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獺, 又名土撥鼠, 它是鼠中霸王, 真正的碩鼠。 我們習慣叫它哈拉。 哈拉除了破壞草場、與家畜爭奪草場外, 它還是鼠疫、布氏桿菌病和兔熱病的傳播者。
鹵水點豆腐, 一物降一物。 棕熊、猛禽、狼等都是捕捉旱獺的能手。
最有意思的是狗逮哈拉。
俗話說:“狗抓老鼠, 多管閒事。 ”用牧人的眼光看, 這個閒事不光該管, 而且管得好!
我有兩隻牧羊犬——大黑和阿黃。 它們和人類男主外、女主內的分工相反——大黑懶惰, 常常不離帳房;阿黃則總是跟著羊群早出晚歸。
每次羊出圈時, 阿黃走在羊群前面, 像是羊群的嚮導;躡手躡腳, 悄無聲息, 又像是個做賊的偷兒。 這時, 你若喚它一聲, 它便回頭瞪著你, 那眼神仿佛在告訴你, “我在搜尋獵物, 別把它們驚跑了!”然後繼續向前搜索。 而當羊群返回時, 它卻走在羊群後邊, 像是羊群的衛士。
每當羊群到達目的地, 阿黃就開始搜尋目標。
看慣了狗逮旱獺, 就不會覺得有什麼稀奇的了——就像貓捉老鼠一樣平常。 但有一次卻使我大開眼界。
那是一個初秋的上午, 阿黃接近了一隻正在吃草的哈拉, 撲了上去。 不料哈拉已經警覺, 猛一轉身, 身體直立, 面對著阿黃, 伸出兩隻前爪護住面門。 阿黃沒逮住它, 後退幾步, 繞著旱獺, “汪汪”地狂吠著, 左右跳躍, 不給旱獺進洞的機會。 草地上被阿黃趟出一條彎弓般的弧弦。
哈拉以靜制動, 兩眼緊盯著阿黃, 身體只在原地打轉, 目光和身體隨著阿黃體位的變化不停地移動。 無論阿黃跳到什麼位置, 總是處在它的正面。 阿黃無法實施偷襲行動, 必須從正面進攻。
它們對峙了幾十分鐘後, 阿黃髮起攻擊。 一次次地撲向哈拉。 哈拉舞動兩隻前爪, 奮起自衛, 只攻擊阿黃的面門, 打退了阿黃一次又一次的進攻。 阿黃沒將哈拉制服,
我盼望著再次觀賞阿黃與哈拉對陣的一幕, 但阿黃再也沒有搶手。 終於有一天, 歷史重演了。 我沒有忘記上次的教訓, 來了個坐山觀虎鬥。
對峙一陣後, 阿黃撲了上去, 旱獺伸出兩隻前爪向阿黃的面門上抓去。 我驚得幾乎大叫。 誰知阿黃猛一抬頭, 右爪向旱獺的左耳根狠狠一擊, 就在旱獺倒地的一刹那, 阿黃摁住了它的頭, 隨即將旱獺銜在了嘴裡。 我心裡驚歎著, 這狗也知道總結經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