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上課的時候兼職在療養院做護工。
有一次上晚班， 晚班其實就是來的時候給大小便不能自理時老人換一次尿布， 走前再換一次。 輕鬆是挺輕鬆。
我換到走廊最後一個房間。 晚上走廊的燈只開一半。 每個房間兩個床位， A床剛去世。
她是個幾百磅的大胖子， 墨西哥護工欺負我， 從不幫忙， 我那時候剛工作怯生生的， 常常一個人給她翻身， 她本人又龜毛， 我常常覺得很辛苦。
現在她不在了， B床是個老年癡呆的小個子老太太， 我想給她換完尿布就等著下班。
我剛把B床升起來， A床對面牆上固定的電視忽然有聲音，
我當時告訴自己是我進來的時候電視開著但是我沒注意到， 這種破電視常常出現問題。
我就過去把電視關了。
回來B床換尿布， 身後“噗”的一聲， 電視又開了， 就開始播放節目。
好吧， 我邊換尿布邊想， 這種電視太舊了， 以前不是常常關不了電視老是要叫人來修嗎？
我還這麼想的時候， 電視開始換頻道了， 而且是快速的切換， 耳朵聽著不同的主持人廣告的聲音， 餘光中看到因為切換頻道而變換的色彩。
我心裡已經很毛了， 因為A床還在的時候特別愛看電視， 幫她翻身換尿布之後， 她一定要確認我們把遙控器放在她手裡才能讓我們離開。
我假裝很鎮定的換完尿布， 把床放低， 目不斜視，
那晚上剩下的時間， 我都呆在護士站裡， 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剛才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