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童謹袤
那年， 我第二次高考落榜後， 成了父親眼裡最“不爭氣”的孩子， 在那個年代， 農村的孩子唯一出路那就是考學。
那段時間我像做了錯事的孩子整天跟在父親身後下地幹活，
由於我年輕力壯，
又成了家裡第二個勞動力，
每次下地，
父親都要給我講除草、施肥的方法，
生怕我幹不好破壞了莊稼苗。
隨著枯燥乏味無休止的農活越來越多， 我的厭倦情緒不請自來， 不甘心就這樣在農村幹一輩子？
進入八月， 看著其他同學忙著複讀的事， 我再次複讀一年的念頭越來越強烈。
一天晚上我很清楚地聽見父母在商量我複讀的事，
母親說讓我再複讀一年，
父親會言語冰冷地說：“他都複讀兩年了，
再考不上大學，
他不嫌丟人，
我還嫌丟人呢。
”
要知道我從小學習好， 每次考試都是班裡的前三名， 我一直是父親眼裡的自豪。
父親是一家之主， 又是個說一不二的人。
眼看著報名的時間還剩下最後兩三天了， 我也賭氣不去地裡幹活， 這不母親又替我說起好話來：“孩他爸， 你就答應孩子吧？咱們又不是老的幹不動活？”母親一口氣說了七八分鐘， 希望父親能改變想法， 可他就是不鬆口， 後來母親氣呼呼地丟下一句話：“你不去，
當我很順利地踏上複讀之路，
我沒有辜負母親的一片期望。
第二年以高出錄取線10分的好成績考入新疆一所名牌大學， 參加工作四年來我一直跟母親親， 父親反對我複讀的事一直佔據在心靈深處。
有一次母親打電話說她的寒腿病又犯了，
見到我父親把頭偏向一邊， 而我更是沒正眼看他一眼， 還埋怨母親不該“說謊”。
母親並沒有責備我的無知， 而是說出了一件令我至今都在自責的事。
我3歲那年，
一個深夜突發高燒，
原本天亮送我去醫院的父親，
摸著我滾燙的身子急出了眼淚：“再不送醫院，
娃會有危險。
”
在那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夜裡， 父親背著我一步步向鎮衛生所走去， 雖只有10裡路， 可都是又陡又峭的山路， 父親腳步換的快， 每走半裡路都要停下來喘幾口粗氣， 就在天快亮離醫院不到一裡路的時候， 一不小心踩在一塊石頭上滾到一丈外的石頭縫裡， 就在那快要倒下的刹那間， 父親用力一推， 把我“甩”在路中間， 一塊重重的石頭壓在他的左腿上。
母親停頓了一分鐘看著我繼續說：“娃， 你去複讀你爸很支持、那年你爸腿裡的鋼板錯了位， 他怕他有個閃失沒人擔起這個家。 ”不等母親說完， 我的眼淚早爬出了眼眶。
那晚我跟父親躺在一張床上，我又像回到了小時候，聊著聊著，父親又提起那段複讀的往事，他歎了一口氣說：“其實反對你複讀的是你媽，因家裡為了給我治腿花光了所有錢，後來是我借的錢逼著你媽去找老師的。”當時我聽得一愣一愣的。
這時母親推門走了進來，她說：“孩子，你不要誤解你爸，為這事你爸把藥錢都省了下來，才給你爭取到旁聽生的機會。”
俗話說：“知子莫如父”。原來是我誤解了父親，他並不是怕我在村人面前落下笑柄，而是擔心我背上沉重的思想包袱，不能輕鬆上陣。當時我摸著父親失去知覺的左腿，感恩的話一直在咽喉打滾卻說不出來。
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了，今年又是高考恢復40周年，我用文字記錄下這段心靈歷程並永遠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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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母親推門走了進來，她說：“孩子，你不要誤解你爸，為這事你爸把藥錢都省了下來，才給你爭取到旁聽生的機會。”
俗話說：“知子莫如父”。原來是我誤解了父親，他並不是怕我在村人面前落下笑柄，而是擔心我背上沉重的思想包袱，不能輕鬆上陣。當時我摸著父親失去知覺的左腿，感恩的話一直在咽喉打滾卻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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