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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伊斯蘭大國,跟土耳其仇深似海,期間做了件事,改變了世界

什葉、遜尼同列伊斯蘭兩大主流教派, 彼此間長期存在衝突。

不過, 整體而言, 遜尼派之影響力, 還是遠超什葉的。 遜尼派教徒幾乎了佔據西亞、中亞、北非、南亞、東南亞等伊斯蘭文明勢力範圍的絕大部分地方。 至於什葉派, 則主要局限在伊朗, 塔吉克斯坦, 以及伊拉克的美索不達米亞平原——差不多就是伊朗高原及其周邊。

從這一分佈格局便知, 伊朗是什葉派的領頭羊和最大世俗力量支撐。 不過伊朗的這種什葉派身份, 並非伊斯蘭教一創立就形成的。 在整個中世紀, 伊朗都是以遜尼派為主。 直到16世紀, 薩法維王朝上位後, 伊朗才在帝國政府的大力推動下, 由遜尼向什葉轉型。

薩法維王朝為何要推動這種轉型。

通常的觀點, 是因為薩法維王室出身什葉, 所以上臺後積極帶動國家轉型。

不過這其實只不過是表面原因而已。 在上一節《地緣政治69:什葉派與遜尼派的矛盾成因》中,

雲石君曾就什葉派的存在價值做個分析:拋開教義認識分歧這種意識形態衝突表像, 本質而言, 什葉派不過是中東各邊緣勢力, 抗拒伊斯蘭強權帝國的一個意識形態工具罷了——考慮到歷史上的伊斯蘭帝國多是尊奉遜尼, 邊緣勢力要在帝國的強大世俗壓力下, 保持自身獨立性, 就有必要在教派認同上形成差異, 增加民眾與強權帝國之間的隔閡, 免得他們被帝國同化。

但如果邊緣勢力因某種機緣巧合翻身上位, 成為伊斯蘭世界的新統治者, 那為了鞏固自身統治, 他們就必須要爭取占絕大多數的遜尼派穆斯林的情感認同, 所以這些昔日的什葉派勢力, 就會有意識的改奉遜尼——畢竟相對於得來不易的統治權,

尊奉哪個教派, 確實不是一件很要緊的事。

有關這種轉變, 歷史上有個最好的例子:阿拉伯帝國的阿拔斯王朝, 其王族在上位之前前, 一直都尊奉什葉派。 可一旦成為帝國的權力主宰, 阿拔斯王室立馬就選擇皈依遜尼——這叫與廣大人民群眾保持同一陣線。

基於這種邏輯, 雖然薩法維王室起初是什葉派, 但它既然獲得了伊朗統治權, 那完全沒道理因為一己之私好, 逼迫遜尼派國民改奉什葉——這不是擺明瞭與民眾為敵麼?

而另一種解釋是:伊朗的這種改變, 跟伊朗高原、阿拉伯半島、小亞細亞半島三者間的地緣矛盾有關。 阿拉伯半島、小亞細亞半島和伊朗高原, 同列中東三大主要地緣板塊。 三者呈品字型分佈,

沒有任何一方具備壓倒其他二者的絕對優勢, 因此三大地緣勢力間, 也長期性的就中東統治權發生衝突。

薩法維帝國作為當時伊朗高原的代表地緣勢力, 不可避免的會跟奧斯曼土耳其, 以及阿拉伯民族勢力, 就中東秩序主導權產生衝突——而後兩個都是遜尼派。 基於此, 伊朗有意在教派認同方面與二者形成差異, 也不是說不過去。

但這仍舊不是最主要原因。 畢竟中東三大地緣板塊的結構性矛盾一直存在, 可薩法維帝國以前的歷代伊朗政權, 並沒有在教派認同方面, 與其他兩強做過切割。

之所以如此, 同樣有其道理。 伊朗高原本身便是中東的一大強勢地緣板塊, 以此為基的政治勢力, 如果力量強大, 當然希望更進一步,

謀求整個中東。 既然如此, 它又怎麼會讓自己跟占伊斯蘭世界絕大多數的遜尼派之間形成隔閡——這不是擺明瞭要增加其它地區穆斯林對自己的反感麼?;而如果政權孱弱, 那就更不敢這麼做了——周圍都是遜尼派, 自己卻去改尊什葉, 這不是白送給周邊勢力以聖戰之名, 發動群眾消滅自己的理由麼?

