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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本是如何良性地支持民間公益的

一個叫“全軍”的人, 據說是“立爾諮詢首席顧問”, 剛剛寫了一篇文章就被我無意中看到了——《PPP大肆擴張給中國經濟帶來空前的傷害》。 這文章裡面有一段話, 我突然想引用出來。

這段話似乎是在他文章的結尾部分說的:“反觀北美, 政府也做很多投資, 但很少有政府自己主導的投資。 遍佈各行業的產業基金主導著行業的投資方向。 政府基金一般跟投為主。 各產業基金對高科技, 對創新專案是非常熱衷的。 美國有很多傳奇創業故事是因為有大量的資本故事的支持。 ”

我引用這段話的原因, 重心是想說明一個要點,

一個社會無論在哪個領域, 良性運作的資本, 都是“追逐型”和“服務型”的。 世間眾生, 固然看到有一些資本大鱷的意志非常強烈, 非要吞併實業或者戲弄公眾, 但終究都飄流不長、閃現難久。 真正值得尊敬的或者說社會通用的資本意志的表達方式, 是對社會上出現的優質專案和優質人才, 展開競爭式的追逐和“自我克制”的服務, 而不是喧賓奪主, 而不是以自我為中心;而是永遠把輔佐者作為自己的服務中心和追逐物件。

在成熟的商業系統, 資本都是以追逐項目和人才為本職和天性的。 而在公益行業, 資本似乎經常忘記了這個特點, 總是忍不住要讓項目和人才來追逐自己, 甚至想出各種花樣, 逼迫人才和項目在自己面前下跪, 接受各種嚴苛的考評和審判。

但這些, 只是讓十年前的我比較憤怒, 而今天談及資本如何支持民間公益時, 我還有更深沉的憤怒, 伴隨著更明確的建議, 要在這裡釋放出來。

按照我的預測, 無論哪個類型的基金會, 遲早要成為“公益資本”的玩家。

如果基金會還準備在互聯網時代、人人公益時代、公益人主導公益的時代繼續做些妥當而貼心的服務, 那麼, 其充分運營自身的公益資金池, 或者說公益大資本, 一旦呈現出任何一種對行業提供更好的建設性支援的有益能力, 就特別值得宏揚和提倡。

按照一般的世俗道理, 任何一個行業, 都是“急難先行”的, 越是最急需的, 越應當得到快速的和無條件的全信任的支援, 因為大家都知道, 越是急需的需求, “社會回報度”肯定越真實和精准。

但是在當前的中國, 卻可能是越是急難的, 越難以得到有效的支援, 因為, 很多已經入行的資本, 仍舊對危重公益、危險公益、草根公益, 抱有深深的警惕, 畏懼被其傳染, 害怕受其拖累,

擔心被其原創之力所灼傷。

先談一談“危重公益”。 公益越是下沉到民間, 越是服務於前線, 越是服務於需求者, 其工作的危重性就越強。 這是從業務角度、也就是“事的角度”, 來分析和作的研判。

從人才的角度說, 一個公益人, 越是遲遲得不到公眾的支持與社會的回應, 情緒就越可能變得頹廢, 性格就越可能變得偏執, 處境就越可能變得危險, 公眾對其的評價就越可能變得不良不佳。

這時候, 無論是危重專案還是危重公益行動者, 一旦與資本相遇, 他們往往都會成為第一輪被淘汰的選手。 沒有人同情他們, 沒有人在他們最需要支援的需要願意傾力相助。

因為, 資本即使在公益界, 也有一種逐利的天性。 這個逐利的天性,

讓資本如野生動物裡的雌性, 一定要選擇優質雄性, 以更好地傳宗接代一般, 本能地選擇了尋找那些面貌姣好的、體型健壯的、運營順暢的專案或者個體來支持。

如果說受支持者的角度來說, 這個過程叫“馬太效應”, 那麼, 從資本輸出的角度來說, 我覺得可以姑且定名為“貪功效應”。

其實, 從資助的效應來說, 危重專案和危重個體, 更值得支援, 也更需要支援, 這時候投放的資金所產生出來的公益效能, 遠超那些輕便靈活的項目和個體。 如果真正的貪功, 應當貪此之功, 行此之舉。

而同樣, 由於公益資本的逐利天性, 導致其對“安全公益”深愛有加, 追逐起來渾身喜悅, 覺得自己找到了最安全的公益寄託;而當然, 這樣的資本, 會對“危險公益”躲閃唯恐不及。

安全公益多半有兩種,一種是被政府明確認定的公益專案,政府都說好的專案,當然是好的值得投放的專案。另一種,是在社會上運營了一段時間,已經被追捧成“明星”的公益專案;誰也不肯讓這些明星項目掉下神壇,誰都願意在神壇前點一根自己的捐贈之香,以避免自己錯過一次借公益上天的機會。

而“危險公益”就沒那麼幸運了,危險公益其實往往是在對最多數的人類謀求最大的公共福祉,但其過程往往是充滿挑戰性的和風險性的,甚至有可能被打擊和迫害,有可能被造謠的誣衊。因此,“公益資本”求安全的本能,會隨時提醒其操持者遠離這些類型的公益。無論這些公益資本的辦公室裡,寫著多麼動人的使命和願景,也無論其負責人出來講話時,眼角顯示出多麼偉大的真誠,但一旦只要到了真實的情境和場景中,率先逃跑和溜走的,一定是這些把自己誇得天花亂墜的人,他們的意淫能力如此之強,以至於相信自己真正做到了自己念叨的那些符咒。

