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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遙遠的格拉斯哥說起

1

格拉斯哥在蘇格蘭的南部, 蘇格蘭在英國的北部。 與在地理位置上位於中國北方、山東南部的沂蒙山區, 看起來沒有絲毫關係。 我願意把這樣兩個地方放在一起, 是因為在我的一部小說《第五戰區》裡, 我寫到過沂蒙山區, 同時也寫到過格拉斯哥;而在這篇短文裡, 還因為李忠山先生, 一個在沂蒙山區出生長大, 至今仍然生活在那裡的人, 他曾經去過格拉斯哥。

即使今天, 在大多數沒有親自到過沂蒙山區, 只是通過一些文學作品或是影視作品, 片面瞭解它的中國人印象裡, “沂蒙山區”所承擔的含義,

也沒有脫離開“貧窮和落後”。 而格拉斯哥, 瞭解點歐洲歷史的人都知道, 早在二百年以前, 它就是歐洲最繁華的一座港口城市。 從它那裡製造出的輪船, 在那時就已經航行到了世界各地。

在蘇格蘭當地的語言裡, 據說, 格拉斯哥是“一大塊綠色”的意思。 綠色有著無數美好的象徵意義, 它可以是和平, 是生機盎然;它也可以是愛和溫暖, 是詩意;還可以是希望和未來。 而被縫綴著貧窮和落後標籤的沂蒙山區, 它無論是“貧窮”還是“落後”, 這兩個片語所表述的內在含義, 與那“一大塊綠色”所擁有的背景意義, 無論怎麼計算和連接, 都不會是兩者在世界地圖上所顯示的, 那一截短短的距離。

我在創作上面提到的那部小說《第五戰區》時,

在裡面塑造了一位來自格拉斯哥的傳教士, 查理先生——— 差不多是在二十年前, 傳教士查理離開了他的故鄉——— 格拉斯哥。 這是位於英國北部的一座城市。 他的祖父母、父母親、兩個哥哥以及兩個妹妹, 還有他們家的幾個親戚, 都生活在那裡。 對於他一心一意地離開家鄉, 他的親人們和親戚們都表示不能理解。 他們認為, 如果上帝真的只允許他們在世界上選一個最美好的地方居住, 那麼, 這個地方也應該是這座叫做格拉斯哥的城市。 這其中一個最大的原因, 是他們的親人們和親戚們, 幾乎都集中在這裡, 而且, 他們都非常相愛。

在我虛構的那個世界裡, 查理先生在離開英國, 來到中國之前, 他和他的家人們, 都生活在格拉斯哥。

但不論是對於我在這部小說中描寫的南沂蒙縣的錦官城人, 還是今天現實生活中大多數的沂蒙山人, 我相信, 格拉斯哥對於他們, 都是遙遠而陌生的一個世界。

不過, 在小說之外, 對於查理這個人物和沂蒙山區來說, 這些應該還不是最重要的。 我覺得這個人物存在的最重要的一個意義, 是他在錦官城生活的那些歲月裡。 他, 一個外來文化的傳播者, 給錦官城的人們, 尤其是那裡的孩子們帶去的, 完全迥異於錦官城, 迥異于沂蒙山文化的, 那個遙遠又充滿新奇感的, 不一樣的世界。

2

格拉斯哥是我在構思小說人物的時候, 從世界地圖上挑選出來的一個地方。 開始, 我只是想為我筆下塑造的人物, 那位傳教士, 查理先生,

找到一個故鄉。 所以, 儘管當時不是非常隨意, 但也沒有很是刻意。 當然, 和我小說裡錦官城那些從沒見識過格拉斯哥的大人孩子一樣, 我至今也沒有去過格拉斯哥。 不過, 我必須承認, 因為我塑造出來的查理先生, 在小說還沒有創作完成之前, 我就已經深深地熱愛上了他以及他的故鄉——— 格拉斯哥。

小說出版後, 有一段時間, 我一直都在莫名其妙地期許著, 能在現實中, 見到一個去過格拉斯哥的人。 並且, 這個去過格拉斯哥的人, 也由衷地喜歡著格拉斯哥。 為此, 我還曾想像過幾次, 我在某一天裡遇見的那個去過格拉斯哥的人, 他或是她, 在查理先生的家鄉, 那雙來自中國的眼睛, 都會發現些什麼?由於這些想像, 在期待中, 我甚至還有些焦慮。