所以, 薩法維王朝之所以在伊朗改尊什葉, 其實另有緣由。 在雲石君看來, 伊朗之所以如此, 跟當時稱霸亞歐非三大陸的奧斯曼土耳其帝國, 有著直接的關聯。

伊朗薩法維王朝興起時,阿拉伯民族勢力早已沒落,但突厥系的奧斯曼土耳其,卻正處在鼎盛期。土耳其和伊朗都有一統伊斯蘭世界的壯志雄心,不過雙方都不具備消滅對方的絕對實力,這導致伊土兩國圍繞中東,展開長期拉鋸。

就綜合國力來說,奧斯曼土耳其作為當時的超級大國,比僅僅是中東區域強國的伊朗薩法維帝國,還是要強大不少。對伊朗而言,既然它正面對抗,不足以壓過土耳其,那麼要想扭轉被動,就必須另闢蹊徑:一方面,它要想辦法增強自身國力,另一方面,它又要竭盡所能,挖對方牆角。

通常來說,提升國力的辦法有二,首先是內部挖潛,提高國家文明成色,就像近代的歐洲人,通過不斷的技術革命,提高自身的文明品質。不過很明顯,伊朗沒有這個條件,所以它只能在橫向擴張方面動腦筋,通過拓土開疆,做大國家體量,來增加國家的實力,至於伊朗所選擇的擴張物件,則是東方的阿富汗,和北方的圖蘭低地。

阿富汗本身就是伊朗高原在東方的延伸,至於圖蘭低地,則與伊朗高原山水相連,並且地緣上被伊朗高原壓制。所以伊朗的這種拓展戰略,是符合地緣規律的。而另一個有利因素則是,伊朗的存在,將地處中亞板塊的圖蘭低地、阿富汗,和西亞隔絕開來,這能夠確保伊朗在經略中亞的過程重,避免奧斯曼土耳其的直接干擾。

只是,雖然由於伊朗的地緣阻斷,土耳其不便直接介入中亞,但這並不代表著它就束手無策了。要對中亞施加影響,土耳其還有兩種辦法:首先,在征服阿拉伯後,土耳其蘇丹獲得了遜尼派的哈裡發頭銜,是遜尼派宗主(至少名義上如此);其次,除了塔吉克族外,中亞各部在族系劃分層面,都可歸入突厥語族,與土耳其存在一些淵源,土耳其可以通過這個紐帶,爭取中亞各部的情感認同。

這樣一來,伊朗就棘手了:第一,要是它繼續原先的遜尼派信仰,那起碼在名分上,它始終被土耳其壓過一頭——薩法維王室自然不會承認什麼土耳其蘇丹的哈裡發頭屑,但它不承認,並不意味著中亞部族也不認,甚至伊朗國內的遜尼派穆斯林,也不排除會被這種因素影響;其次,中亞各部出身突厥語族,如果土耳其真打族群這張牌,那伊朗也很難徹底抵禦這種影響。這兩點之存在,在相當程度上制約了伊朗對中亞的經營。

對此,伊朗必須採取措施。而其應對之策就是,脫離遜尼,皈依什葉。

首先,皈依什葉,可以在國內清除土耳其蘇丹作為遜尼派哈裡發所可能導致的潛在不穩定因素,強化民眾對薩法維帝國的向心力與認同感。

其次,伊朗橫亙於中東和中亞之間,一旦它皈依什葉,西亞遜尼派大本營,向中亞投射影響力的地緣通道就被攔腰阻斷。

當然,短期內,這種搞法也會加重伊朗與中亞各部的隔閡,但考慮到中亞各部實力有限,這種程度的衝擊伊朗是能夠承受的。而從長遠出發,只要對中亞的經營成效漸顯,什葉派在當地站穩腳跟落,這不僅能夠使中亞在文化認同方面倒向自己,疏遠西亞;還可以借助這種教派立場差異,抵消中亞部族基於突厥語族而對土耳其形成的親近感,有助於伊朗對該板塊的消化吸收。

綜上所述,伊朗皈依什葉,其根本之目的,是通過這種方法,構建出一套以己為主的思想文化體系,這番不僅能夠讓自己的統治更穩固,對經營中亞也大有裨益。

可惜的是,計畫趕不上變化。工業文明的不期而來,讓伊朗的如意算盤尚未充分實踐,便被衝擊的粉碎。隨著工業革命的爆發,基督教世界實現了對伊斯蘭世界的整體性壓制。中亞也成為俄、英兩大歐系勢力的逐鹿場。甚至伊朗本身,也在英俄南北夾擊下自顧不暇,對中亞經營,當然也就成為畫餅一張。既然無力圖謀中亞,光大什葉派自然也就無從談起,伊朗只得繼續“光榮孤立”,在以遜尼為主的伊斯蘭世界中,成為一個孤獨的異類。

