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擺渡人的戲肯定有不少朋友看過， 但我要說的不是戲裡的戲， 而是現實中真正的擺渡人。
一條河不足半裡路寬， 兩岸的人雞犬聲相聞， 站在岸上能對話。 楊柳依依， 微波瀲灩， 這即是昔日家鄉的情景。 人們要過河， 就是乘老啞巴的小船。
老啞巴有名字， 但大家已經不太記得他到底是叫石大寬還是叫石大況。 這已經不重要了， 大家習慣叫他老啞， 他也聽習慣了， 從不生氣。
他不是天生的啞巴， 是經歷了一場災難之後突然變啞的。
現在孤身一人的老啞， 以前有家有室， 聽說老婆還長得挺漂亮， 一雙長女也特別聰明。
那年發了大水， 河面變寬了許多， 水都快要漫過河堤了。 人們必須轉移， 否則河堤決口命都保不住。 要保命， 就必須冒險渡河。 老啞帶著一家子登上了小船， 憑著他良好的划船技術， 他相信能把老婆孩子安全地送到對岸。
老啞揮舞著槳， 大汗淋漓，
河面突然翻起了一個大浪， 一下子將小船掀翻了。 一家人全部落入水中， 很快就被沖走了。 老啞水性好， 被大水沖到河中央依然奮力遊到了岸邊。
上了岸的老啞跪在堤壩上揪自己的頭髮、抓泥土， 痛不欲生。 他對著河面吼了幾句， 就再也發不出聲了。
老婆孩子被無情的河水沖走， 連屍體也找不到， 不知沖到哪裡去了。
失去親人的老啞悲傷過度， 病倒了。 當他的病痊癒之後， 想再說話已經不可能了， 真的成了一個啞巴。
老啞每天都在河堤上來來回回地走， 精神萎靡， 看著讓人心疼。
有事沒事， 他喜歡劃著小船在兩岸之間來回， 好像船上還載著自己的老婆孩子， 一本正經地劃著。
俗話說， 人生有三苦：撐船、打鐵、賣豆腐。 老啞划船也要力氣， 可他從不向人要錢， 給他錢他也不要。 次數多了， 搭他船的人也不好意思， 把錢丟到船上就走。
一個大男人一天到晚什麼也不幹， 就是幫人擺渡， 不要錢哪怎麼活命？有人就勸老啞多少收點， 這是正正當當的血汗錢， 如果不收分文那倒是在羞辱兩岸的人。 老啞聽進去了， 在船上放了個魚簍， 誰願給就給， 給多給少無所謂。
不敢說老啞靠擺渡能發財， 但起碼夠生活費。 這樣， 搭他船的人心裡也就不愧疚了。
過了兩年， 老啞的內心恢復了平靜， 有時臉上也能見到久違的笑容。 大家都知道他人挺實在，
又過了五年， 老啞擺了五年的渡， 不知運了多少人， 也不知救起了多少落水者。
夏天到了， 雨水過多， 河水又暴漲， 沒人再敢過河。 但是， 老啞像是中了邪， 一點不怕， 依然劃著小船在兩岸來回。
“老啞， 沒人坐船了， 危險， 你就不要再划船了！”旁人都勸老啞。
老啞充耳不聞， 執拗地在風浪裡坦然自若劃著他的小船。
“哎呀， 大家快看， 河中央好像漂著一個人！”有個眼尖的人用手一指。 大家順著他的手指望去， 可不是嗎？好像還是個女人， 穿著花衣服， 不知從哪漂來的， 不知有沒有被淹死。
老啞也看到了水中的人， 快速把小船劃了過去。 待小船靠近了落水的人， 他一哈腰， 把她提到了船上， 趕緊往回劃。
小船靠了岸， 眾人七手八腳把落水的女人抬上岸。 那女人估計喝了不少水， 肚子很大。 老啞一上岸便跑去拿來一口鍋， 把那女人伏在鍋上。
此時，大家才有心思看那個不知有沒有救的女人，原來她還是個姑娘，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出頭。如花似玉的一個姑娘，假若救不過來，那真是令人痛心。
過了不知有多久，那姑娘嘴裡流出了許多水，漸漸蘇醒了。當她得知是老啞冒著生命危險救了自己的時候，一句感激的話也沒說，只是用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神看著他，這讓人感覺她太不懂得感恩了。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姑娘竟然不走了，一定要跟著老啞過日子。老啞說不了話，張著嘴直喘粗氣，顯然對姑娘的這一做法非常氣惱。
老啞已過不惑之年了，姑娘才二十出頭，年齡相差懸殊，即使她甘心情願要以身相許來報恩，也完全違背了他的意願。所有人都知道，他救人從來不要人家的任何好處，好像那是他的職責一樣。
