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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故事:裡南之夢

西施在會稽城東新建的土城, 整整練了三年歌舞。 這三年間, 她曆暑經寒, 一日不歇, 在名師的指點下, 直練得體輕如燕, 歌喉似鶯, 許多嫻歌善舞 的美貌宮女, 沒有一個及得上她。 越王勾踐看了, 讚歎不止, 便擇了一個三月天的晴朗日子, 派范螽大夫送她去吳國, 當面獻給吳王。

護送的隊伍簇擁著香車寶馬, 從都城出發, 朝行暮宿, 連日趕路, 不數天, 己過了錢塘江。 一路上, 范大夫催促護送的衛士宮女, 對西施照顧得十分 周到。 西施含情脈脈, 不時從車窗中偷看騎在馬背上的範蠡。 但因王命在身, 雖有千言萬語,

也不便與範螽道及。 就這樣, 一對情人在路上默默地走了許 多天, 才來到一個叫裡南的地方。

說也奇怪, 儘管當時是三月天氣, 但幾陣冷風, 竟嘩嘩地下起大雨來了。 霎時間河水橫溢, 道路泥濘, 車馬不能前進。 護送使臣範螽十分焦急, 不得已, 只好下令在裡南驛站暫住。

當天夜裡, 西施就住在驛站的閣樓上。 範螽腰掛寶劍, 冒雨在驛站四周巡視了番, 一片誠心地守護著西施。

半夜裡, 風越刮越大, 雨也下個不停。 西施擔心範螽和護送的將士受涼得病, 不時托宮女下樓去探望慰問。 到三更時分, 她因疲倦過度, 就和衣倒在床上。 蒙隴間, 忽見範螽來到她的面前, 笑吟吟地說:“越王有令, 請姑娘即刻回去!”

西施一聽, 不由得喜出望外,

急忙喚宮女收拾行裝。 也不知怎麼一來, 她和範螽己回到鑒湖畔的行宮。 一進門, 只見內宮的大廳上早己掛滿彩燈。 接著在宮娥使女的簇擁下, 和範螽雙雙拜堂成親。 之後, 就模模糊糊, 隱隱現現, 好像過去了許多年, 她眼前已經有一個七八歲的女孩了。 這女孩非但聰明 伶俐, 而且喜歡騎馬射箭。 這天從山上打來很多野物, 其中一只是白麵狐。 她聽別人說過, 白麵狐就是吳王夫差的化身。 因此一見白麵狐心裡就害怕起來, 唯恐夫差再次帶兵攻打越國。 這樣一想, 果然就有無數吳兵, 從四面八方擁來, 她和範螽雙雙被縛, 用囚車送到吳國都城姑蘇, 關在一座石牢裡。 她見範 螽躺在地上, 滿身鞭傷。 她想哭又不敢放聲……這樣又似乎過了幾天。
突然有人高喊:“越兵來了!越兵來了! ”她踮起腳往窗洞外張望, 只見有一個十三 四歲的小姑娘, 金盔金甲, 威風凜凜地騎馬奔來。 仔細一看, 正是自己日夜想念的女兒。 火光中, 只見女兒咬著頭髮, 用槍頭挑開牢牆上的大石頭。 一塊 一塊, 不費吹灰之力, 一下撥開一個大缺口。 她就拉著範蠡, 從缺口裡奔出來。 女兒一見自己的爹娘, 急忙從馬背上跳下來, 跪在他倆面前。 她俯下身去, 一把摟住, 失聲痛哭:“女兒!我的好女兒!……”

這呼聲, 又淒慘, 又悲痛, 把整個驛站都驚動了。 範螽知西施夢魘, 但為何卻叫女兒, 心裡奇怪, 便站立著撫劍沉思……宮女們匆匆入內, 只見西施 摟著被褥, 還在床上哭泣。 於是擁上去推著她說:“娘娘醒醒, 娘娘醒醒!”

西施從床上坐起身來, 揉揉雙眼, 定神一看, 知道是做了一場春夢。 想起剛才夢中與范螽成親生女之事, 不覺一陣臉熱。 只說沒有什麼, 叫大家放心 安歇。

第二天, 西施夢中呼喚女兒的怪事, 連附近的老百姓也知道了, 大家都來詢問範螽。 范螽是個絕頂聰明的人, 己揣測到這是西施與自己心心相印之情, 於夢中觸發;但在鄉親們的面前, 只笑著推說不知為什麼。

十年以後, 由於越國百姓同仇敵愾, 加上範螽和西施內外合作, 越王勾踐終於滅了吳國。 姑蘇城破之日, 範螽在亂軍中尋得西施, 雙雙改名易姓, 隱居於五湖山色之中。

因為在裡南驛站, 曾經發生過西施夢中叫女的事, 後人便在那裡建了一個亭子, 取名女兒亭。 據說, 鄉人為了求女,

到這亭中一坐, 默默祝告幾句, 總可以如願以償。 於是有歌謠流傳說:

女兒亭中姑一娘,

產個囡妮賽西施。

女兒亭中坐一坐,

生個囡妮像阿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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