而與伊朗的衰落同步,曾經煊赫了幾百年的伊斯蘭世界,也在西方的強勢進逼下,陷入嚴重的危機。

伊朗薩法維王朝興起時,阿拉伯民族勢力早已沒落,但突厥系的奧斯曼土耳其,卻正處在鼎盛期。土耳其和伊朗都有一統伊斯蘭世界的壯志雄心,不過雙方都不具備消滅對方的絕對實力,這導致伊土兩國圍繞中東,展開長期拉鋸。

就綜合國力來說,奧斯曼土耳其作為當時的超級大國,比僅僅是中東區域強國的伊朗薩法維帝國,還是要強大不少。對伊朗而言,既然它正面對抗,不足以壓過土耳其,那麼要想扭轉被動,就必須另闢蹊徑:一方面,它要想辦法增強自身國力,另一方面,它又要竭盡所能,挖對方牆角。

通常來說,提升國力的辦法有二,首先是內部挖潛,提高國家文明成色,就像近代的歐洲人,通過不斷的技術革命,提高自身的文明品質。不過很明顯,伊朗沒有這個條件,所以它只能在橫向擴張方面動腦筋,通過拓土開疆,做大國家體量,來增加國家的實力,至於伊朗所選擇的擴張物件,則是東方的阿富汗,和北方的圖蘭低地。

阿富汗本身就是伊朗高原在東方的延伸,至於圖蘭低地,則與伊朗高原山水相連,並且地緣上被伊朗高原壓制。所以伊朗的這種拓展戰略,是符合地緣規律的。而另一個有利因素則是,伊朗的存在,將地處中亞板塊的圖蘭低地、阿富汗,和西亞隔絕開來,這能夠確保伊朗在經略中亞的過程重,避免奧斯曼土耳其的直接干擾。

只是,雖然由於伊朗的地緣阻斷,土耳其不便直接介入中亞,但這並不代表著它就束手無策了。要對中亞施加影響,土耳其還有兩種辦法:首先,在征服阿拉伯後,土耳其蘇丹獲得了遜尼派的哈裡發頭銜,是遜尼派宗主(至少名義上如此);其次,除了塔吉克族外,中亞各部在族系劃分層面,都可歸入突厥語族,與土耳其存在一些淵源,土耳其可以通過這個紐帶,爭取中亞各部的情感認同。

這樣一來,伊朗就棘手了:第一,要是它繼續原先的遜尼派信仰,那起碼在名分上,它始終被土耳其壓過一頭——薩法維王室自然不會承認什麼土耳其蘇丹的哈裡發頭屑,但它不承認,並不意味著中亞部族也不認,甚至伊朗國內的遜尼派穆斯林,也不排除會被這種因素影響;其次,中亞各部出身突厥語族,如果土耳其真打族群這張牌,那伊朗也很難徹底抵禦這種影響。這兩點之存在,在相當程度上制約了伊朗對中亞的經營。

對此,伊朗必須採取措施。而其應對之策就是,脫離遜尼,皈依什葉。

首先,皈依什葉,可以在國內清除土耳其蘇丹作為遜尼派哈裡發所可能導致的潛在不穩定因素,強化民眾對薩法維帝國的向心力與認同感。

其次,伊朗橫亙於中東和中亞之間,一旦它皈依什葉,西亞遜尼派大本營,向中亞投射影響力的地緣通道就被攔腰阻斷。

當然,短期內,這種搞法也會加重伊朗與中亞各部的隔閡,但考慮到中亞各部實力有限,這種程度的衝擊伊朗是能夠承受的。而從長遠出發,只要對中亞的經營成效漸顯,什葉派在當地站穩腳跟落,這不僅能夠使中亞在文化認同方面倒向自己,疏遠西亞;還可以借助這種教派立場差異,抵消中亞部族基於突厥語族而對土耳其形成的親近感,有助於伊朗對該板塊的消化吸收。

綜上所述,伊朗皈依什葉,其根本之目的,是通過這種方法,構建出一套以己為主的思想文化體系,這番不僅能夠讓自己的統治更穩固,對經營中亞也大有裨益。

可惜的是,計畫趕不上變化。工業文明的不期而來,讓伊朗的如意算盤尚未充分實踐,便被衝擊的粉碎。隨著工業革命的爆發,基督教世界實現了對伊斯蘭世界的整體性壓制。中亞也成為俄、英兩大歐系勢力的逐鹿場。甚至伊朗本身,也在英俄南北夾擊下自顧不暇,對中亞經營,當然也就成為畫餅一張。既然無力圖謀中亞,光大什葉派自然也就無從談起,伊朗只得繼續“光榮孤立”,在以遜尼為主的伊斯蘭世界中,成為一個孤獨的異類。

而與伊朗的衰落同步,曾經煊赫了幾百年的伊斯蘭世界,也在西方的強勢進逼下,陷入嚴重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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