在小說中差不多過去八十年後的2016年, 初冬, 我隨詩人老四回到了我熟悉又陌生的老家臨沂市, 去見了一位到過格拉斯哥的人, 這個人談他第一次到格拉斯哥時, 一家人參觀了全球最為古老的十所大學之一——— 格拉斯哥大學, 他對正在讀研究生的兒子說, 能有機會到這種久負盛名的大學讀書就好了, 後來其愛子不負眾望, 考取了格拉斯哥大學並拿到了博士學位。

一點沒錯, 一點也不矯情, 就是因為“格拉斯哥”莫名的牽連, 我才最終到了開元集團, 見到了李忠山先生。 是的, 在去臨沂之前, 我從開元集團那位小沙姑娘郵寄給我的一份資料裡, 意外地看見了“格拉斯哥”———那是李忠山先生的一篇西行手記裡, 閃著亮光的一節。儘管他這篇文章的大部分篇幅,都在探討他對於英倫建築的認識和理解,但我卻在那些字裡行間中,讀出了查理先生和他的格拉斯哥的一切;讀出了李忠山先生,一個從沂蒙山區出發,抵達了格拉斯哥的中國人,在歐洲,在格拉斯哥,作出的關於人文,關於歷史,關於宗教,關於信仰,關於文明,關於自然,關於人類生存狀態的思考。

在讀他這篇文章時,我又想到了格拉斯哥在蘇格蘭當地話裡,所呈現的那“一大塊綠色”。這塊綠色,在“第五戰區”的查理先生那裡,是對處於戰火中的一些人們的撫慰,又是艱難世事裡那些孩子們貧瘠的心靈裡,一塊色彩斑斕的芳草地。而到了幾十年後的今天,到了李忠山先生這裡,那塊綠色,則被他重新賦予了一種更廣泛的時代意義。當然,這些意義,都是被他一點一滴,潤物無聲地,融入在了他對於建築與生活的全新理念當中。而我們試想一下,在這個世界上,又有哪一棟建築物,不是與人類的生活或是精神息息相關?近在我們眼前的一間鄉野茅草屋如是,遠在希臘的一座神殿亦如是。

假如拋開一切歷史文化因素,剔除一座城市與世界的各種複雜關係,單純地從一座城市所依傍的自身環境來看,格拉斯哥和臨沂,這兩座隸屬於不同國家不同經緯的城市,它們唯一的共通之處,或許就是它們都與水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格拉斯哥緊傍著大海,它幾乎完全是依賴於上帝賜予它的這份天然優勢,成就了它在歷史上一切的繁榮與輝煌。而距離最近的大海還有著一百公里路程的臨沂,則是一座徹頭徹尾的內陸城市。那些和它聯繫在一起的水,不是遼闊鹹澀一望無際的海水,而是一條條圍著它緩緩流淌的河流。儘管那些河流裡的水,最終會流向大海,但在那些河水沒有流淌進大海,與海水彙聚溶合之前,不論是沂河還是字音上經常被人誤讀為“方河”的祊河,它們仍然是各自獨立的一個世界。

除了德國漢堡和義大利的威尼斯,我不知道世界上還有多少座城市,是因為擁有眾多的橋樑,而聞名於世的。但在中國的一個地區級的城市裡,臨沂市所擁有的那些跨河大橋,無論是在數量上還是在美觀程度上,我想,它們肯定不輸於它同級別的任何一座城市。所以,在有飛機穿過屬於它們的那片天空之前,如果格拉斯哥連接世界的方式是通過大海和船隻,那麼,臨沂跟外部世界進行交流的最重要的紐帶,就一定是河流與橋樑。

3

橋樑。在一定的環境下,它的意義,也許會豐富到我們無法想像。

2016年初冬,在臨沂百米高度的開元集團總部,面對李忠山先生時,我心裡最先跳出來的一個詞,就是“橋樑”。在我的小說《第五戰區》裡,傳教士查理先生是將西方文明和格拉斯哥這個名字帶進沂蒙山區的一架橋梁。格拉斯哥是我認識李忠山先生的一架橋梁。李忠山先生,則是把那些完全不同於沂蒙山人固有生活理念的構想,通過一座一座建築,培養植入到臨沂這座城市的橋樑。