同樣,“公益資本”的逐利避害的天性,會引導他們對“殿堂公益”更加的熱衷甚至是絕對的偏好,而對“草根公益”、野性公益更加的絕緣和阻隔。

一個人能做公益,當然是非常體面之事,無論在哪裡講起來都可以容光煥發、眼角生媚、典雅異常。但真正在前線做公益服務和難題宣導的那些草莽、自發、民間的公益人類,粗野的外表上,似乎總是一下子難以呈現出這股子文雅和高貴。雖然我一直堅定地認為,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高端和優質公益人才,因為他們真實誠懇,因為他們踏實執著,因為他們在赴湯蹈火,解危救困;更因為他們遭遇的困難總是大於他們可能解決的力量,而他們從未屈服或者放棄。他們身上有強大的自主的銳度,又缺乏了太多表面上“健全的生命表達”。

因此,對某些喜歡求全責備、貪生怕死、貪功好色的公益資本來說,這些人所有的銳度與優點,當然遠遠無法覆蓋住他們的缺點與不足,恰恰成為他們“選擇性拋棄”的理由與證詞。而這些缺點與不足,恰恰還會成為某些人拿捏著放在論壇上酒桌中的談資、文章裡立論的依據。一個人是個獨立的前線行動者,公益資本一定會說他們缺乏團隊精神。一個人喜歡在前線作戰,公益資本一定會嫌棄他們會政府起衝突。一個人喜歡在前線作戰,公益資本又會說他們不懂得傳播和聯動。一個人喜歡在前線作戰,公益資本會說他們不知道與企業去結盟。反正,一個人只要在前線了,他的渾身上下都是錯誤,都需要修正,在修正得順民良臣之前,堅決不能給予支持和協助。

但一個社會的真正的希望,恰恰在那些危重公益的踐行者和擔當者,恰恰在那些危險公益的踐行者和擔當者,恰恰在那些民間公益的踐行者和擔當者。公益資本如果真的知道公益為何物,理應率先支持這些項目,這些人,這些行動,這些理想。

可惜,很多人所說的,總不是真正兌現為所做的。說到不能做到,也許是這個社會的通病吧,怪不得任何人。

本文作者:馮永鋒(資深公益人,獨立撰稿人)

安全公益多半有兩種,一種是被政府明確認定的公益專案,政府都說好的專案,當然是好的值得投放的專案。另一種,是在社會上運營了一段時間,已經被追捧成“明星”的公益專案;誰也不肯讓這些明星項目掉下神壇,誰都願意在神壇前點一根自己的捐贈之香,以避免自己錯過一次借公益上天的機會。

而“危險公益”就沒那麼幸運了,危險公益其實往往是在對最多數的人類謀求最大的公共福祉,但其過程往往是充滿挑戰性的和風險性的,甚至有可能被打擊和迫害,有可能被造謠的誣衊。因此,“公益資本”求安全的本能,會隨時提醒其操持者遠離這些類型的公益。無論這些公益資本的辦公室裡,寫著多麼動人的使命和願景,也無論其負責人出來講話時,眼角顯示出多麼偉大的真誠,但一旦只要到了真實的情境和場景中,率先逃跑和溜走的,一定是這些把自己誇得天花亂墜的人,他們的意淫能力如此之強,以至於相信自己真正做到了自己念叨的那些符咒。

同樣,“公益資本”的逐利避害的天性,會引導他們對“殿堂公益”更加的熱衷甚至是絕對的偏好,而對“草根公益”、野性公益更加的絕緣和阻隔。

一個人能做公益,當然是非常體面之事,無論在哪裡講起來都可以容光煥發、眼角生媚、典雅異常。但真正在前線做公益服務和難題宣導的那些草莽、自發、民間的公益人類,粗野的外表上,似乎總是一下子難以呈現出這股子文雅和高貴。雖然我一直堅定地認為,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高端和優質公益人才,因為他們真實誠懇,因為他們踏實執著,因為他們在赴湯蹈火,解危救困;更因為他們遭遇的困難總是大於他們可能解決的力量,而他們從未屈服或者放棄。他們身上有強大的自主的銳度,又缺乏了太多表面上“健全的生命表達”。

因此,對某些喜歡求全責備、貪生怕死、貪功好色的公益資本來說,這些人所有的銳度與優點,當然遠遠無法覆蓋住他們的缺點與不足,恰恰成為他們“選擇性拋棄”的理由與證詞。而這些缺點與不足,恰恰還會成為某些人拿捏著放在論壇上酒桌中的談資、文章裡立論的依據。一個人是個獨立的前線行動者,公益資本一定會說他們缺乏團隊精神。一個人喜歡在前線作戰,公益資本一定會嫌棄他們會政府起衝突。一個人喜歡在前線作戰,公益資本又會說他們不懂得傳播和聯動。一個人喜歡在前線作戰,公益資本會說他們不知道與企業去結盟。反正,一個人只要在前線了,他的渾身上下都是錯誤,都需要修正,在修正得順民良臣之前,堅決不能給予支持和協助。

但一個社會的真正的希望,恰恰在那些危重公益的踐行者和擔當者,恰恰在那些危險公益的踐行者和擔當者,恰恰在那些民間公益的踐行者和擔當者。公益資本如果真的知道公益為何物,理應率先支持這些項目,這些人,這些行動,這些理想。

可惜,很多人所說的,總不是真正兌現為所做的。說到不能做到,也許是這個社會的通病吧,怪不得任何人。

本文作者:馮永鋒(資深公益人,獨立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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