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首頁>正文

說到家風,咱不得不承認基因的強大

兩代嚴父兩代兵

文 | 孔昭鳳

談戀愛期間, 愛人大樹對其善良的母親總是津津樂道, 卻極少談及他的父親。 問及原因, 他說小時候經常挨父親打, 自己之所以攜筆從戎, 其中很大的原因, 就是為了遠離父親。 新兵集訓期間, 有些戰友難以承受苦累, 哭著說想家想爹娘時, 他卻嗤之以鼻。 班長問他想不想家。 “就訓練這點兒苦, 相比在家時我爹的管教, 那就是小菜一碟兒, 有啥好想家的?”大樹的回答, 直接把嚴肅的班長逗樂了。

結婚後, 在與親戚朋友的聊天中, 在近距離的接觸和觀察中, 我還原了公公的真實形象。

公公拙于言, 而勤於行, 是個極品好男人。 早晨, 一家人還都在熟睡, 他老人家便起來把水缸注滿, 把庭院、羊棚、豬圈、雞舍和鴨窩清掃得乾乾淨淨。 屋門以外的所有活計, 他認為都是男人該承擔的, 從不讓婆婆動手;而房門內的家務活兒, 他則是能幫就幫。 冬天下雪的日子, 公公收拾好自家的庭院後, 會趕著去把通往古井和小學的路提早清掃好, 方便村民擔水和孩子們上學。 每逢進城趕集賣農產品時, 儘管自己連瓶汽水都捨不得喝, 卻不忘記買點兒水果、小食品之類回家哄孫男娣女們開心, 抑或是捎塊兒鹵牛肉給婆婆增加營養……公公默默無聞的, 把對所有人的好, 都付諸在行動中。

這位在村裡遠近聞名的“李木匠”, 本身並沒有虐待傾向, 只是平素習慣以嚴謹的工匠精神, 對自己的6個子女“精雕細琢”而已。 而成長期的大樹, 實在是太能變著花樣兒調皮搗蛋, 招惹是非:不是偷生產隊的瓜, 就是摘鄰居家的棗;不是與男同學打架, 就是搞惡作劇嚇唬女同學……公公每每知道後,

多的話不說, 就是一頓訓斥或暴打。 面對婆婆的心疼勸阻, 公公振振有詞:“想讓孩子成器, 就必須像種瓜一樣掐尖, 像植樹一樣修剪枝杈。 ”即便大樹的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 也不會得到父親的任何獎賞。 公公認為, 每個人都必須做好自己的分內事。 學生的本分就是學習, 把課本學通、學懂是應該的, 有啥好顯擺的。

在公公的嚴格管教下, 其女兒都溫柔賢慧, 兒子都正直善良, 其中兩個從軍入伍, 兩個當了軍嫂。 大樹當兵出發那天, 公公長舒了一口氣對婆婆說:“這回總算放心啦, 我把最小的兒子交給部隊了。 接下來, 就讓部隊領導把他修理成有用之才吧!”說到做到, 大樹義務兵期間, 以及後面的考學、提幹、結婚、生子等大事件,

公公統統由大樹一人做主, 不曾有過絲毫干預。

許多年來, 大樹對自己的父親幾乎一直沒有交集地敬而遠之。 但我卻常常暗自慶倖:多虧有公公當年的嚴格家教, 否則, 哪有日後品行端正的大樹供我依傍。

2002年, 聽哥嫂說, 組織上要安排大樹轉業。 年近八十的公公慌張起來,

以為兒子成了沒組織管理、沒錢吃飯的閒散人員了, 他急吼吼地打電話給我, 準備重新行使家長權力:“憲存到底是犯啥錯誤啦?為啥幹了25年, 部隊竟然不要他了?你跟他說, 別在外面瞎混, 趕緊回老家來跟著我養羊、種地、做木工。 這些年, 你們寄回來的錢, 我都攢著沒動呢。 即便是你們一家三口都回來, 也保證有吃有喝有住的……”他自顧自地說完, 不等我解釋, 就掛了電話。

當我哭笑不得地把公公的電話內容複述給大樹聽時, 大樹破天荒地首次主動打電話給父親:“爹, 您別擔心, 不是我犯錯誤被部隊開除了, 而是服從命令轉業到地方, 由當地政府重新安排工作。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 轉業, 也是軍人對部隊的一種特殊奉獻……”電話那頭, 公公如釋重負的一聲歎息後,語氣變得竟有些溫柔:“中!沒犯錯誤我就放心啦,那你就踏踏實實地幹好新工作吧!不要記掛我和你娘。”放下電話,我看到,大樹的眼裡噙著幾朵淚花。那一刻,他應該是真正感受到了父愛的厚重吧!