在知道他去過格拉斯哥的同時,我還在那些資料裡知道了,李忠山先生是一個“會種芫荽”的人。關於蔬菜種植,只是稍微瞭解點這方面知識的人,大概是不會懂得,在北方所有的蔬菜種植裡,“芫荽”是最需要種植它的人花費心力去播種侍弄的一種蔬菜。種植它時,僅僅是對浸泡種子和覆蓋泥土層的精細要求,就堪比侍弄一個新出生的嬰兒。因此,即便是在一個家家戶戶都種蔬菜的村莊裡,會種和敢於種芫荽的人,往往也是寥寥無幾。在我小時候的記憶裡,芫荽是集市上所有在售的蔬菜裡,身價最昂貴的一種,昂貴到人們只敢把它當作一種調味的香料。而且,一般家庭絕不會隨便去購買它。即使那些捨得花錢購買它的人,若不是家裡操辦公事,幾乎也沒有誰會按“斤”去買。一兩、二兩。這是芫荽這種蔬菜被放在賣菜人的秤上稱重時,最普遍稱出的份量。

所以,從不熟悉芫荽種植的人那一方面講,“會種芫荽”,或許只是提供了一個人做事精細的某種資訊。但從一個像我這樣,詳細地知道芫荽種植流程的人這裡,它卻是完整地,將一個人擁有的諸多珍貴品質,通過一棵芬芳四溢的芫荽,一絲不苟地呈現了出來。而不管在任何環境下,正是一個人的品質,在影響和決定著,他對待世界上一切事物的態度。又正是由此,我們才在開元集團看見了,李忠山先生在房子之外,給予人們的那些精神意義上的“山川,河流,大地;文化,音樂,和更加遼闊的一片天空。”

漢語詞典裡有一個著名的,常常會被大家拿來當作貶義詞使用的詞語:走馬觀花。對於這個詞的貶義出處,大概是因為人們只把目光注入到了“走馬”這個外在的客觀形式上,而沒有意識到,“那些花”,那些“被觀”的主體,是真實的一個存在。假如換一個思維,從那些花真實存在的角度去認識和理解,也許,我們就會改變很多固有的觀念。在開元集團的幾天裡時間裡,我們也可謂是“走馬觀花”,但是,在走馬觀花時,我們滿眼睛裡看見的,卻是那些令人陶醉其中,更願意放馬南山的“花”。因為“花”在這裡已經成為了主題,所以,不管他們在建造設計時如何定位,是把一塊區域定義為現代意義上的“城”,高級洋房的“府”,還是普通住宅的“裡”,其核心的價值,一定都是以人為本的自然,舒適;是把格拉斯哥在蘇格蘭語裡代表的那“一大塊綠色”,以及那“一大塊綠色”裡所蘊含的“祥和,安寧,美好,詩意,愛和溫暖”,放在了核心中的核心位置。而“那塊綠色”,不僅是在改變著臨沂這座城市的天際線,更改變著生活在這裡的,許許多多沂蒙山人心靈的天際線。

在開元集團,和大家坐在一起的李忠山先生,他給我的許多感覺,都和我在《第五戰區》裡寫到的那位,來自格拉斯哥的查理先生一樣,不是用語言,而是用有著他們自己行為準則的外在模式,潛移默化地,在改變著許多沂蒙山人的生活方式,生活理念,甚至,他們心靈和精神的空間。一座房屋與一個家的最本質區別,在於“家”裡面不僅有著親人間無限的關愛與呵護,熱氣騰騰的生活,還有著彼此間的理解包容與支持。不管我們是否已經意識到,有一點我們誰也不能否認,在這個世界上,不管我們身處在戰亂時期還是和平年代,我們需要的,除了安寧,除了愛,除了身體的自由,更重要的,還有思想和心靈的高度自由。這些,也許絕不僅僅是一座單純意義上的房屋,所能包羅的;卻又可能,恰恰是一座充滿愛與溫情的房子,能夠全部提供給你的。尤其在開元,在到過“查理先生的格拉斯哥”,明白那“一大塊綠色”意味著什麼的李忠山先生這裡,一切都變得更有可能。

一個用愛與溫暖構築世界的人,在他所給予人的空間裡,每一方寸間,都會充滿著愛與溫暖。我是一個感性的人,很容易會將現實和我想像中的世界融為一體。在與李忠山先生共進晚餐的時候,有一刻,我腦子裡居然閃電那樣,閃出了一個古怪的念頭:那位來自格拉斯哥的查理先生的目光,和面前這位去過他家鄉的中國男人的目光,何其地相似:不管內心經歷過什麼風雨,什麼波瀾壯闊的場景,他們與人相視的目光裡,都是一樣的平和,透著一樣的睿智,傳遞著一樣的愛與溫暖。而這一切,都源於他們對這個世界的熱愛。