說老啞倔，那姑娘更倔，就是不肯離開他，這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老啞，我早就聽說過你的事情，知道你的為人。你救了我，我現在也要救你。你不能總是活在過去的陰影裡，我要把你從陰影裡救出來，開始新的生活。我姓何，叫水花。你看著我的眼睛，看著，不要躲避。”姑娘跟到了老啞的家裡，和他面對面坐著說。
老啞看了何水花幾秒，把眼光移到腳下，捂著臉痛哭起來。
一個說不了話，一個一心要陪伴，他們到底是怎麼交流的，不得而知。
沒有任何婚禮儀式，沒有祝福，沒有鮮花和掌聲，就在簡陋的木屋裡，何水花把自己的青春獻給了老啞。
有了年輕漂亮的老婆陪伴，老啞依然擺渡，他儼然就是連接兩岸的橋樑。
沒過多久，水泥橋在四方努力下搭起來了，河堤也加固了，兩岸的村莊不怕水患，來去自如。老啞不再擺渡了，種起了莊稼。
第二年，何水花就為老啞生了一個兒子。過了兩年，又為他添了一個閨女。這對老夫少妻過著平淡而又幸福的生活，也讓關心老啞的人心裡寬慰多了。
提起過去，提起老啞，人們心裡還有許多感慨，那就讓一句歌詞來結束本篇吧：“雖然你不能開口說一句話，卻更能明白人世間的黑白與真假；雖然你不會表達你的真情，卻付出了熱忱的生命。”
作者：田犁
焚琴煮酒醉成仙：老啞為他人擺渡，何水花為他的心靈擺渡，其實，我們都應該做一個擺渡人，這樣，我們彼此的心靈才不會被世俗之洪阻隔，相互關愛，相互溫暖，生活才會越來越美好。故而，我敢說，這又一篇充滿正能量的好文章。
把那女人伏在鍋上。此時，大家才有心思看那個不知有沒有救的女人，原來她還是個姑娘，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出頭。如花似玉的一個姑娘，假若救不過來，那真是令人痛心。
過了不知有多久，那姑娘嘴裡流出了許多水，漸漸蘇醒了。當她得知是老啞冒著生命危險救了自己的時候，一句感激的話也沒說，只是用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神看著他，這讓人感覺她太不懂得感恩了。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姑娘竟然不走了，一定要跟著老啞過日子。老啞說不了話，張著嘴直喘粗氣，顯然對姑娘的這一做法非常氣惱。
老啞已過不惑之年了，姑娘才二十出頭，年齡相差懸殊，即使她甘心情願要以身相許來報恩，也完全違背了他的意願。所有人都知道，他救人從來不要人家的任何好處，好像那是他的職責一樣。
說老啞倔，那姑娘更倔，就是不肯離開他，這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老啞，我早就聽說過你的事情，知道你的為人。你救了我，我現在也要救你。你不能總是活在過去的陰影裡，我要把你從陰影裡救出來，開始新的生活。我姓何，叫水花。你看著我的眼睛，看著，不要躲避。”姑娘跟到了老啞的家裡，和他面對面坐著說。
老啞看了何水花幾秒，把眼光移到腳下，捂著臉痛哭起來。
一個說不了話，一個一心要陪伴，他們到底是怎麼交流的，不得而知。
沒有任何婚禮儀式，沒有祝福，沒有鮮花和掌聲，就在簡陋的木屋裡，何水花把自己的青春獻給了老啞。
有了年輕漂亮的老婆陪伴，老啞依然擺渡，他儼然就是連接兩岸的橋樑。
沒過多久，水泥橋在四方努力下搭起來了，河堤也加固了，兩岸的村莊不怕水患，來去自如。老啞不再擺渡了，種起了莊稼。
第二年，何水花就為老啞生了一個兒子。過了兩年，又為他添了一個閨女。這對老夫少妻過著平淡而又幸福的生活，也讓關心老啞的人心裡寬慰多了。
提起過去，提起老啞，人們心裡還有許多感慨，那就讓一句歌詞來結束本篇吧：“雖然你不能開口說一句話，卻更能明白人世間的黑白與真假；雖然你不會表達你的真情，卻付出了熱忱的生命。”
作者：田犁
焚琴煮酒醉成仙：老啞為他人擺渡，何水花為他的心靈擺渡，其實，我們都應該做一個擺渡人，這樣，我們彼此的心靈才不會被世俗之洪阻隔，相互關愛，相互溫暖，生活才會越來越美好。故而，我敢說，這又一篇充滿正能量的好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