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哎喲進行到底
文/章建
小四正等著過紅燈， 一輛小貨車突然在後面碰了他一下。
男人來拉小四， 小四歪在地上不起， 小四想，
男人又掏出了一百說， 就這麼多了， 行你就起來， 不行就報交警來處理了。
上早班的時間， 圍觀的人多起來， 小四猶豫， 起來就代表自己是裝的， 起來就代表自己是無賴， 起來就代表自己在訛詐。 小四索性‘哎喲哎喲’更痛苦了。
無奈， 男人撥了電話， 不大會， 警車就開過來了。
員警問小四， 哪不舒服了？
小四哎喲哎喲說， 胸悶， 頭暈......
員警對男人說， 先把人送醫院， 然後再去交警隊處理事故。
小四被男人扶進了一輛計程車。 小四哎喲哎喲地看了一眼自己嶄新的電瓶車， 他的車連同一車的新鮮蔬菜正在被一個員警緩緩開走。 小四想， 這回虧大了， 一天的生意耽誤了。
抽血、拍片、尿檢一套做完了已經是中午了， 小四還在‘哎喲哎喲’地痛苦， 小四的媳婦聞訊趕來， 一把鼻子一把淚， 男人走到哪她就跟到哪， 男人說， 大姐， 我和你一樣也是做小買賣的， 本來是個小事情， 現在弄得像出了大車禍一樣。
小四的媳婦說， 你還委屈啥， 人都被撞成這樣了， 不是車禍是什麼？
男人說， 我就是輕輕地碰了大哥一下， 就是大哥真的有什麼毛病也是原來就有的， 天地良心啊！
小四的媳婦說， 良心， 有幾個還長著的？
乘著男人去視窗繳費的空隙， 小四對媳婦說， 我好好的呢， 都是裝的。
小四的媳婦一楞說你有病啊， 好好的， 你折騰到醫院來了？
小四說， 我不是沒辦法了嘛， 要是不來我就成訛詐別人了。
小四的媳婦說， 沒病咱就別讓人家花冤枉錢了， 差不多就走吧。
小四說， 哪那行啊， 人家錢都花了好幾百了，
醫生慢慢地看著小四的化驗單， 琢磨著小四的x片， 說這個胸部有陰影， 還是住院觀察幾天吧。
小四想， 這回麻煩大了， 狗日的醫院真黑啊。
男人站在過道內一愁莫展， 醫生剛剛告訴他， 去繳五千元住院費。
小四和小四的媳婦也一愁莫展， 小四想， 自己可怎麼張口啊。
男人突然‘撲通’一下給小四跪下了， 大哥， 說實話， 我也是個白血病患者， 可是我沒錢治啊， 家裡上有老人下有孩子......男人突然淚如雨下。
小四的媳婦控制不住了， 小四啊小四， 你就不怕雷打嗎？
小四的心比剛剛抽血還疼。
兄弟， 今天看病的錢我自己出！小四對媳婦說， 帶錢了嗎？小四的媳婦說， 帶了。
小四說， 兄弟， 我爸爸就是得白血病沒錢治才走的。
員警問小四， 醫院看過了？
小四說， 看過了。
員警說， 沒什麼大問題吧？
小四說， 胸悶的老毛病犯了， 小事情。
員警說， 那就好， 你叫個車把你的菜拉走。
小四一楞， 我自己不是有車嘛。
員警說， 你那輛電瓶車是改裝的， 不允許上路行駛， 被沒收了。
小四這回真的感覺得胸有點悶頭有點暈， 小四的媳婦一屁股坐地上號啕起來， 我的娘啊， 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