作者簡介:常芳,著名女作家,山東臨沂人,現居濟南。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山東省作家協會簽約作家。出版長篇小說《愛情史》、《桃花流水》、《第五戰區》,小說集《一日三餐》等。曾獲上海文學獎、山東省泰山文藝獎等。

閃著亮光的一節。儘管他這篇文章的大部分篇幅,都在探討他對於英倫建築的認識和理解,但我卻在那些字裡行間中,讀出了查理先生和他的格拉斯哥的一切;讀出了李忠山先生,一個從沂蒙山區出發,抵達了格拉斯哥的中國人,在歐洲,在格拉斯哥,作出的關於人文,關於歷史,關於宗教,關於信仰,關於文明,關於自然,關於人類生存狀態的思考。

在讀他這篇文章時,我又想到了格拉斯哥在蘇格蘭當地話裡,所呈現的那“一大塊綠色”。這塊綠色,在“第五戰區”的查理先生那裡,是對處於戰火中的一些人們的撫慰,又是艱難世事裡那些孩子們貧瘠的心靈裡,一塊色彩斑斕的芳草地。而到了幾十年後的今天,到了李忠山先生這裡,那塊綠色,則被他重新賦予了一種更廣泛的時代意義。當然,這些意義,都是被他一點一滴,潤物無聲地,融入在了他對於建築與生活的全新理念當中。而我們試想一下,在這個世界上,又有哪一棟建築物,不是與人類的生活或是精神息息相關?近在我們眼前的一間鄉野茅草屋如是,遠在希臘的一座神殿亦如是。

假如拋開一切歷史文化因素,剔除一座城市與世界的各種複雜關係,單純地從一座城市所依傍的自身環境來看,格拉斯哥和臨沂,這兩座隸屬於不同國家不同經緯的城市,它們唯一的共通之處,或許就是它們都與水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格拉斯哥緊傍著大海,它幾乎完全是依賴於上帝賜予它的這份天然優勢,成就了它在歷史上一切的繁榮與輝煌。而距離最近的大海還有著一百公里路程的臨沂,則是一座徹頭徹尾的內陸城市。那些和它聯繫在一起的水,不是遼闊鹹澀一望無際的海水,而是一條條圍著它緩緩流淌的河流。儘管那些河流裡的水,最終會流向大海,但在那些河水沒有流淌進大海,與海水彙聚溶合之前,不論是沂河還是字音上經常被人誤讀為“方河”的祊河,它們仍然是各自獨立的一個世界。

除了德國漢堡和義大利的威尼斯,我不知道世界上還有多少座城市,是因為擁有眾多的橋樑,而聞名於世的。但在中國的一個地區級的城市裡,臨沂市所擁有的那些跨河大橋,無論是在數量上還是在美觀程度上,我想,它們肯定不輸於它同級別的任何一座城市。所以,在有飛機穿過屬於它們的那片天空之前,如果格拉斯哥連接世界的方式是通過大海和船隻,那麼,臨沂跟外部世界進行交流的最重要的紐帶,就一定是河流與橋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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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樑。在一定的環境下,它的意義,也許會豐富到我們無法想像。

2016年初冬,在臨沂百米高度的開元集團總部,面對李忠山先生時,我心裡最先跳出來的一個詞,就是“橋樑”。在我的小說《第五戰區》裡,傳教士查理先生是將西方文明和格拉斯哥這個名字帶進沂蒙山區的一架橋梁。格拉斯哥是我認識李忠山先生的一架橋梁。李忠山先生,則是把那些完全不同於沂蒙山人固有生活理念的構想,通過一座一座建築,培養植入到臨沂這座城市的橋樑。

在知道他去過格拉斯哥的同時,我還在那些資料裡知道了,李忠山先生是一個“會種芫荽”的人。關於蔬菜種植,只是稍微瞭解點這方面知識的人,大概是不會懂得,在北方所有的蔬菜種植裡,“芫荽”是最需要種植它的人花費心力去播種侍弄的一種蔬菜。種植它時,僅僅是對浸泡種子和覆蓋泥土層的精細要求,就堪比侍弄一個新出生的嬰兒。因此,即便是在一個家家戶戶都種蔬菜的村莊裡,會種和敢於種芫荽的人,往往也是寥寥無幾。在我小時候的記憶裡,芫荽是集市上所有在售的蔬菜裡,身價最昂貴的一種,昂貴到人們只敢把它當作一種調味的香料。而且,一般家庭絕不會隨便去購買它。即使那些捨得花錢購買它的人,若不是家裡操辦公事,幾乎也沒有誰會按“斤”去買。一兩、二兩。這是芫荽這種蔬菜被放在賣菜人的秤上稱重時,最普遍稱出的份量。