兩年後,公公罹患癌症。大樹得知消息後,急忙請假回家伺候了一個月。一個月的朝夕相伴中,父子間照舊沒有過多的語言交流。每每公公疼痛發作時,大樹都會用一隻手輕柔地按摩著父親的胃部,另一隻手緊緊地握住父親的手,給予他生命力量的支撐。彌留之際,公公曾緊緊抓住小兒子的手,吃力地叮囑了一句:“別記恨爹曾經打過你哈!你不曉得,打在你身上的巴掌,其實疼在爹的心上呢!”堅強的大樹一下子泣不成聲:“爹,我早已經不記恨啦——多虧有您的管教,我才成為了一個好兵。”

我不得不承認遺傳基因的強大。從來不曾聽大樹口頭認可過父親對他的教育方法是正確的,但在公公去世後的日子裡,大樹卻潛移默化地沿襲了其父諸多的嚴厲。他的大巴掌,就像是一把園林工的長剪刀,適時剪掉了兒子成長中逸出的枝杈;他犀利的眼神,如一把利劍,及時剔除了兒子自認為成熟中的私心雜念。

2012年,大學畢業的兒子也如大樹當年一樣,急於掙脫嚴父的束縛,毅然決然地打起背包,到部隊去接受人生挑戰了。同樣的,兒子在電話裡,輕描淡寫地把新兵連裡的強化訓練當成了“司空見慣”的操練,把班長和連隊領導的嚴格要求當成了“習以為常”的家訓。班長問他咋能那麼快適應軍營生活,他嘻嘻哈哈地答道:“這種管理和訓練,相比於我家老爸的家教,簡直是弱爆了。”

兩代嚴父,成就了兩個合格的軍人。受益的是我這個柔弱的女子。我不會像閨蜜們那樣去嚴管丈夫,也不用像勵志書上那樣去教育兒子,我只會像公公所說的那樣,立足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靜待兩個被父輩和部隊教育好了的男人日趨完美!■

公公如釋重負的一聲歎息後,語氣變得竟有些溫柔:“中!沒犯錯誤我就放心啦,那你就踏踏實實地幹好新工作吧!不要記掛我和你娘。”放下電話,我看到,大樹的眼裡噙著幾朵淚花。那一刻,他應該是真正感受到了父愛的厚重吧!

兩年後,公公罹患癌症。大樹得知消息後,急忙請假回家伺候了一個月。一個月的朝夕相伴中,父子間照舊沒有過多的語言交流。每每公公疼痛發作時,大樹都會用一隻手輕柔地按摩著父親的胃部,另一隻手緊緊地握住父親的手,給予他生命力量的支撐。彌留之際,公公曾緊緊抓住小兒子的手,吃力地叮囑了一句:“別記恨爹曾經打過你哈!你不曉得,打在你身上的巴掌,其實疼在爹的心上呢!”堅強的大樹一下子泣不成聲:“爹,我早已經不記恨啦——多虧有您的管教,我才成為了一個好兵。”

我不得不承認遺傳基因的強大。從來不曾聽大樹口頭認可過父親對他的教育方法是正確的,但在公公去世後的日子裡,大樹卻潛移默化地沿襲了其父諸多的嚴厲。他的大巴掌,就像是一把園林工的長剪刀,適時剪掉了兒子成長中逸出的枝杈;他犀利的眼神,如一把利劍,及時剔除了兒子自認為成熟中的私心雜念。

2012年,大學畢業的兒子也如大樹當年一樣,急於掙脫嚴父的束縛,毅然決然地打起背包,到部隊去接受人生挑戰了。同樣的,兒子在電話裡,輕描淡寫地把新兵連裡的強化訓練當成了“司空見慣”的操練,把班長和連隊領導的嚴格要求當成了“習以為常”的家訓。班長問他咋能那麼快適應軍營生活,他嘻嘻哈哈地答道:“這種管理和訓練,相比於我家老爸的家教,簡直是弱爆了。”

兩代嚴父,成就了兩個合格的軍人。受益的是我這個柔弱的女子。我不會像閨蜜們那樣去嚴管丈夫,也不用像勵志書上那樣去教育兒子,我只會像公公所說的那樣,立足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靜待兩個被父輩和部隊教育好了的男人日趨完美!■

同類文章
Next Article
喜欢就按个赞吧!!!
点击关闭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