

木柄不過是玄奘的一縷殘魂, 依託這副木頭的軀殼上。 雖然它在簇嶺生活了一段時間, 依舊只有視意、聽意, 而且這兩意也都模模糊糊。 此時, 盈袖的聲音傳入耳中, 猛然在它那發傻的心湖投下一塊石頭, 蕩漾開去, 它眼前便驟然閃過一片景象:一條道路遠遠地蔓延開, 直到盡頭處那片如血的夕陽裡, 而道路兩旁, 盡是呻吟號哭、爭吵謾駡的眾生, 有人正在因為兩個銅板的蠅頭小利打得頭破血流;有人拼命地抱住一堆金子、用腳不斷踹要走過來的人;有人垂垂老矣,

但只能拿著一根拐杖, 正滿眼淒苦地四下找尋什麼;有人高高地伸出手來, 向這條路上探著, 似乎等別人拉他一把;有人斷掉了雙腳, 倒在血泊中掙扎著;還有一些衣衫襤褸的人倒在街頭的角落裡;有人滿面濃妝、衣著華麗, 但呆立坐在石頭上, 眼裡空洞洞地望著;更遠處, 還有戰馬縱橫、眾人廝殺的場景, 一刀一劍、一戈一矛, 周邊早已遍佈屍骸!

木柄心頭真真切切地看得清這幅畫面, 它的鼻翼甚至嗅得到一股濃得嗆人的血腥氣!它猛地一顫!這一顫, 使它頭抬得更高了, 手臂伸得更開了, 眼睛也看得更堅定, 只管直直對著那落下的拳頭!

拳風起處, 吹得它衣袖飛舞, 長袍飄動!

妖王這一拳來得本兇猛, 所打算的也是不管你多少人倒在那裡, 這一下全都給解決掉!不想拳頭落時, 眼前驟然看到有身影躥到前面, 兩眼迸發出的眼光如初出時之太陽、將升時之皎月,

仿若萬象俱來、千帆盡過!

一時, 妖王腦中閃過一念:它想起玄奘來, 那眼神頗像是從自己師父眼裡閃過的!它雖是蠻橫好鬥的, 但也知曉, 師父心海常存慈悲意, 眼中方見萬物真。 只是師父死後, 這般模樣它老孫再無緣見, 卻不想今番拳頭起時, 那眼光往上,

直透瞳孔, 落進心底, 不覺又憐又痛, 那殺氣滿滿的拳頭氣力頓減, 乃至停了下來!

眾人不明所以, 一個個都閉眼睛等死時, 愣不知如何四周驟然安靜下來, 睜開雙眼看時, 怔怔地全傻住了!只見木柄手臂還伸開著, 雙腳一前一後, 身子稍往前傾, 那身後的衣袖飄動, 正對著山一般高的妖王!而妖王兩眼殺氣卻也悄悄消散, 拳頭的手指慢慢鬆開, 四處亂竄的靈力竟被它收斂起來!不覺都大為吃驚, 暗自想到:天上神佛到此處, 救苦羅漢立眼前!這傻木柄如何有這等模樣!?

妖王亂竄靈力得以控制,身形自然也慢慢地落了下來。這一下,簇嶺眾妖族的長老更是吃驚,嘴巴張大半響沒合上。盈袖也看得愣住,心中道:我們常日裡視它頭腦傻、膽量小,卻不曾不想到,這木木呆呆的,竟有這般事蹟!細細想來,千萬不可小看任何一個人的決定,誰也不知道,它那一番決定背後到底隱藏著怎樣的勇氣,而這番勇氣又能掀起怎樣的結果來。

妖王亂竄靈力得以控制,身形自然也慢慢地落了下來。這一下,簇嶺眾妖族的長老更是吃驚,嘴巴張大半響沒合上。盈袖也看得愣住,心中道:我們常日裡視它頭腦傻、膽量小,卻不曾不想到,這木木呆呆的,竟有這般事蹟!細細想來,千萬不可小看任何一個人的決定,誰也不知道,它那一番決定背後到底隱藏著怎樣的勇氣,而這番勇氣又能掀起怎樣的結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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