所以,從不熟悉芫荽種植的人那一方面講,“會種芫荽”,或許只是提供了一個人做事精細的某種資訊。但從一個像我這樣,詳細地知道芫荽種植流程的人這裡,它卻是完整地,將一個人擁有的諸多珍貴品質,通過一棵芬芳四溢的芫荽,一絲不苟地呈現了出來。而不管在任何環境下,正是一個人的品質,在影響和決定著,他對待世界上一切事物的態度。又正是由此,我們才在開元集團看見了,李忠山先生在房子之外,給予人們的那些精神意義上的“山川,河流,大地;文化,音樂,和更加遼闊的一片天空。”

漢語詞典裡有一個著名的,常常會被大家拿來當作貶義詞使用的詞語:走馬觀花。對於這個詞的貶義出處,大概是因為人們只把目光注入到了“走馬”這個外在的客觀形式上,而沒有意識到,“那些花”,那些“被觀”的主體,是真實的一個存在。假如換一個思維,從那些花真實存在的角度去認識和理解,也許,我們就會改變很多固有的觀念。在開元集團的幾天裡時間裡,我們也可謂是“走馬觀花”,但是,在走馬觀花時,我們滿眼睛裡看見的,卻是那些令人陶醉其中,更願意放馬南山的“花”。因為“花”在這裡已經成為了主題,所以,不管他們在建造設計時如何定位,是把一塊區域定義為現代意義上的“城”,高級洋房的“府”,還是普通住宅的“裡”,其核心的價值,一定都是以人為本的自然,舒適;是把格拉斯哥在蘇格蘭語裡代表的那“一大塊綠色”,以及那“一大塊綠色”裡所蘊含的“祥和,安寧,美好,詩意,愛和溫暖”,放在了核心中的核心位置。而“那塊綠色”,不僅是在改變著臨沂這座城市的天際線,更改變著生活在這裡的,許許多多沂蒙山人心靈的天際線。

在開元集團,和大家坐在一起的李忠山先生,他給我的許多感覺,都和我在《第五戰區》裡寫到的那位,來自格拉斯哥的查理先生一樣,不是用語言,而是用有著他們自己行為準則的外在模式,潛移默化地,在改變著許多沂蒙山人的生活方式,生活理念,甚至,他們心靈和精神的空間。一座房屋與一個家的最本質區別,在於“家”裡面不僅有著親人間無限的關愛與呵護,熱氣騰騰的生活,還有著彼此間的理解包容與支持。不管我們是否已經意識到,有一點我們誰也不能否認,在這個世界上,不管我們身處在戰亂時期還是和平年代,我們需要的,除了安寧,除了愛,除了身體的自由,更重要的,還有思想和心靈的高度自由。這些,也許絕不僅僅是一座單純意義上的房屋,所能包羅的;卻又可能,恰恰是一座充滿愛與溫情的房子,能夠全部提供給你的。尤其在開元,在到過“查理先生的格拉斯哥”,明白那“一大塊綠色”意味著什麼的李忠山先生這裡,一切都變得更有可能。

一個用愛與溫暖構築世界的人,在他所給予人的空間裡,每一方寸間,都會充滿著愛與溫暖。我是一個感性的人,很容易會將現實和我想像中的世界融為一體。在與李忠山先生共進晚餐的時候,有一刻,我腦子裡居然閃電那樣,閃出了一個古怪的念頭:那位來自格拉斯哥的查理先生的目光,和面前這位去過他家鄉的中國男人的目光,何其地相似:不管內心經歷過什麼風雨,什麼波瀾壯闊的場景,他們與人相視的目光裡,都是一樣的平和,透著一樣的睿智,傳遞著一樣的愛與溫暖。而這一切,都源於他們對這個世界的熱愛。

作者簡介:常芳,著名女作家,山東臨沂人,現居濟南。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山東省作家協會簽約作家。出版長篇小說《愛情史》、《桃花流水》、《第五戰區》,小說集《一日三餐》等。曾獲上海文學獎、山東省泰山文藝獎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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