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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南一中李月茹:合歡舞扇只為君

她匆匆忙忙地從樹旁走過, 忽然聞見一陣若有若無的清香。 在她抬頭的瞬間, 一朵花落在了她的肩上。

那花柔柔的, 粉粉的, 像古時文人手中小小的扇子。 是合歡!她欣喜地撿起, 將它夾進一本詩集裡。 但那一夜, 她卻久不能寐。 聽著秒針清晰的滴答聲, 她想起了詩集中席慕蓉的詩。 那樹, 會不會是五百年前深愛她的人幻化而來的呢?等天亮了去看看吧, 她想。

可第二天卻意外的下起了大雨。 雨打在玻璃上, 清清脆脆, 伸手去接, 卻是尖銳的痛。 她突然擔心那樹合歡, 像擔心一位故友。 那雨, 紛紛雜雜下了一整天, 直到黃昏才停住。 踏著放學的鈴聲, 她飛奔下樓, 去尋找她的合歡。

在離樹只有幾步之遙時, 她卻停了下來。 一股奇異的芬芳使她沉醉其中。 那襲香氣, 綿軟、細膩, 混在雨後濕潤的空氣中, 像眼淚的引子, 讓她藏在心中的冰融成水, 靜靜滑落。 她心疼地拾起浸泡在雨中的落花,

貼在合歡樹蒼老的樹幹上, 像貼近父親溫暖的臉頰。 滿樹的枝葉輕微地顫抖了一下, 一個空靈的聲音從樹幹中傳來:“忘了那段悲傷, 你才能開始新的生活。 ”是樹, 還是父親?她輕輕地抱住樹幹, 那麼寬廣, 抱不過來, 卻像一個堅實的臂膀, 給她以安定的依靠, 更給她久違的“闔家的歡樂”。

她與合歡漸漸熟識, 成為知己, 她也一點一點瞭解了合歡的往昔。 原來, 每棵樹都是有靈魂的, 在他們的生命中, 會選擇一個人, 為他開口說話。 每棵樹雖有著與學校相同的年齡, 卻在漫長的歲月裡只等待著她, 她則把合歡當成了至親的父親。 一切都那麼自然, 自然到她認為自己能與合歡對話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她倚著合歡的背, 與他在鬥轉星移間傾述心聲。 在冬春輪回中賞雪聽風。 合歡甚至可以細數每一位從他身旁經過的少年。 她漸漸認識到, 合歡真的是學校的守護者, 不僅守護著自己, 更守護者一代又一代的學子。

又是一年夏天, 一切宛如昨, 卻再也沒有那樣充沛的雨水,

連續幾個月的抗旱, 使合歡葉日益枯黃。 她每天省下一杯水, 倒在乾裂的泥土中, 可終究只是杯水車薪。 然而禍不單行, 合歡主幹的上半部分生了一場大病, 壞了半邊, 折了樹冠, 只剩下幾根稀疏的枝椏。 他用虛弱的聲音說, 他大概挺不住了。 她緊緊地抱著他嶙峋的樹幹, 喃喃的講:“你要活下去, 你是學校的希望, 還記得嗎?你曾經告訴我, 不論人或樹都要堅強。 你已經在這片土地活了這麼久, 一定會挺過來的。 ”她真的慌了, 她怕合歡像父親一樣, 永遠的離開她。 幾片黃葉落了下來, 她知道, 那是他用力地在點頭。

果然他一點點挺了過來。 一季多幾片嫩葉, 一年添幾條細枝。 他堅持著, 走過抗旱疾病, 擁抱細雨濛濛額春天。 她圍著他轉圈, 笑著喊:“我們都是勇敢的小孩!”是啊, 他綠得發亮的葉子, 使他愈顯激情四溢。 有人說他生機盎然, 奮發向上, 使他成為學校精神的圖騰, 她欣慰的笑了。

一個月後, 她卻不得不離開了。 光陰者, 百代之過客也。 三年不過是一個朦朧的夢, 當室友收拾行李時, 她才想起來,是時候告別了。

她站在樹下,月光透過葉的間隙,靜靜地瀉了一地,像礦泉水般浸開的透明,淡淡的。她輕輕地唱起歌:“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滿樹的合歡花全都和著歌聲輕輕地旋轉起來,流傳了千年的時光。歌聲漸停然花舞亦歇一面面扇子,又似一隻只眼睛,深情的凝視著她,像父親慈愛的目光。

可是她不能不走,合歡明白。六月總是意味著離別,她在樹旁坐了一夜,天亮時,合歡對她說:“摘下我的一朵花吧,讓它陪你走天涯。”她最後一次,給了合歡一個大大的擁抱。說:“不,你會痛的。”合歡笑笑,根莖中藏著無盡的憂傷。

她去了很遠很遠的南方,大學裡有各種各樣的樹,卻唯獨沒有合歡。可即便有,又怎樣呢?終究不是同一棵樹,她想。一棵樹只守護一個人,一個人也只能聽懂一棵樹吧。他們的相激勵,共風雨,像一顆顆珍珠,漸漸連綴成一串晶瑩的雨線,落在她的心田。她翻出已泛黃的詩集,簌簌的淚濕潤了早已乾枯的花蕊,不知合歡可還記得那夜,那歌,那淺笑,那落寞?

校園裡,合歡花落了一地,只留下簌簌的淡紅色花影。孩子們爭相撿拾遍地殘紅。他們不會注意到,合歡葉上凝著極晶瑩,極寒冷的露水,在這個暖暖的午後那棵合歡樹,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她才想起來,是時候告別了。

她站在樹下,月光透過葉的間隙,靜靜地瀉了一地,像礦泉水般浸開的透明,淡淡的。她輕輕地唱起歌:“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滿樹的合歡花全都和著歌聲輕輕地旋轉起來,流傳了千年的時光。歌聲漸停然花舞亦歇一面面扇子,又似一隻只眼睛,深情的凝視著她,像父親慈愛的目光。

可是她不能不走,合歡明白。六月總是意味著離別,她在樹旁坐了一夜,天亮時,合歡對她說:“摘下我的一朵花吧,讓它陪你走天涯。”她最後一次,給了合歡一個大大的擁抱。說:“不,你會痛的。”合歡笑笑,根莖中藏著無盡的憂傷。

她去了很遠很遠的南方,大學裡有各種各樣的樹,卻唯獨沒有合歡。可即便有,又怎樣呢?終究不是同一棵樹,她想。一棵樹只守護一個人,一個人也只能聽懂一棵樹吧。他們的相激勵,共風雨,像一顆顆珍珠,漸漸連綴成一串晶瑩的雨線,落在她的心田。她翻出已泛黃的詩集,簌簌的淚濕潤了早已乾枯的花蕊,不知合歡可還記得那夜,那歌,那淺笑,那落寞?

校園裡,合歡花落了一地,只留下簌簌的淡紅色花影。孩子們爭相撿拾遍地殘紅。他們不會注意到,合歡葉上凝著極晶瑩,極寒冷的露水,在這個暖暖的午後那棵合歡樹,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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